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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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想告訴你們,你們還活著。
一句陳述句,看似簡單,卻包含了很多很多。
還活著,活著
“活著”
這個兩個字讓在場的幾人羞愧地低下了頭,他們的確都還活著,心卻早已死了。
活下來的是軀殼,死去的是曾經那顆懷揣著夢想的心。
少時的笑臉從他們的腦海中晃過,記憶的深處,有一雙黑閃閃的眼睛總愛捕捉著未知的一切。時光變遷,往事如畫,曾承載著多少,如今則失去了多少。
魚躍的眼眶不由得紅了,不隻是他,他周圍的那幾名門徒也是如此。
“魚管事,勞煩你將幻境上下的所有門徒都召集到你房門外,我有話對大家說說。”
這要是換做平日裏,魚躍在行動前勢必也要叨叨上幾句,但是這一次他隻回了兩句話:“好,我這就去!還有你們幾個也別傻愣著啊,一起去!”
“哦,好好好。”
安寶兒從來不懷疑魚躍的辦事效率,尤其是這種召集邪門門徒,類似於後勤的事情。
約莫一刻鍾左右,她的跟前已經齊刷刷地站了五六排的人,她微微皺眉道:“我們是不是又來新人了?”
“”
沉默,帶著尷尬的沉默。
安寶兒挑了挑眉,自動將這個問題pss掉了。
“現在上下總計多少門徒?”
“不算我這個管事和你,總計五十一名。”
“”
安寶兒頓了下,又道:“和五行門比呢?”
魚躍想了想,流露出了許些不確定,“他們的門徒具體有多少,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但是,拿我們的數量和他們比,我們大概是他們一半的一半吧。”
沉思片刻,安寶兒麵向眾人,聲音清亮,幹脆利落道:“你們這些人裏麵,想要繼續修煉的,心心念念隻想修煉的,全部給我站到我的右手邊來。”
她話音剛落,眾人便麵麵相覷了起來。
由於弄不清她的用意,沒有任何一個人做出了反應,局麵瞬間顯得有點僵。
“怎麽?自己想不想要繼續修煉,這還得看旁人的臉色不成?你們這麽優柔寡斷,做得好什麽事?
嗬,別說做得好什麽事了,你們還是不是男的了?”
很明顯安寶兒就是故意使出了激將法,不怕被打,就是啥不上鉤。
別看這些幻境門徒平時見了正門的人就畏畏縮縮的,那是他們打從心底裏不自信,在畏懼。
可當激將他們的人變成安寶兒時,就不一樣了。
同樣是身在這兒,對方雖為墨尊的首徒,但說到底也隻是個修煉天賦不好的小丫頭罷了。
她與他們比,除去首徒的身份後,談不上有什麽落差,她的所見所聞又不及他們,被這麽一個小丫頭看不起,他們能服氣麽?
答案自然是不能!
“站就站,怎麽著?還要趕我出去不成?”
“我修煉也沒誤了幻境裏的事啊?再說了,幻境裏也沒什麽差事。”
“哎,這到底是要做什麽呀?該不會是要攆人了吧?”
“”
任由那些站到她右手邊的人嘰嘰歪歪個不停,安寶兒至始至終都沒打算開口,目光短淺不是病。
病起來!!
要人命!!
直到右手邊的人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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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定消停後,她這才吐了一句話:“多的我不敢保證,先保證你們這些人能夠衝到初元期!魚管事,有勞你將這些人的名字和目前的修煉級別記下。”
魚躍也是遲疑片刻就轉身進屋去拿紙筆了。
如果說在魚躍發呆的那一小會兒裏還有人等著他對安寶兒進行各種勸說,比如告訴她,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再比如提醒她,若真要將修煉級別硬抬上去,這其中將消耗的財力不是她一個小丫頭能夠想象得到的,也不是幻境能承受得起的。
類似的比如或許還有很多,隻不過當眾人看著向來是現實主義風格的幻境竟一句話都沒說,從進屋取紙筆到出來按順序記錄,他神情肅然,一臉的嚴謹,沒有一丁點應付的模樣。
“”
一個意識猛然間闖入了眾人的腦海裏,魚躍是認真的,某人也是認真的。
大家都是不相信得!!
這代表安寶兒說的不是不可能的事!
她不是在開玩笑!!!
某人頗為滿意地從木青身上收回視線,重新麵向剩下的邪門門徒繼續問道:“剩下的人裏麵,你們各自都喜歡些什麽,可有什麽擅長的?”
聽了安寶兒的問話,剩下的人紛紛開始撓頭搔耳了起來。
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人的誌向都是遠大的,對於有些人來說,過得充實而有意義並不一定就需要站得多高,隻要自己過得開心,過得安穩,這就是好的。
上萬象門的未必都是一心向著修煉的,同樣被正門排除在外歸入幻境的,也未必就一定都是執著於修煉的。
那麽,對於這樣的一類人,難道他們就沒有用處了嗎?
錯!大錯特錯!
所謂術業有專攻,不喜修煉,並不代表就沒有能力!
“那、那個,其實我一直都挺喜歡給人做衣服的。”
“”
“噗,這你也拿出來說事?那我可不可以說,我特別擅長算賬啊?”
