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酒水驅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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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蕭老道和我太爺基本上算是折騰了一夜,也都困了,又閑聊了幾句以後,蕭老道把蕭初九喊了起來,想讓蕭初九到門口守著,他和我太爺小睡一會兒。
不過,蕭老道剛交代完蕭初九,還沒等躺下,蕭初九輕聲問了他一句:“師父,廟裏怎麽多了個女人呢?”
“什麽?”我太爺和蕭老道頓時震驚地看向了蕭初九,蕭老道愕然地問道:“你、你也能看見了?”
蕭初九眨巴眨巴眼睛,似乎不明白啥意思,反問蕭老道:“師父,您、您這話是啥意思?”
蕭老道沒理會蕭初九,扭頭衝我太爺問道:“老弟呀,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咱倆能看見也就算了,怎麽初九現在也能看見了?”
太爺無奈地衝蕭老道搖了搖頭,說道:“倒是聽我爹說過,在陰氣極重的地方待久了,人的陽氣會逐漸降弱,弱到一定的時候,就能看見鬼了。”
蕭老道聽我太爺這麽說,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不對,這廟裏陰氣沒那麽重,再說咱們幾個大男人,陽氣都不弱,墓裏都沒事,更何況這廟裏呢。”說著,蕭老道頓了一頓,接著又說道:“肯定有啥原因,咱倆能看見女鬼,或許是和女鬼有淵源,初九現在能看見這就不好解釋了。”
蕭老道說到這兒,蕭初九一臉茫然地看看女鬼,又看看蕭老道,輕聲問了一句:“師父,這女人是個鬼呀?”蕭初九這時候看到的,是穿好裙子的女鬼,身上的血跡全都在裙子下麵遮著,從他當時的視角來看,女鬼除了披頭散發以外,跟正常人無異。
蕭老道看了蕭初九一眼,說道:“是個鬼,還是狼孩的母親,初九呀,你跟為師說說,你是不是也遇上了啥奇怪的事兒,才看見的女鬼。”
蕭初九聞言有些傻眼,看看女鬼,又看看蕭老道,磕巴道:“我、我啥事兒也沒遇上呀,一直在睡覺。”
“睡覺沒做啥奇怪的夢嗎?”
蕭初九連忙搖了搖頭,蕭老道隨即衝我太爺問道:“老弟,你是什麽時候看見女鬼的?”
我太爺想了想,回道:“我是在寺院裏抓住狼孩以後,女鬼突然從大殿裏出現的。”
“在抓住狼孩之前,你進過大殿嗎?”
“當然進過了。”我太爺又回道:“當時狼孩跑進寺院,我們追了上來,在大殿窩棚裏找到了狼孩,狼孩當時抱著一顆人頭骨,窩棚裏還有一副枯骨,我以為他吃了人,後來,他喊了一聲‘娘’,我這才明白,那是他母親的遺骨,我把遺骨逐個從窩棚裏撿了出來”
我太爺說到這兒,蕭老道一抬手,“停!”
我太爺一頓,沒再繼續說下去,蕭老道看看我太爺,又看看蕭初九,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明白了咱們三個之所以能看見女鬼,正是因為碰了遺骨。”
蕭老道隨即看向我太爺,“劉老弟,你是第一個先碰到遺骨的,所以,我們當時看不見,你卻能看見,後來,初九和你一起去埋的遺骨,他那時也碰了遺骨,不過,他一直沒能和女鬼照麵兒,而我呢,是因為碰了女鬼的頭骨。”
聽蕭老道這麽說,我太爺感覺有點兒道理,輕輕點了點頭,蕭老道接著說道:“老弟呀,知道我們取棺中富貴的時候,手上為啥要灑‘五穀水’、要纏雞血紅布嗎,就是為了防止粘上邪氣,特別是冤死的鬼,遺骨更是不能亂碰!”
蕭老道說完,長長舒了口氣,似乎他心頭的一個死結解開了,我太爺聽蕭老道這麽說,心裏也釋然了很多,要不然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一身煞氣、百邪不侵了。
蕭初九守住門口,我太爺和蕭老道先後睡去,一轉眼的,天色蒙蒙亮了,山下隱隱約約傳來雞叫聲。
坐在門口蕭初九,這時不經意地朝大殿裏瞥了一眼,就這一眼下去,他立馬兒從地上跳了起來,連忙去喊蕭老道和我太爺。
蕭老道和我太爺這時剛睡著沒一會兒,又被蕭初九折騰了起來,蕭老道揉揉惺忪的眼睛,問蕭初九發生了啥事兒,蕭初九抬手一指兩個人旁邊的人頭窟窿,戰兢兢說道:“那女人那女人竟然鑽進頭骨裏了。”
蕭老道當即瞥了他一眼,“我當時啥事兒呢,雞叫天亮,陽至陰退,女鬼屬陰,天一亮,她當然要躲進宿體裏了。”蕭老道隨即招呼我太爺,“沒事兒老弟,咱接著睡著吧。”
蕭老道話音沒落,狼孩嗷地叫了一聲,他這時,還是雙腳被捆著,我太爺他們三個扭頭朝他一看,他在地上連滾帶爬,朝頭骨爬了過來。
蕭老道嘀咕了一句,“這是啥意思?”
