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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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話兒,青翼連連擺手道:“不是不是,堂主,這您可誤會了,我可不喜歡太強勢的女人。”
“那你下山為何?”滬通之辦調笑的轉眸看向青翼,眸中儼然沒了麵對楚念等人時的嚴肅,這檔口,青翼才意識到滬通之不過是在調笑自己,卻沒法兒反駁,好半晌,才皺著眉頭瞪著屋中的少女。
見狀,滬通之也轉眸看向屋中人,片刻後,便聽得身旁傳來青翼惱火的聲音:“她給憐兒下了藥,我若是殺了她,憐兒也會出事,所以我怕堂主……”
話音未落,卻聽得滬通之一聲輕笑,青翼轉眸間,便望見滬通之笑得幾乎望不見一雙明眸。
“堂主,您這是幸災樂禍嗎?”
滬通之一邊笑一邊擺了擺手,不過片刻,轉眸滿眼驚喜的看著屋中仍舊苦讀的少女:“本座年紀大了,看不懂你們年輕人,不過如今看來,我的選擇絕對沒錯。”
“堂主?”
滬通之轉身跳下梨樹,帶起一片凋落的梨花,見狀,青翼連忙跟上:“堂主,你笑什麽,這話兒又是什麽意思?”
聞聲,滬通之卻是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道:“本座是說,你師妹可要比你聰穎多了。”
青翼摸不著頭腦的看著滬通之的背影,片刻後,轉眸看向屋中的人兒,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低聲嘀咕道:“堂主這話兒究竟是什麽意思啊?”
屋中,楚念感受到有兩股目光聚集在自己的身上,她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抬頭望向窗外,卻空無一物,末了,隻好搖了搖頭將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書上。
眼下此處的書可謂應有盡有,上有天文下有地理,楚念甚至懷疑,滬通之將她留在此處不聞不問,怕是要她呆在此處學習的。
可楚念又覺得堂堂清河堂主沒理由要教給她這個作為敵人的人這些東西,她要的書,滬通之又確確實實的給她了。
不過既然滬通之不叫她走,卻又給她書看,也並非壞事,說不準其中還能學到一些……幻術。
楚念眼前一亮,眼下滬通之這個幻術的原理她還看不大清,可倘若她將一本幻術書混在其他書裏一起寫成書單,那滬通之會不會沒有耐心一個一個的讀書名?而是直接變給她看?
這麽說來……片刻後,楚念放下手中的論語轉頭望向桌上的白紙,定了定神,便奮筆疾書,不多時,一大捧書再次出現在屋中,楚念在一堆書中尋到一本“初級幻術入門”,水眸微微彎成一道弧度,果不其然,他根本沒看。
暗處,望著眼前少女捧著懷中書如獲至寶的模樣,中年男人眸中閃過一絲欣慰,片刻後,又一絲淩厲一閃而過,見少女貌似感應到什麽似的警惕轉眸,中年男人頓時雙眸微微眯起,揮手間,身影已然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與此同時,楚家一團大亂。
楚元郎回歸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京城,卻不見無雙郡主和宰相王子軒,朝中本就傳聞說無雙郡主因為私仇帶走了宰相,如此一來,傳言愈演愈烈。
王家眾人幾次三番來楚家鬧事,好在幾次太子明修出麵鎮壓,外又因為王家主事的王子軒不在,太後又陷入昏迷,此事才僵壓了下來。
楚家,香草居。
李樂仍舊坐在輪椅上,麵色陰沉,他懷中抱著的是滿眼懵懂的小蘇蘇,此刻小蘇蘇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正望著四周麵露擔憂的大人們,手中糖人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這檔口,一旁的吳涼麵色陰沉的望著眼前默然而立的黑衣青年,開口道:“楚念不在,我隻聽從楚念一人命令。”
氣氛有些尷尬,那黑衣男子對李樂和吳涼警惕的眼神似乎並不放在眼中,片刻後,他狹長的眸中略微陰沉幾分:“為今之計,也隻有讓太後醒來,才能叫清河的人放了念兒,這是清河堂主親口所說。”
李樂探究的看著黑衣男子:“明修,你確定要楚念的努力功虧一簣?要知道,現在這個當口,倘若太後蘇醒,必然會主理沒了王子軒的王家,那楚念這些年費力的離間了的太後與王家的關係,可就白費了。”
明修微微皺了皺眉頭,他上前幾步道:“可倘若現如今太後不蘇醒,清河不放人,我們還能怎麽辦?難不成真如你所說,以你們藥王穀的毒術,加上孤這幾個侍衛,去強行將楚念搶回來?孤與楚元郎方才入過那清河堂主的私院,孤並不覺得,就憑咱們幾個,真的能安然無恙的在那清河堂主的私院之中走上一遭。”
一旁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抬頭探究的看了眼前的黑衣男子一眼,片刻後,陷入了沉思。
這檔口,朱媽媽急急的過來,“藥仙大人,藥聖大人,你們看看這個。”
說著,她顫抖著雙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紙條,交到李樂的手上,李樂皺著眉頭接過,待讀了紙條上的字,頓時麵色一變:“這是怎麽回事?那暗凜果然是清河的人?”
