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是惡當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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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空氣中出現一個透明的影子,渾身上下被海草給纏著,滴落腥臭的海水。
還別說這男人確實不錯,身材高大,長相英俊,散發著一種成熟男人的魅力,對於張雨凡來說還真的很有you huo力。
“人家隻是隨口說了一句,你還當真?”葉初九抿嘴一笑。
“說者雖然無心,但是聽者有意,她說過願意嫁給我的。”
男鬼勃然大怒,瞪著死魚一樣的眼睛,目光像是刀子直視著張雨凡。
張雨凡嚇得渾身直打顫,花容失色。
“你說過願意嫁給我的,那麽就要兌現諾言,沒想到你再三的找道士來趕我走,簡直可恨!”
男鬼像是一輛已經失控的火車,發出咆哮的隆隆聲,憤怒的聲音刹那間充斥著室內,讓人心驚膽顫。
“我不要……我不要嫁給你……”
張雨凡帶著哭腔,眼淚奪眶而出,溢滿白皙的臉龐,呈現晶瑩的色澤。
“你不嫁給我,那我就日日夜夜纏著你,永遠跟著你,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男鬼俊朗的臉龐突兀的皺褶起來,變得醜陋無比,皆因臉上掛著醜惡的笑容和那不甘的嘴臉。
“我好言相勸,你卻依舊不肯罷休,真以為我不會斬你?”
葉初九背著手,表情漸漸的冷峻,聲音裏透著一股凜然的殺意。
老子說過“吾有大患,及吾有身”,當人沒有血肉身體的束縛就為靈魂,zi you的翱翔,超脫天地間,可事實上脫離束縛的那些靈魂,因為某些積怨始終都無法解脫,而化為厲鬼。
就比如眼前的鬼是被溺死在海水中,卻猶存在本不該有的yu wang和貪念。
佛陀說修行亦不過是洗掉那些落在靈魂上的塵埃,那塵埃落地之時,便是彼岸。
所以佛法很流行,哪怕在陰間亦是如此。
大抵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洗不掉的塵埃,對於葉初九來說,他滿不在乎,惡就是惡,是惡當誅!
“臭道士就憑你也能傷我?”
在男鬼的眼中,麵色清秀,年紀輕輕的葉初九似乎不像那種有道行的高人,乃至發出嘲諷的聲音,好像在說“你能奈我何”。
甚至還做出鬼臉,麵容扭曲,五官湊成一團,身上的海草也張牙舞爪,在空中飄曳。
“區區小鬼也敢在我麵前逞威!”
葉初九當即手作劍指,從指尖迸發出一道璀璨刺眼的雷光,刹那間雷光猛地收縮,凝成一柄電劍朝著男鬼刺去。
登時,那男鬼驚魂失措,目瞪口呆,已經悔青了腸子,這道人不像是他腦海裏蹦出來的影視形象,卻殺伐果斷,道行驚人。
想要逃,可惜已經太晚了,電劍霎時間已經穿透了他的鬼體,雷光迅猛地將要所籠罩,然後吞噬,他甚至來不及反應。
瞬間,男鬼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透過屋頂,好像驚走了樹上棲息的野鳥,鬼魂像是被手術刀在虛空中肢解,啪的一聲爆開,灰飛煙滅。
周遭又有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張悅和張雨凡分明感應到黑暗中似乎有無數的目光瞥來,又如潮水一般呼呼啦啦撤走,片刻都不敢停留。
好像是鬼,那些遊蕩在殯儀館內的鬼魂,張雨凡分明想笑,這些孤魂野鬼也有怕的時候。
這家夥是鬼見愁麽?
雖然想笑,可是張雨凡依舊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這困擾自己幾個月的男鬼就在這一瞬間灰飛煙滅了。
要知道她的父親可是為她到處奔走,求爺爺告奶奶方才討來了一張符咒,可是這一切似乎有些可笑,葉初九那個王八蛋居然真的隨手斬之,沒有騙老娘,說假話。
“你怎麽不早點幫我?我就不用花很多冤枉錢了。”想起這些,張雨凡又沒來由的很生氣。
葉初九聳了聳肩膀,笑道:“那是你沒有早點遇到我。其實碰到這種事,千萬不要相信什麽大師,你去稍微有點名氣的靈異事務所都可以解決,另外官方的靈異研究所也有這項業務,隻是你們不太了解而已。”
“平常誰會關心這方麵的事情,我就是很心疼,這前前後後都快花了二十萬。”
張雨凡有些欲哭無淚,現在看來還真是屁大的事情,當然對於她來說不是。
“葉哥,你簡直太神了,一劍斬之,這一招叫什麽啊?”