我太爺說道:“我明白了,女鬼每天夜裏都過來陪著狼孩,到了白天,女鬼回到頭骨裏,狼孩就抱著頭骨不放。”說著,我太爺彎腰拿起頭骨,走到狼孩跟前,把頭骨遞向了他,狼孩朝我太爺看了一眼,快速奪過頭骨緊緊抱進了懷裏。
蕭老道見狀,歎了口氣,“真是個可憐的孩子。”說著,扭頭朝外麵看了一眼,“反正天也亮了,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到他們鎮子上去一趟。”
蕭初九連忙問道:“師父,你去幹啥呀?”
蕭老道說道:“我去打聽打聽那朱老爺住哪兒,晚上咱好收拾他!”
蕭老道離開以後,我太爺也沒了睡意,過了沒一會兒,小鬼猴子也醒了,又過了能有半個時辰,天光大亮,不過,蕭十一依舊還在睡著,蕭初九過去喊了他兩聲,他隻是哼哼了幾下,卻就是睜眼,而且,聽上去呼吸非常沉重。
我太爺走過去一看,就見蕭十一臉色有些發暗,病情似乎比昨天嚴重了,連忙抓起蕭十一的一隻手腕,給他把起了把脈。
我太爺把脈的是陰脈,這個在末代1和末代2裏已經提過多次,不過,他這是第一次給人把脈,過去他並不喜歡這些奇門異術,但是,經過這兩天的事件之後,他覺得我高祖傳給他的這些東西,並不是一無是處,甚至有時候比他的一身武藝還要管用。
太爺生疏的把脈手法,勉強把出蕭十一體內的陽氣不足,這該咋辦呢?太爺手頭沒有啥能夠快速增加別人陽氣的辦法,他不像我,渾身冒金光、血裏帶陽氣,給人嘴裏滴幾滴指血就行。
太爺一伸手,拿過昨天沒喝完的酒壇子,招呼蕭初九,“來,你來扶著他。”
蕭初九把蕭十一從鋪蓋上扶了起來,我太爺一手拿酒壇子,一手把蕭十一的嘴捏開了,酒壇子送到蕭十一嘴邊,給他嘴裏灌了幾口。
就灌下去以後,就見蕭十一的臉色有了變化,黑裏透出一絲紅暈,我太爺看了感覺好像有效,又給他捏開嘴灌了幾口。
蕭十一的身子頓時一抖,似乎被酒嗆著了,猛烈咳嗽起來,緊跟著,雙眼睜開,迷茫地看了我太爺一眼以後,腦袋一偏,朝地上“哇哇”吐了兩口黑水,黑水落到地上“噝噝”冒起了黑煙,腥臭無比。
我太爺和蕭初九掩住了口鼻,與此同時,我太爺發現這些黑煙,和墓裏那條怪蛇死後冒出黑氣極為相似,隻是這些黑煙沒有凝結到一塊兒,冒出來很快就散掉了。
過了好一會兒,蕭十一臉上的黑氣慢慢褪去了,他給蕭初九打了個手勢,意思是說,感覺好多了。
我太爺這才鬆了口氣,看來,剛才的黑煙,就是陰毒,之前是被蕭十一吸進體內的,本來灌酒是想給他增加陽氣,不成想,歪打正著,把他身體裏的陰毒給逼了出來。
快到中午的時候,蕭老道回來了,他不但打聽到了朱長達的府邸,還確定了朱長達確實是害死狼孩父母的幕後指使,當年雇凶殺人的就是他,眼下讓跛子那夥人殺狼孩的也是他。
我太爺就問他,從哪兒打聽來的這些消息,蕭老道說,他們鎮子上有一些人,夜裏夢見過女鬼,女鬼托夢跟他們說的,不過,朱長達在他們鎮子上,財大氣粗、首屈一指,誰也不敢去招惹他。
隻是,有一點我太爺和蕭老道都想不明白,既然女鬼能進鎮子裏托夢,為什麽不去找朱長達報仇呢?
蕭老道推測,這裏麵肯定有原因,搞不好朱長達家裏有啥鎮宅的物件兒,女鬼進不去。
等蕭老道說完,我太爺把蕭十一的情況跟他說了一下,蕭十一這時候已經恢複的活蹦亂跳,正和小鬼猴子打鬧著玩耍。
蕭老道聽完我太爺說的,露出一臉哭笑不得,自責地說了一句,“早知道酒能解陰毒,我讓他喝啥糞石水呀”
中午,幾個人飽飽吃喝一頓,下午,蕭老道交代蕭初九和蕭十一,別亂跑,在廟裏看守好行李和狼孩,他和我太爺躺在大殿的鋪蓋上,呼呼大睡起來。
晚上,我太爺和蕭老道先後醒來,吃過晚飯,蕭老道掐了掐時辰,剛剛亥時,也就是晚上九點鍾左右,做“馭鬼法”的最佳時間是子時,也就是晚上十一點到一點之間。
這時,女鬼從頭骨裏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