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福禍無端 第八十二章:忽然消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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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暗出了王落境的房間之後,她先去了一趟雷月的房間,見他依舊還在昏迷當中。輕歎一聲後,丹暗也隻得先離開,準備著手調查鑄鐵火爐的事情。而站在偌大的庭院內,她去感到茫然失措,事情雖多卻是無從下手;雖知真相,卻又苦於朱家咄咄相逼,沒辦法證明。
此時,傷勢稍輕的蒼冥亂在妹妹蒼冥曜的陪同下,用過丹家送來的早飯之後,正在府內散步,放鬆這些天疲勞的心情。兩人恰巧見到正獨自傷神的丹暗,知她昨晚一夜沒睡,現在又如此憂思,擔心她能否撐得下去。於是,蒼冥亂快步上前對丹暗打招呼道:“小暗?”
丹暗聞言,回頭看著輕笑著的蒼冥亂以及始終冷若冰霜的蒼冥曜,亦是輕笑了一下,說到:“亂大哥、曜姐姐,早啊。你們的傷勢,好一些了嗎?”
蒼冥亂回答到:“我的沒有什麽大礙,隻是雷月那邊……”他話說了一半突然打住,隨即問到:“不知丹公子醒了沒有?”
聽聞蒼冥亂提及雷月,丹暗的眼神再次黯然了一下。雷月這次因王家的事情而重傷,雖說性命無虞,但鐵生留在他脖頸處的“百煉金精”,讓他陷入了昏迷到現在都沒有蘇醒的跡象。並且因為這件事,他和蒼冥亂兩人還被朱長河誣陷為殺人凶手,若是沒有辦法洗清嫌疑,可能連禁海城都待不下去了。
“暗?!”
蒼冥亂見丹暗陷入了沉默,於是輕聲叫了她一聲。聞言,丹暗從失落中驚醒,抬頭看著麵前擔憂的兩人,強顏歡笑了一下,說到:“我沒事。哥哥已經醒了,正在給落境療傷。雷月哥哥和爺爺兩人,可能要晚幾天才能醫治。”
“這樣啊。”
蒼冥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中有些奇怪為何丹君會先救“毫無用處”的王落境,而不是救對當下情況更有利的丹辰和雷月兩人。但丹暗沒有多說,他沒有多問,隻是好奇地問到:“聽說早上朱長河又來鬧事了,是什麽原因?”
丹暗先是神情變換了一下,然後認為蒼冥亂遲早會知道這件事,於是咬了咬嘴唇,終是歎息了一聲,對他說出了真相:“唉,昨晚你和雷月哥哥從王家出來的時候,被人看見誤以為是屠殺王家滿門的凶手。朱長河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這個消息,便糾集了一群人打著為王家報仇的幌子,逼哥哥交出《丹經》。”
蒼冥亂聞言,眉頭皺了一下,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於是略微擔憂地問到:“那丹公子他……”
丹暗搶先寬慰道:“不用擔心,大哥決定三天後請禁海城的名宿一同檢驗《丹經》,以證明雷月哥哥和亂大哥的清白。”
“是這樣?”
蒼冥亂輕聲呢喃到,憂慮依舊沒有消除。見狀,丹暗繼續說到:“亂大哥,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不待蒼冥亂答話,她便匆匆離開了。
蒼冥曜扭頭了看了一眼丹暗消失在牆角的背影,隨即對蒼冥亂講到:“哥哥,丹家的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你還是得小心一點為妙。”
蒼冥亂聞言,衝蒼冥曜笑了笑,搖頭道:“沒事,若是有不對勁的地方,我會提前抽身,不會將自己置於險境的。”
蒼冥曜,……
……
正午時分,王落境房內,太荒紫氣彌漫。
丹君滿頭大汗,以自身為媒介將太荒紫氣導入王落境體內,奈何他的傷實在太嚴重,五髒俱損,經脈全斷,不知道是如何堅持來到丹家的。隻見,丹君雙手一攬,輕喝一聲之後,太荒紫氣疾速旋轉,融入王落境體內,為他修複傷體。
此時,正值療傷的關鍵時刻,丹君亦不敢分神片刻,聚精會神地為王落境重塑五髒六腑。然而,盡管他說過不準任何人前來打擾,門依舊還是被撞開了,而且開門之人還是他鄭重囑咐過的——丹暗!
