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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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陶帶著羅氏走後,沒有回稻香村。暢春堂後麵還有個暖閣,進去後,羅氏就叫黃媽媽趕快去找胡太醫,自己先簡單為褚陶處理一下脖子上的傷口。看的時候吃了一驚,那王寧當真咬掉了褚陶一塊肉。
“這王家的人……”羅氏眼裏又是心疼又是惱怒,卻也不敢多說,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褚陶是怎麽想的。
一路回來,褚陶的臉都陰沉的嚇人。羅氏正顫抖著手為褚陶擦拭血跡,猛然間,褚陶的手搭在羅氏為他擦拭血跡的腕上。
劇痛立即從手腕傳到後腦,羅氏猛一哆嗦,忍著痛看向褚陶。隻見褚陶目帶血絲地盯著她。
“疼,疼……”羅氏渾身都在哆嗦。
那隻大手猛地一推,就把她給甩到了地上。
怎麽回事?方才褚陶不還護著她麽?
“你以為……要不是你是當家主母,我會……”褚陶似乎看懂了她的眼神,恨恨說了一句,虎目裏滿是譏誚,漸漸全是濃的化不開的厭惡了。
羅氏腦子裏一片空白,心裏卻像有無數隻鼓在同時敲打,震得她耳朵嗡嗡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不知身在何處。
她見過溫潤如玉的褚陶,見過聰慧絕倫的褚陶,見過英姿勃發的褚陶,也見過冷漠無情的褚陶,獨獨沒有見過這樣對一個人充滿厭惡和惡心的褚陶。
褚陶,從來都是謙謙君子的模樣出現在眾人麵前。當年的褚陶,就是用溫情脈脈的微笑讓她動心的。
老鎮國公的獨子,出身高貴,相貌英俊,又年輕有為。跟隨鎮國公從大西北的戰場上下來,人還沒有到燕京,美名已經讓燕京的姑娘們沸騰了。
她也曾想過,但那樣的青春得意的少年跟自己就是雲泥之別,一輩子也不要做那樣旖旎的夢了。卻不曾想會在燕京的郊外相遇。馬車受驚,少年英雄出現,那樣溫柔的禮遇不由讓她揣了心思。
整個忠英侯府也為這次偶遇歡欣鼓舞,一向對她們一家極為冷淡的伯母還專意過來問了此事,預備托人上門打聽打聽。
不曾想,這邊還沒有行動,那邊便傳來了貴公子已經心有所屬的消息。
待到成親那日,鮮衣怒馬,十裏紅妝,刺痛了她的眼睛。後來,她有幸認識了那位成為他妻子的女人。所有的人都在讚美她,她的容貌、她的舉止、甚至隻是經她手煮出的一盞茶。
她看到的卻是他對她的無處不在的付出:品茶時,總會有精致的點心送上;下雨時,頭上自然有雨傘;如果起風,披風也是早就準備好的。連帶她這樣從來不受重視的人,也能得到他溫柔體貼的照顧。
她雖為忠英侯府的嫡女,但父親早逝,又沒有兄弟,從小受盡了大房的冷眼。在遇到褚陶之前,她幾乎不知道世界上還會有這麽美好的男子,可是,他卻是屬於別人的。
她嫉妒那個擁有他的女人,卻不得不通過她來接近他,越是接近,她卻是難以控製自己。那個時候,她本來決定不再見他,可家裏竟給她選了一個聲名狼藉的紈絝。
她終於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也要得到他,男人們不都是三妻四妾嗎?她隻要一個小小的棲身之所……最後她如願以償了。
她並沒有跟王媛爭奪寵愛的心思,有她在的時候,她都是伏低做小,她隻是愛他……
可隨著王媛的死,褚陶整個人就像死了一樣,不管她怎樣安慰、討好他,不管她怎樣努力,幫他打點好一切。這麽多年來她都是這樣做的,總有一天,褚陶會看到她的付出。
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褚陶會一個接一個的抬不同的女人進門,原來他不是看不見她,而是不想看見她……
褚陶等了一會兒,見羅氏神遊太虛似的坐在地上,儼然沒有了耐性,起身道:“既然這樣,你就去家廟裏呆著吧,以後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了!”
