關漢超和朱明亮果然都是大忙人，都不在家。

    朱家倒是有人，告訴曾以柔朱明亮是和關漢超一起出去的，說是去小攤位那邊轉一轉，最後去一趟書店。

    曾以柔他們得了消息，就回去找了趙彬彬他們一起離開，順便去街上幾個小攤位看一看，最後還是在書店找到了他們。

    關漢超正在指揮著人給書店打掃衛生，這幾天賣了不少的書，外租的也不少。顧文韜那邊得到消息，又寄了一批貨物過來，今天正好一起收拾一下。

    朱明亮則在一旁查看著這兩天的賬目，並清點著東西。

    曾以柔他們也是書店的股東之一，既然來了，就被拉去當了一回免費的小工。

    收拾完了，大家才一起去曾家。順路，碰到一個他們的攤位，打包了不少的串串回去。

    他們到家的時候，曾以琛和他爸爸曾若新一進來了，在幫著曾若蘭熱著飯菜，見眾人都來了，擺桌子，上飯菜，很快就熱鬧了起來。

    一起吃飯，當然就聊起了最近的一些所見所聞。

    關漢超和朱明亮感謝著曾以柔，他們的小攤位，自從重新改變了鍋底之後，生意比之前好了不少。

    他們上次還在省城跟人去街上考察了一下，發現除了串串，還有燒烤也挺火熱的。聽人說，特別是冬天，生意會更好。

    還有其他的什麽油炸的食物、關東煮、涼皮之類的，這些生意不要看著小，卻都挺火爆的。

    他們以前還在感歎手下的閑人太多，現在卻發愁手下的人太少了，這麽多的好主意，卻不能一一實現。

    趙彬彬不客氣地評價道：“你們不要太貪心了！貪多嚼不爛！

    你們現在能把串串的攤位經營好，在縣裏作出點名堂來，就不錯了！

    上次，你們學做鍋底的時候，人家隻不過是留了一手，你們就差點被擠兌的攤位倒閉，現在還有心思考慮那麽多！

    這天下賺錢的生意多著呢，誰也一口吃不成大胖子！”

    關漢超剛才的豪言壯語一下被澆了一頭的冷水，道：“你怎麽跟明亮一樣的口吻呀！他也是這麽說的。”

    朱明亮翻了一個白眼，道：“這就叫英雄所見略同！誰跟你一樣，已經膨脹的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你看看，我們現在隻是幾個攤位，手底下的這些兄弟們都要鬧一鬧，爭一爭。

    這些重要的事情，你還沒有解決，就想著發展其他的生意。

    你都不知道，我已經發愁的快睡不著覺了！”

    曾以柔他們忙問他們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朱明亮這才給大家解釋了一下。

    他們這些攤位因為各自的地方不一樣，生意也不一樣，但是他們的收入一直都是每日統一收起來，大家一起分的。

    可是，現在，有許多人，覺得這個不公平了。

    生意好的，覺得他們分少了，鬧脾氣！

    生意差點的，覺得他們是被人區別對待，所以，才分到了不好的地段，鬧著說要跟生意好的攤位換地方。

    關漢超大手一揮，滿不在乎地說道：“不是我說，明亮，你就是想的太多了！

    這些哪裏是什麽事情呀！

    大家都是一起打架打出來的交情，沒錢的時候，都好好的，現在有錢花了，怎麽還會有問題？！

    你不是見了，每次隻要我出口，大家就立刻什麽也不說，又和諧了嗎？

    難道，我這個當老大的都發話了，他們還敢反抗嗎？

    那，我就讓他們知道一下，到底誰的拳頭硬！

    再鬧，就打的他服軟了為止！”

    朱明亮長歎了一聲，對眾人聳聳肩，無可奈何地說道：“大家都看到了嗎？每次隻要我一說這件事，他就是這個滿不在乎的態度！

    我跟他費力地解釋，現在的情況跟以前不一樣了，人心也跟著變了，可是他就是聽不進去！”

    關漢超提起這件事也是一肚子的火氣，道：“那你跟我說說，現在跟以前有什麽不一樣了？不還是這些兄弟？不還是認我們當老大？”

    “以前大家都沒錢，所以都沒有什麽想頭！可是，現在大家都有錢了，自然就有想法了！人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你難道不明白嗎？”朱明亮厲聲頂了回去。

    “我不明白，我隻是覺得我們都一起患過難，一起從最不容易的時候走了過來，如果因為這點蠅頭小利而失去了這份感情，我寧願……”

    關漢超額頭冒起了青筋，可是話說道這份上，又說不出口，因為他也知道他們肯定回不到過去了，就是他願意，其他人也肯定不會這麽想的。

    朱明亮和關漢超當了這麽多年的朋友，怎麽會不明白他未說完的話是什麽，他不想麵對的又是什麽。

    有時候，就是因為太了解了，太明白了，所以，自己說的話，讓他太難以接受了，才會選擇視而不見。

    “你寧願什麽？寧願大家仍舊一貧如洗嗎？！你覺得你這個想法靠譜嗎？你覺得大家真的願意還受窮嗎？你不想著怎麽解決現在的問題，反倒是在這裏成天想著什麽大家以前的舊兄弟情！

    是，我不否認，咱們這群人裏，肯定還是會有單純的人，願意跟著你的人。

    但是，更多的人，在富貴麵前，在金錢麵前，都是經不起考驗的！

    他們會有更多的想法，這是很正常的想法，你不能阻止，也不能覺得他們就不對！

    漢超，大家都窮怕了呀！”

    朱明亮沉重地說出最後一句話，在座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可不就是這個道理嗎？

    大家都窮的沒有出路的時候，那是沒有辦法，所以，才成天混日子。

    現在，大家都有了盼頭，可以看到更好的未來了，自然就要努力去為自己打算，為將來謀劃。

    關漢超在眾人的注視下，這次，終於沒有選擇逃避，低著頭，十分頹廢地說道：“道理，我都知道。

    可是，我能有什麽辦法？

    除了用我們過去的兄弟情讓大家暫時和平相處，我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還是，朱明亮，你說了這麽多，是想出什麽更好的解決方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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