明修眸中暗了暗,伸手奪過李樂手中的紙條,皺著眉頭讀著紙條上的字,片刻之後,紙條便被揉作一團。
“還猶豫?再晚了,念兒的另一條手臂怕是也要被那滬通之斷了!”
一旁的吳涼麵色陰沉,片刻後,他有些衝動似的朝著門口走去,卻在半路被明修攔住。
“你要幹嘛去?去送死嗎?”
吳涼掙了掙,怎奈何他一屆蠱術師,武藝並不精湛,當然掙脫不得一個常年習武之人的鉗製,片刻後,他有些不甘心的撇過頭:“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楚念被那勞什子清河堂主弄死不成?她死了,我們藥王穀怎麽辦?你怎麽辦?”
明修張了張嘴,薄唇緊緊抿起,這檔口,一旁的桃謹言半垂下眸子:“那就解開太後身上的蠱毒便是,依清河所言,絕對不能再讓楚念受到半點兒傷害了。”
此言一出,屋中再次陷入了沉寂,過了一會兒,李樂懷中老老實實坐著的小丫頭似乎是受不了屋中沉寂的氣氛,“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你們好凶,好可怕,我要姐姐!”
梅香瞧見小丫頭哭得淒慘,頓時心疼的上前將小人兒抱在懷中:“蘇蘇不哭,哥哥姐姐一定有辦法將娘子救出來的。”
李樂皺著眉頭看了一旁哭鬧著的蘇蘇一眼,似乎有些心煩的揉著額頭,片刻後,他朝著吳涼輕輕點了點頭道:“師弟,解開吧,隻要把楚念換回來,什麽事兒咱們都可以再想辦法。”
吳涼張了張口,片刻後,他長舒了一口氣,默然從懷中掏出另一隻蟲子:“這是母蟲,你將它曬成幹,再研磨成粉末,給太後服下,隔日太後便可以醒來,不過想要徹底去除身體內的蟲毒,還需要其他步驟,我先準備需要的材料。”
末了,他又補上一句:“如果隻是要太後蘇醒,母蟲足矣。”
對麵的明修皺了皺眉頭,伸手接過吳涼手中的小木盒,將木盒小心翼翼的揣進懷中,才默然點了點頭:“好,孤知曉了,不過今日孤來過的事暫時不要傳出去,畢竟現在風頭正緊,倘若孤來楚家的事被人抓住大做文章,那才叫做當真功虧一簣了。”
說罷,明修轉身就走,絲毫不帶一絲留戀,屋中的人皆是麵色沉重無人阻攔,唯有角落之中的桃謹言,目光微閃的看著明修離去的方向,手下捏緊了折扇,默不作聲。
屋中隻剩下小蘇蘇的啼哭聲,好半晌,梅香才將哭泣的小蘇蘇哄好,小丫頭乖巧的趴在梅香的懷中,一雙大眼睛中仍舊帶著眼淚,身子一抽一抽的,霎是可愛。
這時,那墨色身影卻好似去而複返,吳涼惱火的看著眼前的明修:“你又過來做甚?”
明修有些詫異的看著對自己抱有敵意的吳涼,無視了他大不敬的目光,轉而望向桃謹言,麵色略有幾分陰沉:“孤有話要和你說。”
李樂張了張嘴,卻望見桃謹言嘴角勾起的一抹戲虐的笑意,有些奇怪的皺起眉頭:“殿下有什麽話兒是不能當著我們的麵兒說的?若是關於楚念,在此處說便是,我們也想聽聽。”
他打一開始就不相信這個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謹言先生,怪隻怪這人分明是個男子,卻偏生打扮妖異,這也就罷了,偏偏遇到什麽事兒都神神秘秘的,不肯有話直說,直叫人心裏頭難受得很。
桃謹言當真知道李樂看不上自己,這檔口見李樂插嘴,他饒有興致的側眸道:“與你說了,你就能解決?”
麵對桃謹言的挑釁,李樂頓時麵色一滯,片刻後,惱羞成怒,手中毒粉頓時揚出,也不管是不是會誤傷了明修,好在桃謹言方才一揮衣袖毒粉便被微風吹了回來,盡數被張著嘴的李樂吸入了自己的喉嚨裏。
吳涼頓時麵色一驚:“師兄!”
門口的桃謹言幸災樂禍的看著被毒粉嗆得直咳嗽的李樂:“你這叫自作自受?”
李樂氣得直拍椅子,卻因為咳嗽得上氣兒不接下氣兒說不出一句話兒來,直等到吳涼將解藥給他喂下,他才好受一些,可想要發作,哪兒還有一黑一白兩道身影?
末了,藥仙大人隻好將一肚子氣憋了回去,見自家師弟憋著笑看著自己,頓時一瞪眼睛:“你看什麽看!小心為兄揍你啊!”
這檔口,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已然走出門外,直走到無人處,明修才停下腳步,轉眸,剛剛張口,便對上桃謹言帶著幾分譏諷的桃花眼,頓時察覺不對,皺眉道:“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