丟人現眼?原來她這些年的付出在他眼裏就是這樣的,她永遠也比不過一個死人?
羅氏忽然笑了起來,把褚陶嚇了一跳,他手按著脖子,懷疑這個女人已經瘋了。
“你笑什麽?你竟敢殘害我的子嗣!好在九姨娘沒事兒,否則我一定休了你!”褚陶冷道。
羅氏正在癲狂中,忽然聽見褚陶的話,腦子裏空白了片刻,褚陶的話是什麽意思?隻是為了九姨娘的肚子,而不是褚直?
為了一個妾,而不是王媛的兒子?
“家門不幸,這個家搞得雞犬不寧都是因為你和那個孽子……”褚陶最後瞥了她一眼向外走去。
“老爺……”羅氏忽然抱住褚陶的腿,腦子飛快地轉著,“是我的錯,我不該嫉妒小九,不該嫉妒小九還能懷上老爺的骨血,我錯了……可是我是太在乎您了!”
褚陶腳步一頓,懷疑地看向羅氏。
感覺到褚陶停下了,羅氏緩緩抬起頭:“軒琅,你還記得當初我是怎麽和你在一塊的嗎?我對不起媛媛姐,我辜負了她對我的信任,但我是真的鍾意你,我控製不了……這麽多年,我一直想彌補我犯的錯,可你從來看都不看我一眼,不管我怎麽做,你心裏都沒有我……”
“可我不是給了你你想要的嗎?”聽到羅氏叫他的字,褚陶似乎有所觸動,但目中冰雪未減,仍舊是不耐。
“軒琅,如果你以為這就是我想要的,那你可以隨時收回去。你想讓我在家廟裏,那我就日日念經贖罪。我隻問你一句,當初你到底有沒有對我動過心?我到底有沒有看錯?”
那日,王媛又病懨懨地躺在床上,外麵下著雨,為了探視她,她淋了個濕透。王媛便命婢女帶她去廂房換衣,換的衣裳自然都是王媛的。
那些華麗精美貴重的衣物她從來沒有穿過,一層層的包裹在她的身上,現出她玲瓏飽滿的身軀,那麽美,讓她也羞於直視,她不由對著大西洋鏡照了起來。
就在這時,門被人推開,褚陶從外麵進來,從後麵抱住她,叫她“媛兒”。
這是個誤會,褚陶旋即從西洋鏡裏發現自己抱錯了人。但她反身抱住他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卻沒有推開她。
她以為,他對她是有意的。
王媛再美,也不是整個春天。在那間廂房裏,她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麵展現給了褚陶。
“軒琅,我對你從來都沒有變過……為什麽你寧願寵愛那些女人,你是嫌我老了麽?”
褚陶盯著羅氏噙滿淚水的眼看了半響,羅氏看到他臉上線條逐漸變軟,像是回憶起了當初……最終褚陶輕歎一聲:“你這是何苦?你是主母,我若是不鍾意你,為何會把這個家交給你?”