張悅的臉上堆滿劫後餘生的喜悅,歡快的像是秋天包穀地裏的麻雀歡騰著羽翼。
“掌心劍,是本門改良自茅山派掌心雷的法術,威力不如掌心雷。”葉初九坦誠告知。
“這名字超叼的。可惜我爺爺就是不肯教我xiu lian,也不讓我做這一行。”張悅訕笑,一個勁的歎氣。
“這不是職業,而是修行。”葉初九糾正道。
在他的心裏,這一切都是修行,修行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加的強大,乃至成仙,除此之外,他不想在這上麵多加無關的字眼。
“修行好,修行好,看我爺爺那樣子說不一定屁都不會。”
張悅想起這事心酸,忍不住的埋怨起張海誌。
葉初九微微一笑,道:“全真教是內丹派,你爺爺在裏麵當過道士,應該懂得一些法門。”
張海誌多少還是懂一些,不過全真教的門規甚嚴,對於被驅除的子弟都會收回gong fa和修行,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張海誌並沒有任何的修為。
葉初九踏出室內,朝著門外走去,耳邊又傳來了煩躁不安的嗩呐聲和木魚聲,就像夏天裏潛伏在池塘的裏的蛙叫,從未停止過。
一連幾間喪堂都在做法事,橘紅色的燈光顯得很亮,有些刺眼,不過也照亮了眼前的路。
張雨凡跟了過來,帶著殷勤的笑容,道:“我送你們回家。”
葉初九撇過臉,好奇的望了眼一間漆黑的喪堂,那間喪堂前連車轍印都沒有,畢竟前兩天剛下過雨,草坪的邊角或多或少總會殘留小草被壓倒的痕跡。
似乎很久沒開門了。
他轉過頭,看向了張雨凡,問道:“這間喪堂應該好久沒開了吧。”
張雨凡微微一驚,有些錯愕,驚訝於葉初九驚人的觀察力,點了點頭,道:“確實有很長時間沒開門了,已經有人在投訴了,畢竟有時喪事很多。”
“這是怎麽回事?”這倒是讓葉初九的好奇心大起。
“好像是半個多月前的事情了,有人花大價錢租下了這間喪堂,停放這一口棺材,之後就一直這樣,上麵的人也不管了。”張雨凡答道。
張悅道:“那人是不是有病?那棺材裏有沒有屍體?要是放了屍體那不是得發臭。”
“這件事我也不清楚,反正又不歸我管的。”張雨凡搖了搖頭。
葉初九走過去,透著窗戶的縫隙和照進來的黯淡的光線,看見喪堂的中央放著一口棺材。
隻有一口棺材放在那裏,別的什麽都沒有。
這不由得讓人生疑,可葉初九也看不出來有什麽名堂。
張雨凡繼續說道:“我聽其他同事說過,好像是富二代作的惡,把那女孩給欺負了,結果跳樓zi sha。女孩的父親說就算傾家蕩產也要討個公道,就把屍體存放在這了。”
張悅捂著鼻子,探頭探腦的朝著裏麵張望,忽而鬆開了手,猛吸了口氣,道:“聞不出來有什麽臭味啊。”
“你們別管人家的閑事了,我送你們回去,今晚我要好好的大睡一覺,就算是太陽曬屁股也不起來。”張雨凡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葉初九感覺有點怪異,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見張雨凡催促,隻好作罷,點了點頭,道:“那我們先回去。”
車輛駛離了殯儀館,匯入道路上,路旁橘紅色的燈光投射進來,車窗上倒映出笑容,張雨凡似乎如釋重負,笑起來像是夜裏綻放的花。
她想請葉初九吃飯,葉初九以身體不適推脫了,這讓張悅大感可惜,一個勁的朝著葉初九擠眉弄眼。
說起來,張雨凡確實是個不錯的女孩子,漂亮、大方,關鍵是還很有錢,可惜暗中秋波,隻能化為泡影,落花有情,終究順著流水飄落。
暢想以後,或是婚姻,葉初九甚至動都沒有動過這樣的念頭,他隻是想著修行,用他的話說,境界突破的那種感覺勝過男女感情千百倍。
現在他是玄光境中期。
玄光境是一道門檻,很多道人一輩子都卡在玄光境,包括他的師父也隻是玄光境後期而已。
他不想像魚一樣的沉浮在水裏,在小小的水塘裏zi you的搖著魚鰭,終究隻是一條沒有夢想的魚,他想見到大海,躍出龍門的那一境——命海境。
那才真正算是遊過了河灣,步入修仙問道的門檻,不然終究是管中窺豹,不見修行之全貌。
他很想對張雨凡說聲對不起,可是看著那雙無辜明亮的大眼睛,有些話好像卡在了喉嚨裏,想說又說不出來。
就算他說了又如何,那女孩分明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十萬都願意出,有幾個女人能做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