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一章 光榮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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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輸液瓶和加厚的被子,雙重溫暖之下,一晚上也很安穩過去了。

    

    至少胡君瀾沒冷得,爬到上鋪跟盡歡擠一張床。

    

    但早上剛醒胡君瀾就抱著腳嚷嚷上了,她腳心上赫然有兩個脹鼓鼓的水泡,被輸液瓶燙出來的。

    

    昨晚睡前盡歡還提醒過,讓她不要圖暖和光腳去碰那個輸液瓶,哪知道她半夜把襪子給蹭掉了。

    

    幸好燙得不嚴重,腳不紅不腫,兩個水泡也不大,如果放著不管,休息三天也能自愈。

    

    可胡大小姐就不是個能吃苦的主兒,腳心兩個水泡都能喊出雙腳殘廢的動靜。

    

    為了不讓自己的耳朵受摧殘,盡歡隻好翻藥箱給她找燙傷膏,塗上估計能有點心理暗示的效果。

    

    燙傷膏拿出來,還沒來得及擰開蓋子呢,胡大小姐就手欠把兩個水泡給撕破了。

    

    這作死的手速,盡歡也是很服氣,隻能拿酒精棉先消毒。

    

    棉球剛沾到水泡的創麵,胡君瀾腳心的肉不由自主地抽搐,肉眼可見的痛感,卻沒聽到人喊痛。

    

    盡歡還納悶呢,抬頭一看大小姐正死死咬著嘴唇呢。

    

    為了配合這視死如歸的架勢,盡歡還煞有介事用紗布,給這都不算傷口的傷口裹了紗布。

    

    嶽衛州來叫兩人吃早飯的時候,看到胡君瀾腳上裹著紗布挺緊張,得知隻是水泡破了皮,弄這麽大陣仗,還有點哭笑不得。

    

    可胡君瀾一喊痛,嶽衛州就方寸大亂,恨不得以身代之。

    

    就是兩個黃豆大小的破皮,不清楚內情的,估計還以為是啥缺胳膊少腿兒的重傷呢。

    

    受不了兩人的纏綿黏糊勁兒,盡歡拒吃狗糧,自行退散去洗漱。

    

    等胡君瀾磨磨唧唧收拾好去食堂,剛趕上早飯的收尾,再晚來十分鍾,估計就隻剩涮鍋水了。

    

    一頓早飯吃得兵荒馬亂,狼吞虎咽吃完飯,賀重九和嶽衛州放下碗筷就要先走。

    

    之前在招待點,嶽衛州對胡君瀾丁點大的傷緊張地不行,現在胡君瀾隻能目送嶽衛州的背影走遠。

    

    今天不是休假日,嶽衛州沒空陪胡君瀾,就算是休假,有了任務也得立馬收假上班。

    

    單位性質擺在那裏,不可能說請假就請假,工作和任務永遠排第一。

    

    當單位的家屬,光榮是光榮,苦也是真苦。

    

    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胡君瀾也不是沒有考慮現實問題。

    

    但感情漸入佳境,就算嶽衛州不能隨時都能陪她,婚後極有可能兩地分居,但總不能因為這些顧慮分手吧,她舍不得。

    

    也隻能提前做好和單位共享對象甚至丈夫的心理準備,但此時此刻,心裏難免還是覺得很失落。

    

    沒有人陪,單位也不能隨意走動,盡歡和胡君瀾幹脆出了門。

    

    其實就是開車出去瞎轉悠,外麵也沒有啥好玩的地方,盛名在外的塞罕壩美景一點也沒領略到。

    

    誰讓她們來的時間趕巧,正碰上青黃不接的尷尬期。

    

    冬天剛過去,積雪已經消融,沒有銀裝素裹的雪景可看。

    

    春天卻沒到,草木還未萌發,開滿野花的綠草地也沒有。

    

    從車窗望出去,入目的盡是一年沉寂蕭索。

    

    本來打算開車去月亮湖,現在已經化凍,開闊的湖麵估計還有點看頭。結果剛進林場就被攔下來了。

    

    月亮湖現在可不是後世的景點,而是林場重點保護的水源地,當然謝絕外人參觀。

    

    兩人隻有灰溜溜開車原路返回,中途在縣城吃了頓午飯,還去供銷社逛了一圈。

    

    圍場縣的供銷社很小,供應也不算充足,櫃台有一半都是空的,胡君瀾把點心櫃台最後兩斤餅幹給包圓了,準備給嶽衛州當充饑的存糧。

    

    “你這個未婚妻,是當得越來越稱職了啊!”盡歡打趣,“我什麽時候能喝上喜酒啊?”

    

    現在就隻有盡歡一個人,胡君瀾自然很放得開,一點也沒有談婚論嫁的羞澀扭捏,大大方方點頭。

    

    “兩邊家裏已經在商量了,估計不是今年就是明年,反正少不了你的酒,你提前把禮物準備好就成!”

    

    “你這婚期都還沒定,就催著我送禮,”盡歡壓低聲音,“給你做一身睡衣的承諾,我還記著呢,你就安心等著,包你有個難忘的新婚夜!”

    

    提到“婚期”和“喜酒”,胡君瀾能大方坦蕩,但“新婚夜”這樣的別有暗示的話,她就不好意思了,滿臉通紅就要去捂盡歡的嘴。

    

    調侃歸調侃,胡君瀾要結婚,盡歡也真心為朋友感到高興,做新婚睡衣,也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她很正經詢問喜好需求,可胡大小姐卻以為她在開玩笑。

    

    受限於時代風氣的保守,胡君瀾別說跟盡歡討論睡衣的風格樣式了,羞窘得根本張不開嘴。

    

    盡歡也隻好作罷,就打算自由發揮,她再說下去,胡君瀾真的要惱羞成怒了。

    

    出了縣城開車經過伊遜河大橋,剛化凍的河灘上有不少人和馬,這個天氣總不可能是在紮堆釣魚。

    

    人腳下和馬背上大包小裹,還有那些人警惕的表情,掃眼一看就知道這是個正在營業的黑市。

    

    黑市盡歡就沒少逛,她的興趣點在於古董古玩等老物件,對這種以糧食交易為主的黑市興趣不大。

    

    可胡君瀾不一樣,百貨大樓和友誼商店她是常客,黑市還真沒去過,這種開在野外的自由小市場就更新鮮了。

    

    “我們下去看看吧?”胡君瀾躍躍欲試。

    

    被胡大小姐眼巴巴央求,盡歡還是用精神力先摸排了一圈,確定沒有安全問題,才開車掉頭下橋。

    

    車還沒開到河灘上呢,那些擺攤的人,就迅速拎口袋的拎口袋,牽馬的牽馬,隨時準備撤退。

    

    看到下車的是兩個女的,剛才的騷動小了些,不過還是很警惕,投機倒把是重罪,不管是買方還是賣方,都得小心再小心。

    

    胡君瀾興致勃勃地來,逛了幾個攤子後就有些失望,傳說中的黑市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麽有意思。

    

    攤位一個挨著一個,數量不少,賣的基本都是吃的用的,最多的就是糧食,粗糧占絕對主流,細糧很少,大米白麵這樣的精細糧更是看不到。

    

    有個攤子上居然有粘豆包,黃燦燦的顏色在一眾攤位中很顯眼,還能聞到一絲紅豆餡兒的甜香。

    

    作為一個甜食控,胡大小姐怎麽會錯過,一開口就要三十個。

    

    她也不想想,這些粘豆包凍得硬邦邦,嶽衛州住的宿舍也沒開火,一會兒回去怎麽加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