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憐兒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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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是來伺候郡主起居的,而且副堂主差遣奴婢給郡主帶一封信,如今堂主出行,說是叫副堂主代為轉交給郡主的。”
    望見憐兒遞過來的信紙,楚念略微皺了皺眉頭,將信紙拆開,滬通之蒼勁有力的字體便躍然紙上。
    “為師有要事要回清河總部一趟,關於清河與大涼朝堂的關係,徒兒不必煩憂,為師自會解決,你現在要做的便是厚積薄發,等未來要用之時一鳴驚人便是,另外,地窖裏的桃花兒釀……你看著點兒你師兄,別叫他再偷喝了!”
    看到這兒,楚念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這檔口,便對上憐兒有些疑惑的眸子,她輕輕擺了擺手道:“那就多謝憐兒姑娘照料了,對了,副堂主可還給我帶過什麽話兒來?”
    憐兒莫名看著楚念,末了,搖了搖頭道:“副堂主隻說叫奴婢照顧好郡主,還有……防著點兒郡主的蠱術。”
    見憐兒麵色窘迫,楚念便知曉那活寶青翼在擔心些什麽,忍不住無奈道:“當時我不過是權宜之計,也沒想到他會當真。”
    見狀,憐兒便是點了點頭,片刻後,一麵思考一麵道:“對了,郡主,副堂主還說,如今因為堂主的陣法,所以你還不能隨意出私宅,這是堂主的意思,若您有什麽事情想與外界交流,告訴奴婢便是,奴婢可以自由出入私宅,替您傳達消息。”
    楚念目光微閃,她大概也能明白滬通之的意思,如今她想要念什麽書,隻要招招手,便能出現在私宅的書房裏,滬通之的書房裏好書頗多,也說了任她暢讀。
    如今楚念倒也樂得在此處清閑的讀書,幻術與其他東西不同,免受外界紛擾的清修反而學得更快一些,這也是滬通之如今將她關在此處的主要原因。
    反正外麵有明修處理,暫時也不會出什麽大亂子……楚念摸著懷中毛茸茸的小貓陷入了思索,經過這一個月的朝夕相處,滬通之的為人也大概可以了解,相比傳言中那殺伐果斷行事神秘的清河堂主,滬通之從某種意義上講並不喜歡聽從清河總部的命令,就這一月而言,楚念已然三番五次的望見滬通之將青翼送來的寫著總部命令的信紙撕成碎片。
    聯係之前看到的滬家的案宗,楚念甚至懷疑,滬通之所謂的仇人,其實就是清河,不過後來滬通之為何還會加入清河,甚至成為一個分堂的堂主,其中緣由就不得而知了。
    半晌,楚念才垂下眸子摸了摸懷中的小貓,小貓蘇醒,“喵”了一聲,這檔口,便見憐兒取出一套幹淨的女裝,放在軟塌旁邊,目光認真的看向楚念,聲音中卻透著一絲緊張。
    “郡……郡主,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楚念側眸看著漲紅了臉的憐兒,放下懷中小貓,緩緩起身道:“第一次見你就想問了,你可是怕我?”
    聞言,憐兒連連擺手道:“不不不不是,郡主想多了,郡主待人如此和善可親,憐兒豈會害怕郡主。”
    楚念一麵將外袍褪下,一麵好笑道:“那你結巴什麽?”
    憐兒無辜的看著楚念,等楚念伸手將外袍遞到她懷中,她才後知後覺的接過,那副捧著楚念髒衣服的模樣,儼然一個捧著聖物的小太監,神情莊重的叫楚念幾乎以為她捧著的不是自己的髒衣服,而是仙女的羽衣了。
    這檔口,楚念才皺著眉頭道:“你不必如此,我也不過是一個凡人而已,況且,你也不過是這幾日照顧我,說起來,我還得好生對待你,否則青翼怕是會打死我了。”
    聞言,憐兒麵色頓時一紅,片刻後,眼見著楚念將新衣服換上,才小心翼翼的看向楚念道:“郡主難道當真不記得奴婢了嗎?”
    楚念眉頭一皺,轉眸探究的看向憐兒,片刻後,她揉了揉額頭,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們見過?”
    憐兒顯得有些失望,片刻後,卻又捧著楚念的衣物小聲道:“奴婢小時候被一夥人販子拐賣,郡主在中途攔車,後來我們被運送到一個宅子裏,郡主還將我們姐妹救了出來,放在濟世堂後宅養了一段時間……”
    說到這兒,憐兒神情閃爍,“後來謹言先生來帶走了我們,我們便……”
    楚念驀然皺起眉頭:“你是桃謹言的人?”
