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地位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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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婉卿還什麽都沒說呢,軍醫已經全然開啟了自爆模式,有用的沒用的一股腦兒全丟出來:
“老夫之前被六王爺威逼利誘,所以才一時鬼迷了心竅,答應做六王爺安排在將軍您身邊的眼線,實在是哀哉錯哉,還望將軍看在老夫一直對您敬仰有加,昔日也曾在您手下任勞任怨的份上,千萬不要與老夫一般計較,更不要讓煜王爺把老夫抓去發落啊!”
趙婉卿聽出點意思,又問他:“怎麽?你現在不當六王爺的眼線了?”
“不當了,不當了。”軍醫立即搖頭說,“將軍可否原諒老夫一時之錯?”
“那要看你之後表現如何了。”趙婉卿說。
軍醫跪在台階下連連點頭,道:“是是是……”
趙婉卿沉默了片刻,才又開口:“對了,你們都一口一個將軍的,現在軍營裏的人都知道我的身份了?”
她就覺得從醒來之後就有那裏怪怪的,她不該是新兵薛一美麽?怎麽又成將軍趙婉卿了?
軍醫說:“是呀,煜王爺已經下令為您正名,謀害您的那位大人也已經被抓起來了……”
“誰?魯立?”趙婉卿不由得打斷道。
“正是。”軍醫低著頭說,“現在軍中正在商議如何處置魯大人,兩州參將各有意見,好像都在煜王爺跟前鬧呢……”
趙婉卿聽了不由得皺起眉頭,她是知道邦州參將什麽尿性的,有事沒事就喜歡把“護國公大人”掛在嘴邊, 完全是魯立死忠粉的樣子,之前趙婉卿還用了金銀珠寶的賞賜才讓他們服從了些,但魯立一來接手,就立馬沒人替她說話了。
“那殿下豈不是也難辦?”趙婉卿喃喃了一句,接著就要轉身下床:“我去看看。”
“不可啊,將軍。”軍醫忙說,“你身上好幾處接骨的地方,需要臥床休息數日才能恢複……”
趙婉卿一向是個急性子,軍醫話還沒說完,她已經開始穿鞋了,這時一伸手,右手忽然發出“咯嗒”一聲。
趙婉卿不敢動了,軍醫也嚇了一跳,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你看我這手……”趙婉卿僵硬的轉頭看向軍醫。
她右手肘關節脫臼了。
痛是肯定痛,但被屠韻揚那把大錘各種甩到身上過,相比之下,這隻能算是小痛小癢。
何況薑承遠不在,趙婉卿根本沒有喊痛的欲望,幹脆皺眉忍忍就過了。
軍醫離得遠遠的看了一眼,下斷言說:“您這是手脫臼了。”
趙婉卿:“我看不出來?要你說!還不過來幫忙?!”
相比之下的小痛小癢,也還是有點痛的啊。
軍醫一副不敢過來的樣子,說:“您身上的傷都是煜王爺幫您包紮的,老夫怎敢動手啊?”
“他……”趙婉卿的臉上不由得飄起一抹蕩漾之色,想不到,薑承遠對她真的比她想象中的好,也遠遠超過了係統顯示的20好感度的程度。
接著這股“愛情”的力量,趙婉卿自己用左手把右手小臂推了回去,一聲“疼”都沒喊,就是出了一頭的冷汗。
因為這關節在受傷還未恢複的情況下,不小心錯位隻是一個動作之間的事,但想推回去可就沒那麽容易了,韌帶繃得死緊,隻能慢慢來。
整個過程大概花了十分鍾,然後趙婉卿果斷的對軍醫說:“拿條大白布給我。”
軍醫應聲之後連忙走出草房,再回來時就給趙婉卿拿了條大繃帶。
趙婉卿已經穿好了鞋,這時她單手把繃帶纏在右手上,繞了幾圈後掛上脖子,接著就起身走出草房。
“煜王爺在哪?”她回頭問軍醫。
“回將軍,應該在議事廳。”軍醫答。
所謂的議事廳,自然就是軍營中最大的用來“開會”的那個營帳。
趙婉卿看了看眼前新的軍營麵貌,一時也分不清東南西北,於是對軍醫說:“你帶路。”
兩人一前一後的正要走,王府護衛忽然走出來攔住他們:“將軍,王爺有令,您不可隨意離開草房。”
趙婉卿:“你看到我的手了嗎?”
王府護衛一臉疑惑的表情。
趙婉卿又說:“王爺不讓軍醫給我接骨,我隻能找他了呀。”
王府護衛:“這……”
“這什麽這啊。”趙婉卿揮揮手,虛勢道:“我這是重傷,萬一有什麽問題,你們擔待得起嗎?”
