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知州大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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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的地牢顯得異常的冰冷荒涼,王畢蒙待在角落中一個暗無光線的牢房之中,透過一旁狹窄的天窗照射進來的微弱月光,他微微皺眉看著不遠處正緩緩靠近的黑影。收藏本站┏┛
    王大人就是王大人,無論自己形容有多落魄,那副從容不迫的模樣猶在,他氣定神閑的繃起身子,“太子明修還是無雙郡主?”
    來人停在不遠處的黑暗之中,他一襲夜行衣,黑色遮麵布,隻露出一雙明亮的詭異眸子,“王大人可是覺得來此處的隻能是無雙郡主和太子明修?”
    這沙啞的聲音叫王畢蒙麵色一怔,他抬頭望向那雙黑暗中清冷宛若皎月的眸子,“你是何人?”
    “王大人既然是王家人,就不該不知道我。”
    此言落下,王畢蒙麵色一怔,旋即麵色嚴肅了幾分,“你是王家人?怎麽證明你是王家人?”
    黑暗中那道身影動了動,傳出一聲詭異的輕笑,“我可不是王家人,王大人誤會了,我隻是王家的……幫工而已。”
    “幫工……”王畢蒙也有好久都沒回過京城了,又因為北海偏遠的問題,他與王家的通訊一個月也就隻有那麽幾次,而如今也好久都沒有與王家人通過訊息,如今對於王家的消息也不甚清楚,更別提認識什麽“王家的幫工”了。
    這檔口,望見王畢蒙眸中閃爍著的懷疑之色,那方再次傳來一聲輕笑,緊接著,那雙灰白色的眸子閃爍著莫名狡黠的光,“王大人不相信我也沒關係,反正也隻有我能幫你逃出這裏。”
    王畢蒙眼前一亮,昨夜被打了一頓之後,他便被明修塞到了這裏,據說他們還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忙,這時還沒來得及提審他。
    可以說昨天忙乎了那麽一陣,倘若王畢蒙現在就丟盔棄甲的逃走了,楚念等人反而什麽都撈不著。
    心下有了計量,王畢蒙抬起頭,認真的看著對麵那詭異的身影道:“你若是能幫我出去,我能給你什麽?”
    那人目光微閃,似乎低下頭思索著什麽,片刻後,方才得見那雙狹長的眸子微微彎了彎,“若王大人執意不想欠我的,那就等出去之後我再好生思考一番,想起來,再求助王大人也不遲。”
    王畢蒙皺了皺眉頭,“我最怕你這等無所求的人。”
    “不不不,我可不是無所求。”那雙眸子微微眯起,似乎在打量著王畢蒙,“隻是我要的東西,現在的王大人絕對給不了我就是了。”
    聞言,王畢蒙卻陷入了沉思,他似乎在酌情利弊,好半晌,方才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一般抬起頭看向那詭異的青年人,緊咬牙關道:“好,我可以答應你的任何要求,不過隻能有一個。”
    那人輕笑,“一個,也足矣。”
    見他似乎當真沒有貪心的意思,王畢蒙的麵色緩和了一會兒,卻是一張滿是肥肉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股莫名的狡黠,“既然要走,咱們還是該給這楚念和明修留點兒樂子才是。”
    那方黑衣人肩膀顫抖了一會兒,便是一雙詭異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不錯,王大人果然符合我的口味兒。”
    ……
    明修回來的時候麵色不大好看,楚念正端著桌前的兵法書讀的津津有味兒,這檔口見明修匆匆抬步進來,方才皺著眉頭抬起頭來,“殿下這是怎麽了?”
    聞言,明修抬眸懨懨的看了楚念一眼,薄唇緊抿,輕輕搖頭道:“王畢蒙不見了。”
    此言方才落下,楚念登時站起身子,皺著眉頭看向明修,眸中似乎略帶幾分懷疑之色,“不是說殿下已經將那王畢蒙鎖好?他怎會逃走?”
    明修麵兒上似乎略帶幾分愧疚,卻也是搖了搖頭道:“我到的時候,那鎖鏈的鎖頭已經掉落在地上,而牢籠之中空空如也。”
    “鑰匙?”明修摸了摸腰間,“鑰匙在的,隻不過不在守衛那兒。”
    “早些時候我怕它被歹人拿走,便放在自己身上了。”說著,他將一串鑰匙從腰間掏了出來,那一排鑰匙整整齊齊的掛在玉質的鑰匙墜上頭,絲毫沒有被動過的模樣。
    楚念摸著下巴道:“隻有這一把鑰匙,他又是如何不破壞鎖頭逃出來的?”
    “有人協助?”楚念皺起眉頭,那又是誰走漏了風聲說王畢蒙被關在那裏的?眼下王畢蒙在其他兩個大人眼中可是個身子抱恙的人,倘若忽而出現在他們麵前,那隻怕事情就大條了。
    “計劃提前?”明修抿著唇,探究的看著楚念,便見楚念輕輕點了點頭道:“目前也隻有這一個辦法了。”
    這話音落下,便見明修轉身走出門外,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楚念站在原地沉吟了一會兒,方才轉身出了廂房,直奔王寧住的院子走去。
    ……
    次日清晨,眾大人收拾細軟,準備回到自己屬地去,左右王知州也病了,他們一群老頭子,總不能總是聽著一個小丫頭的教誨?
