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的話音落下，瑤兒明顯麵色一愣，旋即便是微微側眸思索了一會兒，方才提筆。
    楚念轉眸看向明巧，見明巧目光微閃卻不說話，她輕歎了口氣，“你且再想想，我們回去自會將你的話都轉達給吳涼的。”
    等二人回到蘇家舊宅，又換回常服出來的時候，吳涼也早就被李樂怒罵得沒了脾氣。
    麵對李樂的吳涼，永遠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明明麵對旁人可以滿臉不屑的人，站在李樂麵前的時候，永遠像是一隻夾著尾巴的哈巴狗。
    這方見楚念二人緩步走來，吳涼方才紅著臉低著頭，故作別扭的看向別處。
    明巧瞪眼看著眼前傲嬌的吳涼，“怎麽了嗎？”
    “對不起。”
    我道歉了！我知錯了！但我不改！
    楚念識趣的後退幾步，便見吳涼的背影一陣僵硬，好一會兒，他忽而轉過身來，定定的看著明巧，“巧兒，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辜負你的，你放心。”
    等楚念方才走出花園，便見暗三猛然落地，“娘子，查清楚了。”
    楚念目光微閃，心頭忽而升起幾分同情，她緩緩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且再去盯幾天，倘若她真是個好姑娘……”
    那此事且可等等，至少要看清，瑤兒是否真的是個值得給予恩惠的人。
    一連幾天，日子異常的平靜，仿佛經曆了上次蠻族的大肆進攻，清河也已經沒了力氣，或者說……他們不過在醞釀另一場陰謀。
    直至第五天的時候，暗三才送回消息，說瑤兒那邊似乎出了點兒麻煩，這麻煩，似乎還是因為吳涼的收徒意向引起的。
    等楚念帶著明巧趕到的時候，瑤兒正站在青樓門口手足無措，她對麵站著一個女人，這女人看上去穿著富貴，身材臃腫，眉眼刁鑽模樣，偏生撐著一抹別扭的和善笑意。
    便見老鴇緩緩從裏頭出來，擋在瑤兒身前，“你要替她贖身？”
    可老鴇很明顯不想給她這個麵子，隻見她低頭，翻著手中的賬本兒，好一會兒，才低聲道：“不對啊？贖身？我記得，你當時簽的，可還是永久的賣身契，如今又想著要將人贖回去，可是要付十倍價錢的。”
    “等等，等等，我付就是！”那婦人像是咬牙切齒的抬頭看著老鴇，“我付！你別將她帶回這火坑裏去，我付就是了！”
    楚念站在人群裏微微眯起一雙水眸，這老鴇像是有點兒東西的，話說回來她還是頭一次見著一家青樓，用這般獨特的吸引人的方式……
    老鴇冷哼了一聲，轉眸目光掃過身邊正怯怯的瑤兒。
    “你……我們當年那是……”
    這話音落下，便見兩人的目光齊齊探究的看向瑤兒，瑤兒麵色怔愣了一瞬，再次看向那婦人，眸中似乎略有幾分複雜。
    楚念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誰之前還口口聲聲說不喜歡瑤兒，不要吳涼收瑤兒當徒弟的？”
    楚念笑笑，沒回答她的話，這方便見瑤兒正麵露感激之色看向身側的老鴇。
    瑤兒跪在老鴇的麵前，“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似乎在向老鴇表達謝意。
    這話兒從一個老鴇口中說出來，說實話可信度不高，可從眼前這位老鴇的口中說出來，不知怎的，就叫人莫名安心。
    那婦人麵露得意之色上前幾步，將手裏的銀票拍在常六娘的身上，似乎極為神氣。
    “快滾。”常六娘不耐煩的道：“如今瑤兒既然想跟你回去，我不攔著，不過從我明月樓裏出來的人，你想清楚，若是她再出了什麽事兒，我怕是要拿你是問！”
    站在門口的婦人愣了愣，片刻後，便是一跺腳，“不過是個青樓女子，又是年老珠黃的，神氣什麽神氣！”
    她臉上浮現出一股莫名虛偽的笑意，這笑意瞧著叫人莫名的反胃。
    瑤兒沒點頭，也沒搖頭，隻是目光閃爍的看了她一眼，便是一頭紮進人群之中。
    說著，卻仍舊強撐出一抹笑容追了上去。
    這一路上，明巧的嘟囔聲就沒停下過。
    楚念側眸看了明巧一眼，“你什麽時候這麽熱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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