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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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心悅自己說了半天,樊海卻從頭到尾的沉默,既沒像以往那樣哄她,也沒有以哥哥的身份教育她。

    她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到樊海正笑眯眯的看著她,聽她叭叭叭說個不停,表情十分寵溺。

    心中瞬間閃過的那一絲不對勁兒在樊海寵溺的笑容中消失不見。

    他一定是在屋子裏的呆著太無聊了,所以才一改往日的態度,樊心悅心中如此給自己解釋。

    “大哥,咱們也去看看那個美人怎麽樣?”樊心悅這話一說出口,馬上吐了吐舌頭,在樊海說話之前,緊接著道,“沒有沒有,我開玩笑的,我沒想去看美人。”

    樊海配合的瞪了她一眼,隻是那眼神中充滿了縱容,警告的成分微乎其微,“你啊,乖一點,不要讓母親為難知道嗎?至於小濱,你是姐姐,也要約束他一些,他年紀還小,容易被人引上歪路,要多多注意才行。爹和母親不容易,以後我……”

    樊心悅聽著他這話不對,目光一閃,連忙道:“大哥,你說什麽呢,怎麽越說越不像話,我不想聽了。”說著堵住了耳朵。

    樊海看著她露出來的發頂,露出一個略帶懷疑的目光,隨即閉了閉眼睛,忽然覺得心很累,他躺回床上,道:“不說了不說了,心悅不想聽,大哥就不說了。”

    樊心悅放下堵住耳朵的手,見他一臉疲態,起身幫他蓋好被子,道:“大哥,你會好起來的,一定會!”

    樊海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等到樊心悅離開,那笑容沒有消失,隻是變得有些發冷。

    當你開始懷疑一個人的時候,對方以往覺得正常的舉動,都會被無限放大,深究,懷疑。

    其實樊心悅今天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異樣,她也沒打算真的帶樊海去前院見什麽美人,隻不過是那麽一提,按照她以往的性格,不提才奇怪。

    可是對本來就懷疑她的樊海來說,這話就顯然不正常了。

    她是在故意刺激他嗎?還是真的把他當傻子,以為他會如往日一般縱容她,帶她去前院?

    一個受傷致殘,隱身多日的少城主突然出現在前院,為了見一個美人,嗬嗬……

    “不會就這麽結束的。”樊海看著頭頂的玄色的床帳,危險的眯起了眼睛。

    ……

    吃過午飯,獨一針終於見到了神秘的海螟城城主,樊海的父親樊嶽。

    據滄伐科普,樊嶽的修為較之其他四大主城的城主修為要低一些,年紀也要小。

    樊嶽的父親早逝,上一任城主是他的爺爺,中間隔了一輩兒,樊嶽遲遲無法突破奪造化期,而前城主卻因為大限將至,不得不突破合一期,離開冥城,前往聖山。最後樊嶽隻能硬著頭皮趕鴨子上架的成了城主。

    聖山是所有突破合一期的大能必須去的地方,沒有人知道緣由,也沒有人突破後不去哪裏,仿佛冥冥之中上天催促著突破之人必須前往那裏。

    五大主城,其他四大主城城主全都是奪造化期的大能,海螟城因為城主的原因,每年的冥王朝朝會上都會吃點虧。

    修煉之人,壽元長久,一個個從外表都看不出實際年齡。樊嶽看起來也隻有三十多的樣子,樊海和他簡直是一個模子摳出來的,隻有嘴巴不太像。而從他臉上從中也依稀能看到樊濱的影子。

    獨一針心中給自己之前的狗血猜想畫了個大大的叉,看來城主夫人並沒有做絕,沒有給城主戴上漂亮又鮮豔的綠色帽子啊。

    樊嶽看著坐在下手的眾人,目光不自覺地在滄伐身上多停留了一瞬,雖然很快就又移開,可就站在滄伐身邊的獨一針還是察覺到了。

    樊嶽做了自我介紹,態度十分謙和,並沒有一絲城主架子,偏偏就是這份謙和,不由讓人多了幾分深思。

    其他人還在做著成為城主座上賓,錢權雙收的美夢時,已經有人開始思考如何抽身而退的問題。

    當然,思考這個問題的人中絕對不包括獨一針,有滄伐在這裏,她隻需要嗑瓜子看熱鬧就好。

    這麽一想,獨一針看滄伐的目光多了幾分老母親看出息兒子的和藹之色。

    滄伐秉持著‘演技到位,人設立穩’的原則,雖然靈識察覺到她奇怪的情緒,也忍住沒有回頭詢問,隻是麵紗下誘人的朱唇微微勾起,眸中淺淺的浮起幾分笑意。

    可能上位者都很喜歡長篇大論的說話,一個觀點說一籮筐的廢話,還沾沾自喜覺得說的不錯,而下麵的人呢,就要配合的拍著手掌喊:“說的好!”

