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小陳氏的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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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回楚家一趟,殿下莫要憂心,我無礙的。”
    旋即,她輕輕掙脫開明修緊緊攥著她手腕兒的大手,麵色呆滯,身形卻漸漸挺直了起來。
    明修眸中疼惜一閃而過,沒再阻攔,眼見著那虛弱的人兒走出門外,他隻好眸中閃爍,片刻後,亦然跟了上去。
    等楚念回到楚家,身後仍然緊緊跟著一個明修,梅香望見楚念虛弱的模樣,亦然麵露疼惜之色,上前抱住楚念的身子道:“娘子,沒事了,朱媽媽若是見了娘子這副模樣,定然也不會安心的。”
    望見梅香,楚念的神色才微微定下幾分,她側眸看了梅香一眼,安撫道:“我沒事的,朱媽媽的後事準備如何了?”
    梅香探究的看了楚念一眼,見楚念雖然悲色仍舊藏不住,卻也似乎好了很多,梅香心下這才稍定了幾分,點了點頭,雙眼卻又紅了幾分:“朱媽媽的身子如今被擺在後院兒的柴房,是小陳氏吩咐的,說是明日便要丟到亂葬崗去,被藥仙大人攔下了。”
    聞言,楚念雙眸漸漸恢複了幾分神色,轉眸看向梅香道:“吩咐管家,給朱媽媽厚葬,葬入楚家陵園。”
    大家族一般都有一個陵園,裏麵埋葬的,一般是家族先人,還有一些就是對家族做出過貢獻的下人,聽見楚念這話兒,梅香明顯麵色一怔,片刻後,眸中愈發感動,卻搖著頭道:“娘子,此舉唯恐不妥,隻怕會惹得小陳氏抓了娘子的把柄,到時候就更……”
    “我倒是要看看,誰敢找我的毛病。”
    聲音落下,梅香有些詫異的抬眸,便望見楚念眸中一團熊熊烈焰正燃燒著,她身後的明修目光微閃,便見楚念大踏步朝著香草居走去:“梅香,去吩咐給管家,若有不從,便是違背了無雙郡主的意思,格殺勿論!”
    梅香定了定神兒,“是!”落下一個字兒,便轉身離去,那模樣,仿若領了軍令的將士,明明雙眸還泛著幾分淚珠,卻生生將自己逼出一副堅強的模樣。
    明修若有所思的看著那道漸漸消失在香草居門口的背影,片刻後,皺皺眉頭,連忙跟了上去。
    朱媽媽還是被以族親之禮下葬在楚家陵園之中,老太君雖然有些怨懟,可麵對態度強硬的楚念,還是什麽話兒都說不出來,小陳氏怨言頗多,可這檔口,她說什麽話兒,已經是沒人聽了。
    朱媽媽在楚家做事二十多年,楚家的下人幾乎都受到過這個善良的朱媽媽的照顧,聽說家中來了刺客,結果刺死了朱媽媽,下人們也都可惜不已。
    這種悲戚的氣氛直持續到朱媽媽下葬之後半月之久,春暖花開之際,楚家的氣氛才漸漸恢複了幾分。
    隔日,眾人便收到了消息,說是楚念邀請香草居一敘,眾人都想知道楚念是否好轉,紛紛前往。
    等眾人在香草居齊聚一堂,才發現,楚念的氣色不僅好轉了,甚至走路虎虎生風,待人之時,反倒多了幾分淩厲的氣勢。
    李樂和吳涼一直就住在楚家之內,對於楚念的變化,自然是他們最先了解了的,這檔口,便是望著麵色淡然的坐在主位的楚念,麵露複雜之色。
    屋中一片寂靜之間,便聽得吳涼小聲的趴在李樂耳畔道:“郡主當真是心善,不過一個仆從……”
    “好了,你快住口吧。”
    感受到眾人聚集過來的目光,李樂連忙製止了自家師弟愚昧的行為,旋即抬頭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楚念的麵色,見楚念並無異樣,他才稍稍緩了一口氣,這檔口,便聽得楚念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重生之後的火熱,卻也有著莫名的冷寂。
    “我這裏發生的事情,想必諸位已經知道了。”她頓了頓,目光轉向桃謹言:“當日我狀態不好,未能冷靜處理,還多謝謹言先生相幫,不知你當日可在西廂房發現什麽線索?”
