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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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雲的虎眸震驚不已,他問完這句話之後,就看到自己的女兒低下頭去,對此事持以默認態度。
見狀,蘇青雲更是怒火中燒,高聲嗬斥:“真是你做的?!”
“爹,女兒也是一時糊塗,女兒不是成心的,不是成心的。”蘇如意抓住蘇青雲的袖子噗通跪在了他跟前,臉上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但這副樣子落到蘇青雲眼裏,隻覺刺眼的很。
都是一個娘胎出來的女兒,為何秉性完全不同?
“如意,你怎能這般狠毒啊?!你們一奶同胞,怎能下如此毒手!你簡直!簡直心如蛇蠍,不可理喻!”
蘇青雲句句說的都是重話,憤憤甩袖,讓她差點栽到地上。
蘇如意一手撐著地伏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哽咽道:“爹,我就是……就是一時失手,女兒,女兒怎會做出這種謀害親姐的事啊!”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的什麽!”蘇青雲怒火不減,將這麽長時間壓在胸口的火氣全都撒了出來:“你心儀喬柯已久,可喬柯與你姐姐青梅竹馬,根本就對你不屑一顧,你心術不正,嫉恨阿是,所以才想除之而後快是不是!”
這麽多年,姐妹倆一向不和,他這個當爹的也看在眼裏,蘇雲氏偏心二女兒和那個寶貝兒子,所以每當二人拌嘴的時候,蘇雲氏都是把錯全推給大女兒,為此她受了不少委屈。
但每次他在家的時候,就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這麽多年,他也知大女兒吃了不少苦頭。
聞見,蘇如意心裏一震,看著蘇青雲怒目而視,久久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平日裏看她父親粗枝大葉的,竟連男女之情都看的這般清楚,想來自己當初看父親悶不吭聲的,確是小瞧了。
原本蘇青雲也隻是猜到了一些苗頭,這話實為試探的多,現下看蘇如意這種神情,更是確信自己所言為真,當即勃然大怒,彎下腰一把將她扯起來,拖著她就往外走:“走!我這就帶你去縣衙,把你交過去,讓縣老爺處置!”
“爹,爹不要!”蘇如意嚇的魂不附體,苦苦掙紮著,也不顧衣裳從地上拖了一層厚厚的土,撕心裂肺的喊著:“爹,女兒求求你了,如今隻有你能救女兒了,你要是把女兒送到縣衙,那女兒下半輩子可就毀了,爹你忍心嗎?!”
這裏的哭喊聲太大,驚動了屋裏的蘇雲氏與蘇如是,流兒本來正蹲在地上用小木棍逗弄地上跑來跑去的螞蟻,聽到外麵的聲響手裏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站直身子豎起小耳朵聽了聽,然後走到蘇如是身旁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衣裳,抬起頭看著她,奶聲奶氣地問:“娘,外麵好像是小姨的聲音。”
“嗯。”蘇如是也聽到了,確實是蘇如意的聲音。
“娘,要不咱們也過去看看?是不是姥爺剛回來,小姨又惹禍了。”
蘇如是想了想,拉起他的小手:“走,咱們去看看。”
他們走到門外,就見蘇如意被她父親從地上拖著,二人拉拉扯扯,蘇青雲一雙眸子染著層層怒火,而地上的蘇如意也不顧髒淨,渾身都沾上了塵土,淚痕漣漣,若讓哪個男人瞧見,隻怕得心疼的很。
可她知道這位妹妹的行事作風,她今日落到這個地步,定是犯下了彌天大錯,所以不管她再怎麽可憐,那都是自找的。
蘇如是思緒正在飄飛,忽然感覺手中有點異樣,低頭一看,隻見流兒蹙起小小的眉頭一臉憂愁地拉著她的手來回搖晃著:“娘,小姨看起來很可憐的樣子,姥爺也有點凶……”
蘇如是蹲下身來摸摸他的頭,以食指抵在嘴上,做了一個“噓~”的姿勢,語氣輕柔:“先別說話,看看再說,放心吧,姥爺對流兒可是打心眼裏疼愛的。”
“真的嗎?”流兒眨巴眨巴眼睛,狹長的睫毛一閃一閃,讓蘇如是的心不覺就軟了下來。
“當然是真的,娘親什麽時候騙過你。”
二人正在拉扯間,就見蘇雲氏從廚房跑了出來,不由分說過去直接把蘇如意拉了起來,替她擦了擦眼淚,轉過身衝蘇青雲說道:“都好端端的,你這是做什麽!還嫌這個家裏不夠亂嗎?!”
“嗬,你還有臉問我!”蘇青雲怒極反笑,氣的渾身直顫,他抬起手,粗大的手指緊緊指向蘇雲氏身後正低頭哭的厲害的蘇如是:“都是你慣的好女兒,你問問,你問問她究竟做了什麽好事!”
蘇雲氏心疼的厲害,哪裏聽得出蘇青雲的弦外之意,隻是一門心思的護短,不以為意道:“咋地?啥事能讓你這麽大動肝火?連自己的親生閨女都這麽欺負?我閨女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
這話一出,全場寂靜。
身後的蘇如意頓時住了氣兒,也不哭了,也不出聲了。
氣氛一瞬間尷尬下來。
蘇雲氏瞥到蘇青雲的臉色,見這麵色越來越詭異,眉心一跳,心裏一股不好的念頭生了上來。
她慢慢轉頭,看向身後的蘇如意,咽了口唾沫。
“如意啊,你……”
這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蘇如意又是放聲大哭,把蘇雲氏嚇得手忙腳亂。
“果然那句老話說的對,知女莫若母。”蘇青雲氣的重重咳了幾聲:“你閨女犯下這種大錯,你還要護著,她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被你慣的!”
“爹,別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的。”蘇如是帶著流兒過去扶住蘇青雲,為他拍背順著氣,目光不經意地瞥到他的雙手緊緊攥在一起,發著顫。
蘇雲氏心裏被重重撞了一下,又憋又悶,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劉家的火竟是她一直寶貝的二女兒所放,平日裏隻當她是任性了一些,沒想到她竟能做出這種事來。
“你看看!阿是又懂事又體貼,不知比如意強了幾倍!你卻偏心眼偏到家了,都是同樣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麽就不能同樣疼愛?現在好了,她……這如意膽大包天,竟然想置親姐姐於死地!這等蛇蠍心腸的女兒,我蘇青雲不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