沒想到他們還真擔待不起,默默的都讓開了。
軍醫主動走在前麵帶路,趙婉卿正想大步流星的跟上,結果沒兩步又動了腳上的傷,沒穩住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
“啊呀。”趙婉卿吃痛了一聲。
王府護衛跟軍醫立即圍過來,“將軍”、“將軍”的關心她。
趙婉卿抬起沒打繃帶的那隻手晃了晃,說:“我沒事……不過,你們要是能弄個擔架來抬我,那就更好了……”
她在莊城戰場受傷的時候,就特想有個擔架能讓自己躺進去,這個“目標”在魏楚聯軍軍中沒能實現,到了她的主場,大齊軍營中還不能實現一下嗎?
“請將軍稍等片刻。”王府護衛果然說道。
沒一會兒,他們真的弄了個擔架來,四個人上陣,兩個人前麵開路,兩個人後麵斷後,附帶一個“向導”軍醫,把趙婉卿送到了議事廳。
到了門口,一個王府護衛上前詢問了幾句,轉身回來就對趙婉卿說:“將軍,王爺到刑罰場去了。”
“去幹嘛?”趙婉卿問。
“卑職不知。”他答。
“那問問他們?”趙婉卿又說。
“他們也說不知。”
“嗯……”趙婉卿想了想,期間還是保持著側躺在擔架上的姿勢,想完她果斷道:“去看看。”
“是。”
他們倒也聽她的,可能因為她是病患,所以得罪不起吧。
趙婉卿很快被人抬到了章喬新營地的刑罰場,一直被抬到薑承遠跟前,他們才放下擔架。
刑罰場有兩個足球場一般大,很空曠,一點多餘的搭建物都沒有,中間是一個石頭跟木頭組成的行刑台,跟魏楚軍營中的斷頭台有幾分相像。
行刑台正對過來,靠近刑罰場入口的這一邊,有一排露天席位,鐵書案,絲蒲墊。
薑承遠毫無疑問坐在最中間的位置上,而他兩邊的位置竟然都空著,邦州軍跟荊州軍的參將無一落座,全都跪在前麵,一個個麵露慘色。
再一看行刑台上那個蓬頭垢麵的中年人,不就是護國公魯立嗎?
趙婉卿正疑惑的打量著魯立,忽然被人連著擔架一並放在地上,刑罰場地麵的碎石子隔著擔架的布料硌得她生疼,她不由得哎喲了兩聲。
沒錯,明明自己複位關節的時候一聲不吭,但到了薑承遠麵前,她就是個時刻需要喊疼的弱不禁風的女子了呢。
薑承遠轉頭看了她一眼,對王府護衛說:“還不把人放上來。”
“是!殿下。”王府護衛連忙按薑承遠的意思照做,把趙婉卿抬著放在了鐵書案上。
“殿下……”這時跪在下麵的參將中有人開口,“護國公罪不至死,請殿下三思……”
趙婉卿聞言轉頭看向他們,正好幾個參將也憤然的看向她,好像她就是妲己、褒姒那種禍害君王的狐狸精一樣,一個個看她就像在看千古罪人。
趙婉卿還沒見過這種眼神,不由得被盯得有些發毛,默默的從擔架上爬了起來,又默默的在離薑承遠最近的一個蒲團上坐下了。
她端正坐著,就差在頭上戴一塊顯示屏,滾動播放“乖巧.jpg”。
薑承遠沒在意她,隻是看著那名參將,淡淡道:“私自勾結敵軍,妄圖行叛亂之事,你跟本王說罪不至死?”
那名參將才被薑承遠看了一眼,就立馬低下頭瑟瑟發抖了。
不過趙婉卿從側麵的角度來看,隻覺得薑承遠比平時更帥了,而且目光也很溫柔的樣子。
“殿下……”這時又有另一個參將鼓起勇氣發話,他看了趙婉卿一眼,忽然咬牙道:“殿下真是因為所謂的叛變之事,而不是為了包庇朝廷逃犯趙婉卿,才給護國公定罪的嗎?此女不僅送城池,勾結魏人,還金蟬脫殼逃獄,屬欺君之罪,殿下萬不可被其迷惑,再步先者殘害忠良之後塵!”
趙婉卿聽了這一番話,算是明白他們為什麽這麽看著自己了,感情都覺得薑承遠是被她唆使的是吧?
難怪軍醫也忙不迭的向她求饒,生怕得罪了她,都覺得她是薑承遠背後的女人吧?
可真挺看得起她的……
薑承遠讓那參將把話說完,然後就微微轉頭示意了一下。
王府護衛一擁而上,很快拿下那名參將,三下五除二弄上了行刑台,跟魯立作伴。
那參將見了棺材才落淚,忙道:“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
薑承遠問剩下的參將:“本王會無憑無據判人罪名嗎?”
雖然不需要回答,但趙婉卿還是乖巧的在一邊搖了搖頭,盡到一個迷妹該有的職責。
下麵參將聲音高低不一的說:
“不會。”
“不會!”
“當然不會……”
“不會……”
“會。”此時還有人弱弱的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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