    而苟大人方才帶著人行至王家大門的門口,再次遇上了滿臉魂不守舍的嶽大人,他略有幾分狐疑道:“嶽大人,您這是怎麽了?這幾天總是這般好似缺覺般的狀態,可是魔障了?”
    嶽大人蒼白著臉,麵無表情的看了那苟大人一眼,卻沒接話,瞧見這副冷淡模樣,苟大人不由得搖了搖頭,率先朝著門口走去,卻見嶽大人又想起什麽似的道:“大人這就要回去了?不多待幾日?”
    苟大人疑惑的看著他,“你覺得老夫像是幹什麽去?”
    說著,他又上下掃視了一眼眼前嶽大人的打扮,瞧見他身後背著細軟的小仆,老頭子捋著胡須意味深長一笑,“怎麽,你不走?”
    嶽大人神色怔愣了一瞬,緊接著,便是麵色慘白的回眸看了一眼身後的小仆。
    這時,苟大人已然繼續朝著門口走,一邊走一邊道:“年輕人還是少貪圖享樂,要注意身體,那玩意兒可不是取之不竭的。”
    這話音落下,嶽大人明顯神色一怔,片刻後,他方才反應過來苟大人話兒眾的意思,卻也不羞不惱,反而貌似驚慌的捂住了自己的臉。
    一旁的小仆似乎有些擔憂,瞧見他家大人忽而蹲下的身子,他麵色怔愣道:“大人,您怎麽了?”
    嶽大人頭也不抬,片刻後,他轉身,丟下身後的小仆,朝著後院兒走去,那小仆傻乎乎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便連忙跟上。
    待他來到後院兒,楚念正與王寧端坐在桌前淡然飲茶,便見那方嶽大人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麵色緊張的看著楚念,“無雙郡主,我身上的毒……”
    楚念微微抬了抬眸子,“你可有幫我做過什麽事兒,就要解毒?”
    嶽大人瞪大了雙眼看著忽而變了臉色的楚念,“可郡主眼下都能放那幾個老家夥走,為何不能解我的毒?”
    聞言,楚念卻隻是淺淺一笑,便道:“你以為他們回得去?”
    嶽大人麵色一愣,轉眸探究的看向一旁的王寧,便見王寧從容不迫的將楚念空了的茶盞滿上,絲毫沒有要給嶽大人解釋的意思。
    那嶽大人頓時神色萎靡幾分,便道:“郡主,您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楚念眉頭微微挑了挑,不多時,卻見那原本已經離去了的陸誠麵色惱火的朝著後院兒走來,“王大人呢?寧寧那丫頭呢?”
    王寧率先站起身,仿若察覺不到那陸誠臉上的憤怒似的,依舊笑語嫣然,“陸大人這是怎麽了,誰惹得您不順心了?”
    那陸誠行至眼前,才望見眼前竟還有一個女子和嶽大人,那女子那張漂亮的臉蛋兒瞧著略有幾分眼熟,可卻叫陸誠想不起究竟在哪兒見過。
    他怒容收斂了幾分,卻依舊一聲冷哼,“我們說要走,知州這邊卻下令封了這城,究竟是什麽意思?”
    王畢蒙就任的地方距離濱海城不遠,為了當甩手掌櫃,王畢蒙幹脆將自己所居住的這一城的管理權也交給了王大柱,這道封城的命令,便是王大柱下達的。
    瞧見陸誠質問的姿態,王寧顯得極為無辜,隻見她聳了聳肩頭道:“這封城的命令是父親下的,前夜父親方才遭遇了此刻,此時自然是要封城,以防止凶手逃出去不是?”
    王寧的話兒說得滴水不漏,黑鍋全在那早就不知蹤影的王畢蒙身上,陸誠倒也找不到絲毫破綻,這檔口便是神情陰沉的盯著王寧道:“知州大人在哪兒?下官想見他一麵,至少得放我們出去不是?”
    那方便見王寧微微眨了眨眼,“陸大人,要怎麽跟您解釋,家父現在身子不方便見客,再者,誰知道那刺客不是混在你們手下進來的?又再混在你們手下出城去?那我父親的 傷,不是白受了。”
    聽見這話兒,陸誠的麵色愈發陰沉,他似乎極其鬱悶的一屁股坐在一邊的石墩上,旋即毫不客氣的將茶壺裏頭的茶水灌入自己的口中,方才略帶幾分不爽道:“再來一壺,在這城裏轉悠一圈兒,本官早就渴了。”
    瞧見陸誠粗魯的模樣,一旁的嶽大人不住的偷偷觀察著一旁楚念的麵色,見楚念始終隻是微微眯著笑眼,卻一言不發,他方才在心底默默的鬆了一口氣。
    那方侍女將新一壺茶葉擺在陸誠的麵前的時候,便見陸誠絲毫不顧及別人講那茶壺舉起來送進嘴裏,咕咚咕咚幾大口下去,他方才放下茶壺,輕喝了一聲道:“爽快。”
    這話音落下,他方才發現,亭中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他低頭狐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著,發現沒什麽不對勁,頓時率先朝著嶽大人吼道:“你小子,看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