    樊海以前是不是這樣獨一針不知道,反正做了海螟城城主多年的他,現在是很囉嗦,囉嗦的獨一針都站累了。

    她半倚在滄伐的椅子背上,抬起一隻腳踩在椅子腿的橫杠上休息,整個人百無聊賴,甚至有些想打個哈欠。

    滄伐的手不知什麽時候探到了身後,握住她的小手。

    察覺到對方溫熱的觸感,她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冰冰涼的圓形硬物就被塞了過來。

    滄伐的手很快就收了回去,獨一針偷偷低頭看了一眼掌心,是顆碧珍果,去了果核,冷凍過的。

    獨一針像上課時盯著老師位置偷偷吃早點的小孩子,目光落在滔滔不絕的樊嶽身上,趁他不注意,飛快的將碧珍果塞進了嘴巴裏。

    其實她不用這樣,滄伐在塞給她碧珍果之前就已經用靈識籠罩住了兩人,就算他直接轉過身將碧珍果親自塞進她嘴裏,城主也不會注意到。

    隻不過不知道出於什麽樣的奇怪興趣,他偏偏要做出這副偷偷摸摸的樣子。

    等到以後獨一針的修為上來,回想今天的事情,可憐的滄伐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多了兩根不該存在的銀針。

    樊嶽的長篇大論說的自己都口渴了,也沒說到正題上,他到底邀請這麽多人是為了做什麽的?

    獨一針吃了碧珍果也沒有好多少,在樊嶽喝茶的空擋,十分不客氣的開口問道:“城主大人,您就直說想讓我們做什麽吧,您時間寶貴,我們也不敢耽誤您。您說出您的要求,我們能做到,當然最好,做不到,我們把元晶退給您,出去找下家,也不耽誤吃飯是不是?”

    聲音清脆,內容震耳。

    眾人的目光下意識的獨一針看過來,經過昨天的事情,就算沒有滄伐那絕美的容顏,這些人也都認識她們了。

    看到獨一針立馬就想到她昨晚對宋越和樊濱那不客氣的樣子。

    這真是一個不知輕重,沒有規矩的無禮之人。

    當下,眾人看向滄伐的目光中多了幾分不屑。

    很多時候奴仆代表了主人的臉麵,奴仆的舉止粗魯,不顧場合胡亂插嘴,隻會顯得主人也沒有教養。

    等著找機會向城主表忠心的人怎麽會放過這個機會,即使獨一針說的,也是他們迫切想知道的。

    “你一個小小奴婢,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說著,那人一甩袖子,一道淩厲的掌風朝著獨一針就飛了過來。

    對方隻是想給獨一針一個教訓,卻不敢當著樊嶽的麵見血,所以這一掌並沒有出全力,可打在獨一針身上,也足夠她趟兩個月了。

    獨一針沒正行的歪在滄伐的椅子背上,那掌風並沒有傷到她分毫。

    “我的奴婢,怎麽就沒有資格說話了呢。”滄伐語氣和緩,不慌不忙,素手輕抬,正午的陽光照進來,透明的粉末如利器朝著那人擲了過去。

    眾人知她的本事,連忙捂住口鼻。

    出手那人也不例外,誰知看著輕若無物的粉末卻像是真正的金屬暗器直接打在了他的手臂上,穿透了過去,一陣血霧飛出濺了滿地猩紅的血花,美麗,妖嬈。

    “啊唔……”手臂被洞穿,粉末還刺入他的臉頰些許,喊叫聲多了幾分壓抑,喊叫是為了緩解疼痛,若是不僅不能緩解,反而刺激了疼痛,那喊叫就沒有必要了。

    修煉之人,除了被家族保護過度的溫室花朵,誰沒受過大大小小的傷。尤其是這些出來闖蕩多年的人,別說是流血,就是腸穿肚爛也不是沒有過,誰不是咬咬牙忍下去,哪像這人一般要喊不敢喊,不喊還張大了嘴巴,疼痛難忍的樣子,仿佛一條離了水快要窒息的魚。

    眾人看著他的表情瞬間奇怪起來,隻有其中幾個人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那個纖弱柔美的身影的目光多了幾分忌憚。

    這一切說時慢,其實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甚至有的人都沒反應過來一切就已經發生了。

    當然,這裏麵的人不包括海螟城主樊嶽。

    他並沒有因為這些人竟然敢在他的麵前動武而不滿,全程笑眯眯的坐在上首看著下麵發生的一切,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甚至在其他人以為滄伐扔出的是毒藥而捂住口鼻的時候,他也依舊淡定,穩若泰山。

    不說別人,但就這一番氣度也比常人強上幾分。

    獨一針心中叨叨:這個b裝的夠穩。

    滄伐起身,向著樊嶽方向盈盈福身行禮,柔聲道:“冒然出手,弄髒了您的地方,幽蘭深感愧疚,還望城主不要怪罪。”

    若非地上血霧如花,旁邊還有一個抱著手臂和臉頰捯氣兒的傷者,誰會相信此時這個聲音溫柔,身姿曼妙的嬌弱女子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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