羅氏嚎啕大哭。
褚淵、褚寒、九娘和胡太醫走到門口,聽見裏麵的動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褚淵還是推開了門,褚陶看見他們幾個,招了招手:“過來陪你們母親呆會兒。”
褚陶走到門口:“先讓老六幫你管著家,等你好些了再操心。”
聽著褚陶遠去的腳步聲,羅氏眼裏雖然還含著淚,麵色卻平靜多了。
“怎麽了娘?爹怎麽會讓六姨娘管家?”現在顧二娘被關在會春堂,理應羅氏管家。
“爹是不追究九姨娘的事兒了?”褚淵想得比九娘遠多了,隻是不太容易相信。
“是。”羅氏沒有理會沒腦子的女兒,褚陶讓六姨娘管家隻是暫時的,總要給她些“懲罰”,過幾天還不是照樣。
看來,褚陶心裏還是有她的。也是,她還有這麽出色的兒子。羅氏看著褚淵、褚寒,不自覺地微笑了。
“娘,父親為什麽這麽討厭三哥?”褚淵心裏有個大大的疑問,褚陶以前隻是不待見褚直,要說他出色到了能壓過嫡庶之別,褚淵自己是不信的。雖然他現在是嫡子,但在他很小的時候,那些遭遇和冷眼已經在他的靈魂深處打了一個不可磨滅的烙印。
羅氏的嘴角忽然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原本她是不確定的,經褚淵提醒才記起一些她偶然發現的東西。
褚陶為什麽這麽輕易的就放過她了,除了她的話喚起了他的回憶,更多的怕是令他想起了那個女人的不忠。
畢竟那些東西和信件都很模糊。如今,褚陶死活不願把爵位傳給褚直,就證實了這點。褚陶一定早就起了疑心。否則,這些年他為什麽對褚直不管不問。可憐她還以為他是怕見了褚直會勾起傷心,曾經拚命地討好那個冷淡的孩子。
一定是這樣的。
漂亮的花兒固然賞心悅目,卻也能招蜂引蝶。對褚陶這種男人而言,就是一輩子的恥辱。
不過這個秘密她現在不能跟孩子們說,尤其九娘這個管不住嘴的。隻是對褚淵道:“你好好的,隻要你一直像今天這樣,是你的,遲早會是你的。”
兄妹三個被母親的神秘搞迷糊了,但見羅氏一臉疲憊,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九娘倒是挺高興的,看樣子,父親不但沒有責罰母親,也沒有動搖母親的地位,她仍然是國公府的嫡女,以後,再沒人敢小瞧她了!
至於會春堂裏的那兩個人,看他以後還能怎麽囂張!
不同於九娘明顯的高興,褚淵、褚寒默默走著,等跟九娘分開後,褚寒忽然問褚淵:“哥,你說三哥的身子不會是……”
褚淵立即一個眼神止住了褚寒。褚寒發覺不妥,四處看過沒人,眼神有點著急道:“假如是的,為什麽要這麽做?父親不是一直都很疼你,疼我嗎?”
褚淵看著褚寒一雙帶著孩子氣卻清澈無比的眼睛,心裏苦笑,這孩子生下來就是嫡子,哪知道庶子和嫡子的區別?他隻看著現在府裏什麽都是均等的,可若不是母親是當家主母,他們能有這個待遇嗎?
“哥,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我覺得三哥不是那樣的人……不過是個爵位而已,就算分了家,我們也未必過的差……”顧二娘打了他一頓,他反倒挺佩服她的。
褚淵新奇地看了褚寒一眼,好像從來沒想過褚寒能說出這樣的話。如果鎮國公府隻有一個爵位也就罷了,可還有花月樓,還有數不清祖上傳下來的隻有鎮國公能享受的東西。去會春堂看看,那裏麵的東西哪一樣是他們能享受到的。
“哥,你就告訴我是不是母親做的吧?母親不是那樣的人,我不相信!”褚寒等不及了,其實這才是他最難以接受的。一向慈愛、善良、雍容、貴氣的母親怎麽會是殘害繼子的凶手?但九姨娘的事兒擺在那兒,褚寒都憋半天了,可他又不能問羅氏。
褚淵稍稍平緩了一下心緒,把手放在褚寒肩上:“一個人的內心是最忠誠的,你怎麽想的,那就是事實。難道你看不到母親的一舉一動?你即使不相信母親,難道也不相信你的內心?”