“哎喲,我說你們能不能正經點?”
才靜下沒多久的邪門門徒們轉眼間又鬧騰了起來,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的不亦樂乎。
安寶兒摩挲著下巴思考了會兒,隨即眼睛一亮,抬手向著前方邊指邊大聲道:“喜歡做衣服的,喜歡弄小食的,愛酒的,愛擺弄小玩意兒的,你們幾個再加上那兩個說自己擅長算賬的,你們出來,在我左手邊站好。
另外,你們幾個,不是說自己擅長打探小道消息嗎?你們也一起站到左邊去。至於剩下的人,你們雖然暫時沒有任務,但是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們也會忙碌起來的。”
“”
眾人皆是一愣,顯然對安寶兒口中的任務一說,有些不明所以。
“好了,今天主要的安排我都選定人了。事後,我會讓魚管事聯係你們大家,分別告訴你們,你們都需要幹些什麽。
最後,在散前,我再說兩句。
從今天起,我們幻境將開始崛起。
覺得我是在說笑話的,你現在就可以離開幻境了!你們可以弱,但你們不可以示弱!
你們要記住,所有的害怕隻是因為你怕了!今天就到這裏,都散了吧。”
帶著不解和小小的激動,眾人成群結隊的離去,很快就走幹淨了,徒留下了安寶兒和魚躍兩人。
魚躍將匯整出來的想要繼續修煉的名單交到安寶兒手裏,“接下來,還需要我做什麽?”
“等。”
某人開心的揚了揚唇,“放心吧,我不會讓你、讓大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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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的。”
見安寶兒若有所思,魚躍隻是定神看了她眼,隨後便悄悄地挪開了目光。
怎麽說呢?總覺得寶兒這小丫頭越來越不太一樣了。
這裏的不一樣不單單是指她外表上的變化,雖說她的外表現在出落得越加奪目了,可視覺上的衝擊到底還是比不上心裏上的衝擊大,尤其是她今天說的那一番話。
明明還是一個小孩子,可是心智
成熟得可怕,學習能力也快,長的也漂亮
咳咳咳不能想了,在想就歪了。
“哦,對了,魚躍管事,我想問你要個花瓶。”
安寶兒在心裏大致擬好了各種計劃後,這才想起來自己找魚躍的初衷是為了討要個花瓶。
“花瓶?”
魚躍愣了愣,腦中很自然就回憶起來自己曾在無名的房裏見到過一個挺漂亮的花瓶,“我倒是在無名那小子的屋裏見過一個,我瞧他隻是空放著,不如我替你去問問?”
“無名?”
魚躍要是不提,安寶兒還真的已經忘記這號人了,“說到這個無名,為何他剛才沒來?”
“額,這個”
魚躍摸摸鼻子,有種自己給自己找了麻煩的感腳。
他微微歎了口氣,無奈道:“那小子他來不了,都已經醉了好幾天了,醒了就喝酒,醉了就倒,起了再喝,我這是勸也勸不住啊。”
“”
安寶兒挑了挑眉,她的關注點和魚躍所想的出入很大,“無名手頭還挺鬆的嘛?居然有閑錢喝酒喝上個幾天?”
“”
魚躍幹笑著扯了扯嘴角,擺出一副一言難盡的模樣道:“這個,無名他吧,來曆有點特殊。
他之前是土門裏的天才,結果一次任務後,他從天才落魄到了廢物。
他其實就比你早了三四天進的幻境,那會兒我還以為他會頹廢到不行呢,沒想到那幾天裏他倒是一點異樣也沒,還活蹦亂跳的。
這幾天也不知道發的什麽瘋,他開始把自己關在屋裏,喝得酩酊大醉的。”
安寶兒默了默,腦海裏跳出了五個字:絕逼有故事!
“好吧,花瓶的事我自己去找他說,我先走了。”
“啊?好、好吧,你你自己小心點啊,他要是狀態不好,你就改個時間再去。若不行,我找別的花瓶給你送去。”
“好。”
安寶兒應了聲就往幻境門徒所住的那片區域走去,路上她隨便找人問了下無名的住處,幾乎沒花什麽時間就找到了無名住的那間房,不是她眼力夠好,而是那酒味實在太過熏人,想認不準都難。
無名在的那間房門都沒完全關上,她上前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一進屋,迎麵撲來的是更加濃烈的酒氣,安寶兒四處張望了下,這人不躺在床上,也不趴在桌上,而是靠在裏頭最陰暗的一角落裏。
那角落連一點光都照不到,無名抱著一壇不知道還有沒有酒水的酒壇子,縮著身子,歪著腦袋,麵無表情地靠在那裏。他眼神黯淡無光,整個人一動不動的,給人一種深深的絕望感。
“聽得見嗎?”
“能說話嗎?”
“還活著嗎?”
安寶兒隻覺得自己像是在唱一場獨角戲,她輕哼一聲,笑道:“好,很好。”
說罷,她雙手掐了個訣,一條迷你水龍在一拳頭大般的水珠的引導下,劈頭蓋臉地朝無名的腦袋衝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