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般配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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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心底那抹惱意壓下去,楚念才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完美的笑意,她轉頭,貌似驚喜的看著明修與西楚越淩。
“殿……元郎,元娘,這麽巧?”
聽見楚念刻意改的僵硬的稱呼,西楚越淩麵色一沉,她當然聽得出楚念的意思,元郎,元娘,大涼最尊貴的一個“元郎”,另一個是西楚最尊貴的“元娘”,二人看似般配,實則是最不可湊在一起的兩個。
沒想到都到這個份兒上了,這楚念還敢挑釁於她?西楚越淩也不知自己為何如此不理智,可等她反應過來,那一巴掌已經狠狠的敷上了楚念的臉,可她沒能看見楚念臉上該有的崩塌,仍舊是那副完美的笑臉,西楚越淩的手停在她臉側三指,差一點就能在那張嬌俏的小臉兒上留下五個掌印的位置。
她纖細的手腕兒上握上了一隻溫熱的大手,大手似乎帶著幾分惱火,手下用力,西楚越淩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外人的疼痛。
西楚第一皇女,未來儲君,還沒有人敢這麽大力的捏著她的手腕兒,若不是那人手下克製,隻怕她的手腕兒要被人捏斷了。
楚念目光沉靜如水的越過擋在她身前的桃謹言,望見不遠處仍舊風度翩翩的明修,隻不過他此刻胸口上下起伏,顯然是有氣。
他在氣什麽?氣西楚越淩伸手打她,氣桃謹言替她擋下這一巴掌,還是氣她出言諷刺他們?
明明昨晚還有溫柔殘留,為何今日就表裏不一?
楚念無從深究,她始終記得皇後的話,他們是不合適的,他們本就不該在一起,感情熏陶下,利益都變質了。
他昨晚來看她,一定是因為害怕合作夥伴就此夭折,她記得他很早就說過這樣的話了,不止一次。
楚念含笑看著被桃謹言握住了手腕兒的西楚越淩,此刻那張美豔不可方物的臉上正一陣青一陣紅。
她作為西楚皇女,一身武藝都是當朝大將軍親手教導的,就算是在西楚國境內,同齡者中她也絕對找不出對手,為何楚念身邊就總是有人叫她倍感意外?
明修是,楚念本人是,楚念身邊的護衛是,就連如今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白衣男子也是!
“皇女殿下,這是何故?臣女可有說錯什麽話了嗎?”
從頭到尾就那麽一句藏著刀的話兒,西楚越淩又如何能挑出刺兒來?當著大庭廣眾之下被人說小心眼兒嗎?
西楚越淩氣急,惱火的抽回手,目光定定的落在楚念的臉上,若說之前她對楚念還有一絲好感,那現如今全然煙消雲散了!
這麵西楚越淩腹誹到極致,卻忘了分明是自己先出手打人的,當下冷哼了一聲,朝著明修走去,仍舊高傲不可一世,仿若方才自己武力不敵大涼一個普通人的掉麵子的事兒沒發生過似的,“殿下,這裏實在是太過無趣,我們去別處逛逛吧。”
西楚越淩回頭驕傲的看了楚念一眼,望見楚念定定落在明修身上的目光,得意一笑。
她也不清楚為什麽,就是想贏了楚念,她清楚自己與明修絕無可能,所以就算心底有那麽一絲好感,也早就被她自己強行壓了下去。
楚念望著明修,目光平靜的仿佛在看一個不相幹的人,這一刻明修十分懊惱,方才他分明該先一步擋在她身邊的,可偏偏他又猶豫了……可楚念她為何偏偏要來招惹西楚越淩?
聽見身側傳來西楚越淩的聲音,他才將目光移到桃謹言的臉上。
這就是那位傳說中的桃家少家主了?第一次見還沒覺得有什麽特別之處,可今日望見那張與楚念臉上淡然表情如出一轍的俊臉,明修隻覺心底一陣急躁。
他半警告的看了桃謹言一眼,轉眸再不與那雙漸漸升起冷意的水眸對視,淡淡的嗯了一聲。
西楚越淩嘴角染上一抹勝利的微笑,她挑釁的看了楚念一眼,便轉身離去,明修遲疑了一瞬,便跟了上去,兩人的背影消失在一片人海之中。
好半天,桃謹言才敢回頭去看那雙泛著冷意的眸,可意料之外的,他隻看到一雙平靜如水的眼,眼中還泛著不知多少個暗流,隻怕多看一眼就會深陷其中。
桃謹言吞了口口水,一張俊臉染上幾分尷尬:“我撞破什麽了?”
楚念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仿若方才的插曲從未存在過,她也未曾見過那二人,隻不過是與陌生人打了個照麵兒而已。
“正巧我要去找你,回酒館?”
望見她毫不在意似的神色,桃謹言眯了眯雙眼將到了嘴邊兒的話吞回了肚子裏,“嗯,好。”
一路上二人都沒再交談,到了酒館附近,桃謹言才帶著楚念鑽進巷子裏。
楚念正滿腹疑惑,餘光便望見酒館門口站著的兩個壯漢,“小二哥,你認識桃謹言嗎?”