“喝!”
丹君一驚,趕緊將太荒紫氣從王落境體內抽出,同時受到丹田受到反衝,嘴角慢慢流出了血跡。見狀,丹暗亦是為之變色,趕緊來到搖搖欲墜的丹君身邊,將他攙扶住;被太荒紫氣托至半空中的王落境,宛如無骨之人緩緩落回床上,癱在了上麵。
丹君強行咽下湧上喉嚨的鮮血,凝神調息了一會兒之後,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滿腹疑惑地問到:“發生什麽事了?”
丹暗自己也是覺得不可思議,猶豫了好久,才緩緩說出一個驚天的消息:“朱家……被人攻破了,現在朱府大院成為了一片廢墟,朱長河下路不明。”
“什麽?!”
猶如一道驚雷在丹君耳邊炸裂,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然而,丹暗嚴肅的表情卻告訴他,自己沒有聽錯,毋庸置疑早上還在咄咄相逼的朱長河,此時已經成為了喪家之犬,連生死都未知。
呆住了良久之後,丹君才從這個“駭人聽聞”的消息中回過神來,麵容嚴肅地問到:“知道事情的詳情嗎?”
丹暗搖了搖頭,說到:“剛聽見這件事的時候,我也覺得難以置信,所以親自過去確認了一番,才相信朱家的確已經變成了廢墟。”
聽完後,丹君陷入了沉思,不住地思考著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今早還威風凜凜的朱長河,怎麽會一個上午就被人端了老巢了呢?丹暗見狀,繼續說到:“聽在場的人說,朱府是在瞬間崩塌的,在崩塌之前根本沒有任何異樣。”
丹君更加詫異了,驚疑地說到:“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丹暗也覺得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如此,沒人知道在此之前朱府內究竟發生了何事。
“據說在朱府在崩塌之前,有人看見朱長河和女兒朱洛有過一番爭執,一個時辰之後朱府就轟然倒塌了。”丹暗再次說道。
丹君聽了之後,反而平靜了下來,問到:“朱家的下人呢?”
丹暗回答到:“連同朱長河、朱洛在內全都失蹤了,現場也沒有看見任何屍體。”
聞言,丹君陷入了沉思,現在就連朱家都出事了,究竟是誰在背後對付朱長河呢?他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王落境,眼中神情複雜。王落境是王家的唯一血脈,也是目前唯一一個能洗脫丹家嫌疑的人,不可能不救。
幾經思考之後,丹君決定還是先救人,然後再考慮其餘的事情,於是抬頭想要告訴丹暗先不用理會這件事,卻見她眉目之間略有遲疑,於是開口問到:“你怎麽了?”
丹暗猶豫了一下,最終開口說到:“我懷疑這次朱家的事情,和昨天禁海城裏的爆炸有關。”
“哦?”
丹君疑惑的看著她,沉聲說到:“仔細說說。”
當下,丹暗便把上次甘軒龍釋放強大修為、造成無盡殺業的事情告訴了丹君。聽完後,丹君再次陷入了沉默,良晌之後才說到:“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我們先不用管,等我治好王落境之後,丹家的嫌疑自然洗清。到時候,再來調查這件事。”
“嗯。”丹暗點了點頭。
丹君見狀,說到:“你先出去吧,我先救回王落境再說。”
“好!”