褚寒默默想了一會兒,眼睛重新清亮起來:“你說的對,我當然相信母親。那幾個妾,早就不安分了。”褚寒這時候忘了自己的母親曾經也是妾了,忘了他剛才說的公平了。
褚淵道:“這件事父親心裏有數,否則也不會不相信三哥,說起來也是他太心急了,父親本來已經答應他了……”
褚寒一想,自他回來以後,事事沒有順利過,還被顧二娘打了一頓,說不定就是顧二娘做了什麽手腳,反正父親也隻是不讓他們出來,正好是個教訓,他也沒什麽好擔心的,撓了撓耳背:“哥你說的對,我先回去了。”
褚寒走了,褚淵還站在原地。著看褚寒越走越遠,他心裏卻沒有輕鬆下來。那些話也就是騙騙處世不深的褚寒,母親有沒有對褚直下過手,他其實是不清楚的,或者拒絕去想清楚。但他知道,如果有,母親一定是為了自己。
總有人要被踩下去,不是別人,那就是他。
他再也不想過那樣的日子了。
他寧願先得到再施舍給別人。
晚上等老太君睡下了,褚直也躺床上了,二娘提著燈籠去小廚房轉了一圈,見米麵肉蛋還夠吃個四五天的放了心。作為一個飯桶,最大的問題當然是填飽肚子。
五十九個侍衛,就算她和王甲王乙能夠以一敵十,也沒法全身而退。最重要的是,如果激怒了褚陶,褚陶打死褚直是完全不負任何刑事責任的。這個年代,就是爹最大,哪怕爹混蛋到了極點,也有“孝”這個帽子壓著。
春燕去找她的時候,被她及時攔住,她爹娘雖然預感到有事發生,卻不知道是什麽事兒,那麽如虎也不會得到消息,是沒辦法找師兄弟們幫忙了。
剩下的唯一外援就是王寧了,但她看王寧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真的很擔心哪。
可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了。
二娘揣著兩個煮好的雞蛋回到屋裏,一可以做宵夜,二可以給褚直敷臉。白天褚直被褚陶打那一巴掌,現在還腫著呢。
褚直果然還沒睡著,二娘剝了蛋給他滾臉。
“我考慮了你的提議,跟你回青牛村……也不錯。我也不稀罕什麽爵位,但我母親是被羅氏害死的,我必須得報了這個仇!”褚直枕著胳膊道。
方才她跟他說回青牛村,他還不樂意呢,這會兒就同意了?想想也是,這家夥細皮嫩肉的,能吃得了那個苦?二娘也就是隨口跟他一提。
“你光說報仇報仇,可得有真憑實據……”今天褚直除了吃了褚陶這個虧,還有一點就是沒有從羅氏那兒搜到“相思吻”,如果找到這個毒/藥,就算褚陶有心庇護,也護不住了。
“那到哪去找這個毒/藥?”他也好找出來塞到羅氏枕頭下麵。
“你今天是不是栽贓羅氏了?”二娘懷疑他就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
“噯……你輕點兒……”褚直沒有回答她,反而叫了起來,熱雞蛋滾在臉上還挺疼的。
“別光想著別人不知道,這世界都是一山又比一山高的……”她覺得褚陶肯定看出來了,褚陶那幾十個侍衛是突然冒出來的嗎?
“哎……我問你,你怎麽那麽肯定是羅氏下的毒?”二娘不懷疑褚直這個推論,卻懷疑他為什麽會有這個推論。她記得剛到國公府的時候,褚直就很厭惡羅氏了。她能看出來,但那個時候她還沒逮著安蘭和劉婆子呢。且據褚淵說,羅氏以前對褚直非常的好。她後來也找人問了,褚直小的時候,有一次掉到羚湖裏,還是羅氏把他給救上來了。就是那一次羅氏為了照顧褚直,愣是把同樣生病的褚淵給忽略了,造成了褚淵左腳留下病根,走路不利索了。
“哼,我會跟……王乙一樣蠢?”褚直白了她一眼。
二娘用力一按雞蛋,褚直還沒“嗷”出來。床底下忽然傳來王乙的聲音:“主人,小的不蠢。”
“滾出去!”褚直和二娘齊聲道。
“王甲?王甲?”褚直想起還有一個王甲。
叫了兩聲沒聽回應,二娘道:“別叫了,他在廚房切肉呢,說明天可以包餃子。”
褚直:……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褚直衝她招招手,二娘忙靠了過去,聽完推他一把:“真的?”
“真的。”
“騙鬼吧,你四歲就記事兒了?既然知道是她把你推到湖裏的,你當時怎麽不告訴你父親,就算你當時不說,後麵還有很多年都可以說,你為什麽不說呢?”