    憐兒連忙擺手道:“不不,現在不是了,好久之前謹言先生問我們有沒有人要脫離組織,奴婢覺得自己的能力不夠,好幾次還拖了同伴的後腿,便在那時脫離了組織,後來賣身到大戶人家,那大戶人家被清河滅了滿門,自那之後,奴婢才跟了副堂主的。”
    楚念微微皺起眉頭,桃謹言竟還做過這樣給孩子們自由選擇的事,她竟一點兒都不清楚,難怪上次去探望孩子們,孩子們少了一大半。
    這檔口,憐兒又麵帶感激之色的垂下頭道:“那些人販子拐賣奴婢的時候,奴婢家中已然沒了親人,隻有繼父,動戈打罵奴婢,後來又將奴婢賣給人販子,奴婢本以為此生無望了,沒想到後來遇見郡主。”
    “且後來還受了郡主好一段時間照顧,謹言先生也對我很好,我年紀比旁人大,不好教養,謹言先生也不曾嫌棄我,我臨走之前,謹言先生還給了我一大筆銀子,也是因為有這一大筆銀子,奴婢才能支撐到遇見副堂主……”
    楚念微微皺了皺眉頭:“你後來的主子對你不好?”
    提起此事,憐兒似乎有些難過的抱著衣服垂下頭去道:“那戶是個地主家的,奴婢當時伺候的是地主家的大少爺,那位大少爺好色成性,好幾次奴婢差點就沒了清白……好在後來副堂主帶人救下奴婢,又徹底滅了那戶人家,奴婢如今才見得到郡主,倘若當時奴婢的清白被毀,隻怕奴婢也沒臉再麵對郡主了。”
    楚念心中略微升起幾分心疼,她同情的看了憐兒一眼,便是伸手輕輕撫了撫憐兒毛茸茸的小腦袋:“你放心,今後不會有人再敢欺辱與你了。”
    憐兒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破涕一笑道:“郡主和副堂主都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奴婢無以為報,自然是要將兩位奉為奴婢最重要的人,如今見郡主與副堂主能終成眷屬,奴婢……”
    楚念眼見著憐兒越說越偏,便是忍俊不禁,難道青翼還沒與憐兒表白過?憐兒這丫頭也是個遲鈍的,那麽明顯的喜歡,她都沒看出來?
    末了,楚念隻好無奈的打斷憐兒的話道:“憐兒,青翼隻是我的師兄,我們之間並沒有另外的關係。”
    憐兒麵色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片刻後,她揉著眼睛委委屈屈的道:“郡主,奴婢知曉郡主曾和太子殿下有些情誼,不過,郡主放心,奴婢不會告訴副堂主的,郡主,相比太子殿下,副堂主絕對是個好男人,要知道,太子殿下未來可是要三妻四妾,而副堂主……”
    楚念忍俊不禁的看著憐兒:“你這丫頭,你可是要去替我洗衣服了?”
    聞聲,憐兒頓時神色一怔,片刻後,想起什麽似的抱起懷中的衣物:“對……奴婢還要替郡主洗衣服,郡主稍等。”
    話音落下,憐兒便轉身化作一團旋風離去,楚念望著憐兒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片刻後,摸著自己身上嶄新的素白衣衫,又忍不住一聲輕笑。
    緣分這東西倒是當真奇妙,多年前自己救下的孩子,自己都不記得她生成什麽樣子,如今這孩子竟還記得自己,竟還記得自己喜歡素白的衣物……
    不過青翼若是真想把憐兒娶進門,怕是要費一番功夫了。
    楚念笑了笑,轉眼看向桌邊憐兒方才放下的點心,樣式與自己喜歡的城中飄香園的桂花糕無異。
    ……
    官道之上,楚元郎與劉啟並肩走在前頭,胯下戰馬時不時打著噴嚏。
    他們身後是數十精兵,此刻還沒到淮南,楚元郎垂頭摸了摸懷中淮南王的令牌,眸中閃過一絲堅定。
    一旁的劉啟望見楚元郎的動作,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卻不過片刻,頓時麵色一沉,轉眸看向仍舊沉浸在熱血之中的楚元郎道:“少爺,有刺客。”
    此刻幾萬精兵為了減小目標正分批前往邊關,他們身邊帶著的也不過數十近衛軍,聽見劉啟的話,這數十人頓時嚴陣以待,將楚元郎和劉啟團團包裹,武器齊齊指向圈外,警惕的望著四周。
    楚元郎也頓時回神,他轉眸看向劉啟,見劉啟眸中警惕不減,便是大概猜到了對方的實力。
    他操縱著胯下戰馬靠近劉啟幾分,目光警惕的望向四周一片被雪掩蓋著的沉寂的樹叢。
    “劉將軍,您可能知曉來人有多少。”
    劉啟抿了抿唇,輕輕搖了搖頭,便見楚元郎頓時眉頭一皺,片刻後,劉啟才低聲道:“少侯爺,待等會兒打起來,您還需待在末將身後,末將自當確保少侯爺安全。”
    話音落下,劉啟卻未曾等到楚元郎的回音,回眸間,便王家楚元郎從懷中掏出一柄短刃,望見劉啟略有些詫異的神色,楚元郎才輕鬆的笑了笑道:“不管對方有多少人,本候這方底牌可不止看上去那般簡單。”
    劉啟麵色一怔,便見那少年郎騎著胯下駿馬讓過擋在身前的幾個近衛,反而擋在幾個近衛之前,轉眸看向林中。
    “何人膽敢阻攔我等去路?為何做林中膽小鼠?”
    望見楚元郎的動作,劉啟忍不住替楚元郎捏了一把汗,連忙上前幾步立在楚元郎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