    桃謹言打量了一眼楚念的麵色,發現她的確沒什麽問題,便是點了點頭,沉吟了一會兒,才道:“我覺得,說那賊人的目的並非是朱媽媽,聽那個小丫鬟所說,朱媽媽似乎是為了保護她,才被刺死的,至於那賊人,則是聽見了咱們趕過去的聲音,這才翻窗而逃。”
    楚念眉頭一皺,這些日子她倒是沒有細想這些事情,如今聽桃謹言這麽一說,貌似的確是這一回事兒。
    “那也就是說……那人的目的是巧兒。”
    這檔口,一旁的梅香憤然出口道:“倘若是如此,那此人定然便是小陳氏派來的人了,那日她便千方百計的想要至巧兒於死地,被朱媽媽和娘子製止,所以她幹脆夜裏派人來刺殺憐兒,卻沒想到誤打誤撞的刺殺了朱媽媽……”
    梅香的聲音弱了下去,這番言語卻惹得在場眾人沉思,楚念沉吟了一會兒,緩緩點了點頭道:“此言有理,當日小陳氏的表現,看上去的確是如此,甚至後來還臨時編造了巧兒私會男子的事,要將巧兒浸豬籠。”
    藥王師徒三人對視了一眼,皆是麵色沉重,他們在楚家住了這麽久,對於楚家的情況也是了解的,便見藥王開口道:“倘若真是如此,我們可要重新定位這位小陳氏的實力了,能請得一個輕功不弱於謹言先生的高手來刺殺一個丫鬟,小陳氏的能力也不容小窺。”
    一旁做旁聽的沈千容也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這些日子,他都被派去看管被放在郊區的沈暮,一時間沒有回來,卻沒想到出了這麽大事兒,認識楚念的人都知道,楚念身邊的人,無論是一個仆從還是朋友,都是極為重要的,失去每一個,對於楚念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無從愈合的傷口。
    因此,聽說了此事,沈千容也對朱媽媽產生了幾分可惜的心情,不過這檔口見楚念似乎恢複了幾分,心底也升起幾分欣慰之情。
    明修坐在楚念的身側,端起茶盞輕飲了一口,狹長的眸子微微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小陳氏也當真是個打不死的小強,自己作死了這麽多次,你處處給她留情,她卻從來沒有感念過一次。”
    楚念抬起頭看了正說話的桃謹言一眼,片刻後,她麵色淡然的放下手中的茶盞,才從容道:“非也,她不可能感念於我,畢竟在她看來,她的夫君和孩子,都是我害死的。”
    但她卻忘了,她也是害死楚念母親的元凶。
    這句話楚念沒提,她本不欲將小陳氏置於死地,畢竟朝野上的事情她還忙不過來,實在是騰不出手來對付這麽一個小嘍囉,卻沒想到,這個小嘍囉卻在這種時候給了她一記重創。
    楚念眸中微微涼下幾分,便見桃謹言目光閃爍著開口道:“她看起來可不像是有錢雇凶的人,我記得,上次楚元郎是不是也遇到過一次高手出手的刺殺?”
    聞言,楚念驀然想起在邊關之時聽穆傲說到的事情,楚元郎在趕往邊關之際三番五次的遭到刺殺,隻是做事痕跡留下的太過明顯,就連楚元郎都知道,刺殺自己的,便是小陳氏。
    而最後一次,也就是蓮默,蓮默去往邊關之際,本來是因為小陳氏的指派……卻是暗凜的人!
    楚念目光微閃,如此說來,小陳氏和暗凜早已裏應外合,那昨夜那個刺客,是否也是暗凜的人?
    屋中再次陷入一片寂靜之中,一旁的明修專注的看著楚念的側臉,片刻後,他仿若看透楚念心中所想似的輕輕開口道:“孤倒是覺得,這一次,並非是暗凜的人。”
    眾人齊齊抬頭看向明修,便見明修皺著眉頭放下茶盞,道:“暗凜根本沒有理由幫助小陳氏來殘害一個丫鬟,而且,據孤最近對於暗凜做事風格的了解,他的確不是那種殺雞用牛刀的人……”
    “倘若當真是暗凜,他也不會放任小陳氏用這樣明顯的招數來害念兒,小陳氏是傻子,可暗凜不是。”
    此言落下,眾人頓時陷入了沉思,楚念目光微微閃爍,片刻後,轉眸,探究的看向明修:“倘若不是暗凜,還能有誰?”
    明修皺起眉頭:“姑且算作小陳氏的一個後台,你記不記得,小陳氏是如何害死柳氏的?”
    楚念陷入了沉思,片刻後,轉眸看向吳涼,便見吳涼後知後覺的抬起頭,卻麵露心虛之色:“呃,我也不過是順手賣了一幅畫而已,而且當時,可是有人專程拜托我將那幅畫賣給元郎的,我隻負責賣畫,蓮子羹可不是我給柳氏的……”
    此言一出,楚念頓時麵色一沉,她探究的看著吳涼道:“你可還記得是誰?”
    吳涼此刻麵色有些僵硬,一旁的李樂見楚念提起此事,卻並沒有要將吳涼如何的意思,便是鬆了口氣,扯著自己倔強師弟的手臂道:“你且說,也算是贖罪了。”
    聞言,吳涼隻好輕歎了一口氣,才開口道:“當天是一個黑衣人,我記得,他手上,有一條長長的傷疤……”
    他伸手在自己的右掌之上比劃著,“大概是從這兒到這兒。”
    楚念目光停留在吳涼的手掌之上,片刻後,便聽得吳涼老實的道:“其他的,我便不知道了。”
    當日去指使吳涼賣畫的人並非小陳氏,想來……便是小陳氏的後台了!
    可有這樣的高手,又會是一股怎樣的勢力……楚念陷入了沉思,現如今,他們的敵人太多了,太後、暗凜、王家、態度不明的親王們和清河……
    楚念微微沉下眸子,想來是時候與滬通之聊一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