四歲記事兒也有可能,但是後麵的太不成立了。
褚直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打聽的那麽清楚了,而且他這個說法實在是漏洞太多了,聽起來就像是故意栽贓陷害。
“就你那兒小心眼,不知道感恩圖報……”
“我什麽時候小心眼了?”褚直沒想到她是這麽看他的。
“嘁~安國公府你還給我指了條錯路,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的?”二娘把他按在下麵,坐在他肚子上咯吱他。褚直兩個胳膊窩也特別怕癢,誰能想到玉樹臨風的人轉眼就變成了一隻猴。
“我、我就知道難不住你,當時我想的就是在車上等你,零嘴兒我都給你準備好了……自從見了你一麵,我對你是念、念不忘……日思夜想啊!”褚直笑的喘不過起來。
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嗎?她懷疑要不是他打不過她,她早就被他整的找不著老家了。
這家夥披著一張美人皮,壞心眼可不少。
褚直去推她——她虎踞在他身上好長時間了,快把他壓死了。
“我有個主意……”
她眼珠一轉,他心就跟著熱起來了。顧二娘哪點像村姑?有這麽狡詐的村姑嗎?
“這個主意不一定能揪出羅氏,但一定可以幫你確定你是不是親生的……你考慮一下。”兵行險招,如果褚陶一直這麽軟禁他們,她也沒辦法了。
褚直聽完把腳舉了起來表示完全同意。
褚陶這麽對他,他管他死活呢。
日子過去了一天又一天,二娘以前在會春堂沒感覺,這一被關起來就感覺不一樣了,畢竟這是“囚禁”。
這幾天王乙一直在屋頂上站著,除了有遠遠看熱鬧的人,完全沒有王寧來救他們的跡象,看來王寧是指望不上了。
最重要的是小廚房的存糧快吃完了,褚陶竟然沒派人來給他們送吃的。
士可忍,叔可忍,嬸也可以忍,肚皮不能忍。
聽說又有看熱鬧的來了,二娘上了屋頂。
會春堂四處隱藏的侍衛立即湧了出來,站在外麵看著她。
九娘拉著十一娘走了過來,麵含得意:“三嫂,您屋頂上涼快呢?”
二娘一邊把用酒泡過的肉丸子攤在屋頂上,一邊道:“我們沒有吃的了,你去給國公爺說一聲,給我們送點吃的。”
九娘冷笑:“呦,三嫂,您不是什麽都會嗎?我還以為您不用吃飯呢。”
二娘道:“就算我不吃,老祖宗也要吃的,你給國公爺帶個信兒,他是不是不準備管老祖宗了?”
九娘隻站著瞧她。這時候真是愜意啊,忘了搬個凳子過來。
二娘瞧她那得意的模樣,手一揚,夾在手指間的肉丸子就彈了出去。
“砰砰”幾聲,九娘和十一娘就栽了個跟頭,爬起來一摸,頭都磕破了。
二娘站在屋頂上笑:“再不走,我就把你們抓來烤吃了。”
九娘吆喝著叫侍衛打顧二娘,那些侍衛們隻是勸阻,畢竟顧二娘也沒出院子呀。
見二娘手又抬起來了,九娘跟十一娘忙退的遠遠的,叉著腰瞪著二娘又無可奈何。
不過二娘很快就下去了。侍衛們剛鬆了口氣,發現會春堂上麵飛來了很多烏鴉。
侍衛們都知道老太君在會春堂,看到這麽多烏鴉都嚇了一跳,連忙去稟告褚陶。
等褚陶趕來,看見顧二娘正在教褚直用弓箭射烏鴉,王甲王乙在院子裏生火拔毛烤烏鴉,加上九娘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頓,氣的拂袖而去。
褚陶下令不許給會春堂送吃的,二娘隻好帶著眾人每天都在院子裏射鳥。
那些侍衛們也習慣了,就是不知道顧二娘用的什麽誘餌,特別香,他們聞了也想吃。還暗暗佩服這三爺、顧二娘和老太君,真跟國公爺杠上了啊,這都關了八天了,沒吃沒喝的硬抗了過來。
褚陶這幾天都住在暢春堂,這天剛起床,羅氏剛伺候著他穿上襖子,外頭就有人報信:“國公爺,不好了,顧二娘帶著人殺出來了!”
褚陶一怔,把氅衣給摔在地上:“反了天了!說,殺到那兒了?”
侍衛道:“那顧二娘力大如牛,我等阻攔不住,她已經殺出了會春堂,直奔您這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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