丹暗答應著,走出了房間;丹君繼續運起太荒紫氣救治王落境,卻總覺得心神不寧,就連太荒紫氣的運行都開始變得不像之前那般順暢。
……
朱家大院瞬間化作廢墟的事情不脛而走,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禁海城,鬧得人盡皆知。一時間,禁海城的居民紛紛猜測,城內是不是就快要改天換地了,為何在一個晚上、一個上午的時間裏,四大家族就有兩個被人連根拔除,連一個後人都不剩了。
茶館,向來是說三道四、家長裏短的好地方,無論是王公貴族、還是販夫走卒,都喜歡來這裏說一說、聽一聽街頭巷尾的小道消息。此時四大家族滅的滅、傷的傷,儼然已經快要失去對禁海城的掌控了,喜好茶餘飯後侃侃而談的“閑人”們,又怎麽會放棄這個現成的談資,不大肆“高談闊論”一番呢?
隻見,喧雜的茶樓裏熱火朝天,肩上搭著白毛巾的夥計急急忙忙的為樓上、樓下大的客人上茶、上茶點。閑來無事、在一旁看四大家族熱鬧的“閑人”因朱家大院化作廢墟的事情而聚在一起“高談闊論”。
有人說:“朱家這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不然為何一個上午就讓人滅了滿門呢?”
有人回答到:“要我說,其實就是丹家在背後搗鬼。你看,現在四大家族就屬他們實力保存完整。”
馬上有人反駁道:“誒,話不能這麽說。朱長河今早上還帶人去丹家鬧事了呢,丹家根本沒時間去朱家。再說了,丹家之主丹辰,據說到現在還躺在床上呢。”
又有人反駁道:“指不定是丹家的障眼法呢?”
“那丹家可就下了血本了,連自己最大的酒樓都賠進去了”
“他們舍得!要我,就守著迎客至,每天摟著小媳婦兒,收錢就行了!哈哈……”
話音剛落,原本就嘈雜的二樓頓時傳來了雷鳴般的大笑。笑過之後,卻聽見有人忽然說到:“你們都覺得現在發生的事情和四大家族的內鬥有關,那有沒有想過會是吳家的陰謀?”
“怎麽說?”有人疑惑地問到。
最先提出這句話的人,解釋到:“最近不是有消息傳出說,吳家大少爺吳狂也進入了神滅境。之前,吳家一直被四大家族壓著現在先上位,所以就在背地裏搞陰謀……”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發覺周圍忽然安靜了下來,全都噤若寒蟬地望著樓梯口。此時,從樓梯口處悠悠轉上來一個人,翩然若君子、自若如賢人,淡笑著望著剛才那人,說到:“兄台,此時背地嚼人舌根的是你,這樣不好吧?”
那人聞言,額頭、背心全是汗水,身體不住地打顫,一臉畏懼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吳狂,顫聲說到:“吳……吳少爺,您怎麽來了?”
吳狂微笑著反問到:“我不能來嗎?”
“不……不是,吳少,您坐、您坐!”
受到驚嚇的那人,慌忙將自己靠近欄杆的座位讓了出去,隻求吳狂能放過他。然而,吳狂坐下之後,依舊笑眯眯地看著他問到:“知道禍從口出嗎?”話音未落,一股鮮血忽然衝之前說閑話那人胸口噴射而出,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吳狂恍若未見,淡然地收回手中的銀線,繼續微笑著環視周圍噤聲的人群,說到:“大家不用擔心,吳狂恩怨分明,不會波及無辜的,大家坐吧。”
“是、是……”
在場的眾人唯唯諾諾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卻始終低著頭,不敢再多說任何話。見狀,吳狂絲毫不在意,望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流,悠然地說到:“大家都以為這次是吳家在背後搞鬼,但我卻認為黃……”
話未說完,不知為何吳狂卻戛然而止。眾人等了半晌之後,見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心中有些疑惑,悄悄抬頭看去,卻哪裏還有人影?
原本倚靠在欄杆上麵的吳狂,不知何時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