小二哥顯得有些不耐煩:“不認識不認識,說了多少遍了,你煩不煩!”
柳眉挑了挑,楚念才玩味的看著做賊一般匆匆走入後門兒的桃謹言,三步並兩步跟了上去。
二人都鑽進了後門兒,桃謹言才一臉心虛的將那狹小的門兒緊緊x合上,靠在門邊兒鬆了口氣。
他知道那死丫頭一定想歪了,正要開口解釋些什麽,抬頭,便對上一雙裝滿了戲虐的雙眸,“桃大郎君,家裏人都找上門兒了,你不領進來讓人家歇歇腳?”
桃謹言隻僵直了一瞬,便垂下眸子,苦笑了一聲:“你都知道了。”
楚念不可置否的朝著桃園深處走去,聲音飄遠:“你不是也知道了嗎?”
她現在幾乎確定桃謹言知道了她所有的秘密,不然當日沈暮在幻術裏看見的,就不該是蘇念了。
可今日的桃謹言似乎不太想提起這個話題,隻見他假裝沒聽見楚念的話音兒,答非所問道:“你知道了也好,下次有人找上你問桃謹言的時候,記得說自己不認識。”
楚念坐在桌邊,看著新倒好的龍芽,“上次我手下可沒留情麵,今日你為何還要出手得罪西楚越淩?”
桃謹言顯得有些不在意,他將楚念茶盞中的茶葉一點一點過濾回茶壺裏,又替自己斟了一杯才道:“我也不是大涼人,也不是西楚人,她想管也要找找路子不是?相信也沒幾個人敢輕易招惹武林中人,那西楚皇女,看上去可不是個智障兒童啊……”
楚念被他創造的新詞逗笑,忍不住勾了勾紅唇,仿佛跟桃謹言在一起,就能忘了所有憂愁似的。
即便他們前些日子才差點你死我活。
片刻後,楚念便想起什麽似的道:“你真不打算回桃家了?聽說現在桃家被趁虛而入的挺嚴重。”
說著,她一麵偷偷打量著桃謹言的麵色,沒放過桃謹言眸中轉瞬即逝的一捋複雜,她心下了然,便放下茶盞,好整以暇的看著桃謹言。
被她的目光盯得脊背發涼,想起自己才剛剛愈合的肋骨,桃謹言有些欲哭無淚的看著楚念:“郡主,您有事兒就說,何苦拐彎抹角的呢。”
楚念好笑的看著被自己打了一次就被打怕了的桃謹言:“就你這副鼠膽模樣,還好意思自稱謹言先生?我勸你還是早點兒回去繼承你的桃家家主之位,至少不會暴露智商,身邊有武力高強的人守著,你的膽子還能大一點。”
看似是調侃,實則是試探,楚念側眸間,便望見桃謹言的眸子暗了又暗。
楚念不想看他這副委屈的好似被她欺負了似的模樣,她清了清嗓子道:“我覺得,這事兒,至少現在的你還幫不到我。”
桃謹言收回自己不經意流露的情緒,目光轉向楚念,染上了幾分不服氣:“我覺得你是怕付不起我的報酬。”
聞言,楚念淺笑了一聲,手下對準不遠處一朵嬌花,虛握手掌,便見那嬌花花瓣仿若被什麽東西擠壓,最後隻剩下一地落花。
桃謹言再次吞了一口唾沫。
這死丫頭學會以武力威脅人了?她知道他已經被她打出心理陰影來了?
片刻後,桃謹言終於在楚念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中妥協。
“是是是,不要報酬,我可不敢管你要報酬,這樣你滿意了?”
楚念笑得人畜無害,“沒事兒,咱倆誰跟誰呢,報酬要不要都一樣。”
桃謹言咬牙切齒:“說,到底什麽事兒這麽神神秘秘。”
見桃謹言吃癟,楚念愈發心情大好,她笑著抿了一口茶才道:“你知道皇後娘娘如今身體狀況不好,恐怕隨時會殞命,我挑了一個度假山莊給皇後娘娘養病,說不準能養好,至少也是好好兒送走她最後一程不是?”
桃謹言像模像樣的點了點頭:“有道理,所以呢?治病我可不會,你自己就是開醫館的,別來為難我。”
楚念看了他一眼,繼續道:“我需要一個度假山莊,有溫泉的那種,這麽說你能聽懂嗎?”
桃謹言神色一滯,手指輕輕敲在石頭桌麵兒上,好似陷入了沉思。
片刻後,他皺著眉頭,“這事兒難辦,你還是找其他人吧。”
“來啊,小二,送……”
“你不想知道,那塊兒令牌的秘密了?”
桃謹言話兒說到一半兒被楚念憋了回去,此刻他顯得有些進退兩難,他垂眸思索,目光中一片氤氳。
“楚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