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宇堂哥天賦卓絕，必能在族比上奪得魁首，到時，澤宇堂哥也能得到與你相匹配的地位，我先在此，恭賀澤宇堂哥，榮登少族！”王濤眉飛色舞，滿臉阿諛之色，“大楚國，乃至整個天下，都是強者為尊，澤宇堂哥登上少族，定能激勵族人奮發xiu lian，而致家族昌盛！”

    王澤羽聞言，目中渴望之光更強，四周的少年們也都眼巴巴的望著他，眼中隱隱有些羨慕與無奈，顯然都認為前者奪魁是板上釘釘之事。

    隻有王天華、三位長老，此刻皺眉。

    王天華內心已有不悅，都是王家之人，本該一致對外，而近日，先是王澤羽不顧大局，當眾阻撓王浩，後是這王濤為泄私憤，竟說出這般話語！且這王濤小小年紀，卻言語間無不流露出奉承拍馬之意，有失王家風骨！明明年齡大於王澤羽，偏偏為了討好，要去叫對方堂哥！家族如此，若先人有靈，也會在雲端哀歎！

    三位長老此刻神色各異，但都不佳，二長老三長老本就有讓自己孫子競爭少族之位的意思，而王濤的話語，卻是直接將王澤羽捧上了天，倒是顯得他倆的孫子黯淡無光。

    至於大長老，此刻更是暗道糟糕，王澤羽在成年儀式上出醜，如今應當謹小慎微低調行事，卻被推到風口浪尖，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反觀王浩，剛為家族立下大功，賞賜丹藥靈草正好可淡化這功勞，此刻似反受到打壓，其實卻是對他最為有利！

    “我們王家人才迭起，王澤羽也不過是其中之一，誰能奪魁還是未知數，豈容你在此胡言亂語！”大長老當即板起臉，沉聲道。

    “大長老謙虛了，澤宇堂哥可是我王家第一天才，這是整個東郊都公認的！”王濤笑道，絲毫沒有注意到大長老眼中閃爍著的危險冷光，此刻還沾沾自喜，自以為這馬屁，足以令大長老都有飄然起飛之感。

    其餘少年也都看著王濤，為他的拍馬絕技感到不恥的同時，卻又有些羨慕。

    王浩嘴角露出一絲嘲諷，心想這王濤真是不知死活，果然，大長老接下來的話語，立刻就讓王濤的笑容凝固。

    “王濤，老夫再提醒你最後一遍，你若再敢胡言亂語，族規處置！”大長老疾言厲色，讓王濤瞬間覺得不知所措，說著，大長老看了眼王浩，緩緩道，“王浩的少族之位，乃是老族長親定！當年的老族長，身為尊貴占星師，帶領王家走到極端昌盛的地步，甚至與城主府平等相交，這才有了今日的王家！”

    “老族長雖已仙逝，但他的命令，身為王家之人，我們永遠遵從！而今，你在此屢次妄言少族之位歸屬問題，豈非對老族長英靈不敬！”

    大長老此言一出，頓時眾人麵麵相覷。

    此話說的，可謂滴水不漏，在強調王浩少族之位來曆正當的同時，又點明了老族長已然仙逝，指出了王浩的少族之位，並非靠自己實力得來！若將來實力不濟而失去了這個位置，也怪不得旁人！

    這番話，看似在為王浩說話，實際上，算是笑裏藏刀。

    “隻是，定王浩為少族，乃是老族長之命，族比魁首可取少族而代之，同樣是老族長定下的規矩，我們都當聽從……”說著，大長老目光轉向王天華，麵露為難之色。

    大長老這副姿態，顯然是認為王天華會偏袒王浩，而今是以退為進，逼迫王天華表態，此刻眾目睽睽之下，他是吃定了王天華。

    雖然先前的成年儀式上，王浩的出現使得家族安然度過危機，雖然成年儀式上，大長老會因王澤羽阻攔王浩而將其說成瘋子，但這一切……都是形勢所迫，若當時不這麽做，恐怕王家已從大族中除名。

    而今，雖然王浩對家族有功，但卻沒有了那等逼人的形勢，即便他有與城主府孔靈兒的婚約又如何？即便婚約的條件，是王浩成為王家少族，可那又如何？如今王家危機已過，過河拆橋又如何？

    誠如先前成年儀式前所他內心所說的，與其看到家族被外人逼迫著倒台，他寧願王浩安然回歸，通過成年儀式的測試，即便在這之後，他依然會支持自己的孫子，去競爭少族之位！

    如今前半句已成事實，他要去執行的，是那後半句話語！

    其實不僅僅是大長老，就連其餘二位長老，甚至連王天華都是這麽想，若非王浩是王天華之子，恐怕他立刻就會承認族比魁首可取代少族。

    一個家族需要不斷壯大，而作為家族的領導者，王天華以及三位長老，需第一考慮的，是家族利益，先前成年儀式麵對梅少鷹逼迫時如此，而今麵對少族之位歸屬問題時，同樣如此，其中與功過無關，唯一考量的，是誰能在此刻，對形勢有所幫助，如何選擇，才對家族更為有利。

    這是一種完全不考慮恩情的思維方式，若說考慮恩情，那這原因也不過是為了家族利益，不是為了鼓動更多人為了家族奮不顧身，就是為了促成某種目的。

    家族利益至上，個人權益便會受損。

    如王浩，因著與城主府的婚約，保住了王家多年來相對的安穩，因著成年儀式的表現，保住了王家大族地位，此刻在其餘三大族欠下王家人情，在奴族欠下賭注後，家族已然不須依靠城主府庇護。此時，家族便會對他漸漸疏遠，若無用，則會拋棄。

    沒人會去在意他與孔靈兒之間的感情，也沒人會想到他對家族的付出。

    所有人都認為，他身為王家之人，這樣做便是理所應當，套上為公的大帽子，便可chi ren不吐骨頭，這便是大族之中的常態——自私為公！

    大公無私，大公無私，這公，才最為自私！

    這或許可昌盛一個家族，但對那些做出巨大貢獻之人，卻極為不公……

    此刻，在大長老逼迫表態中，王天華卻是遲疑了。

    而如今他內心遲疑，也不過是因為王浩是他的兒子，考慮到王浩剛為家族做出貢獻，就麵臨過河拆橋，心中難免不是滋味！

    這種事，隻有降臨在自己頭上，才體會其中心酸，旁人，隻在意自己能從家族中分得多少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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