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九: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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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立即打起‘精’神,‘抽’出腰間的無‘色’短鞭,準備應戰。
    淩墨到底是不放心她,分離前特意將無‘色’短鞭塞給了她。
    然而,當那腳步聲的主人‘露’了臉後,安寶兒呆了呆。
    什麽鬼?來的居然是個看上去隻有七八歲的小男孩?
    “你。”
    安寶兒才吐了一個字,那小男孩見了她,先是一驚,之後也來不及細想她的身份。
    竟一溜煙地跑到了她的身後,拽著她的裙擺哆嗦道:“姐姐,姐姐救我,有人要抓我。”
    “抓你?誰要抓你?為什麽要抓你?”
    “來、來了!”
    小男孩說罷,整個人都埋進了安寶兒的後背,她不禁扯了扯嘴角,要不是看在他不過是個孩子的份上,她覺得她很可能會把他丟出去。
    應了小男孩的話,一頭黑‘色’大老虎從遠處一躍而至,它眯著血紅‘色’的眸子,先是將安寶兒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才漫不經心道:“你是何人?妖林這兒可不歸妖族的人管,不該蹚的渾水,我勸你還是別蹚的好。”
    安寶兒赫然瞪大了眼,什麽意思?敢情對方是把她看成妖族中人了?天呐!她這麽可愛水靈的一個小‘女’娃,到底哪裏像妖族的了?
    不開森!
    她是人不是妖,不過她也沒打算說破,隻是瞧了幾眼那隻可以口吐人言的黑老虎道:“你追他做什麽?”
    那黑虎不悅地來回踱了幾步,怒道:“妖林的事,輪不到你個外人來管!讓開,不然的話,我可就要不客氣了!”
    喲嗬?脾氣還‘挺’大?
    看來是不給機會講道理了。
    “不管怎麽說,你對那麽小的一孩子出手,那就是以大欺小!這渾水,我是不能不蹚了!”
    兩邊紛紛擺好了架勢,眼看對戰一觸即發,忽地“轟隆隆”一聲巨響,一個巨大的石頭人落在了兩邊之間。
    那黑老虎見狀,磨了磨牙,惡狠狠地瞪了眼安寶兒,心不甘情不願地反身逃開了。
    安寶兒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就聽到身後的小男孩興奮地喊了聲“爺爺”,隨即奔向了那個巨大的石頭人。
    爺爺?那小男孩叫個石頭人爺爺?
    安寶兒的視線不斷來回於麵前那一大一小之間,心裏畫了個大大的問號。
    如果這兩人真是爺孫關係,那麽為何一個是石頭人,一個是人形呢?
    疑‘惑’之際,那顆原本安靜地躺在她手心裏的妖核,忽地閃起了淡淡的綠光,這讓完全將某‘女’涼在一邊的爺孫倆重新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爺爺,這個姐姐剛才幫了我。”
    “是嗎?”
    巨大的石頭人抬頭看向安寶兒,本想同她道謝的,可在視線對上她手裏的妖核後,不禁失聲吼道:“這妖核你是從哪裏得到的?”
    安寶兒被他這麽一吼,著實嚇了一大跳,差點將手心裏的東西拋出。
    “呃,說來這東西本屬於一石頭妖的,他的名字叫做石heng,你們認識他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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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heng!
    當那一大一小聽到“石heng”這個名字時,都不約而同地陷入了絕對的寂靜。
    過了好一會兒,就聽到那小男孩紅著眼道:“爺爺,是爹,是爹回來了,對嗎?”
    妖核是不能離體的,一旦妖核離體,那麽隻能說明一件事:那頭妖已經不在了。
    小男孩雖小,可這麽基本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對,你爹他……他回來了。”
    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那麽的小。
    遇上和錯過,很多時候沒有偶然,有的隻是必然。
    那個巨大石頭妖是妖石族的族長,名字叫做石碩。
    石heng是他的獨子,而那個看上去僅有七八歲的小男孩則是石heng的兒子,叫做石軒。
    安寶兒將石heng的妖核給了石碩,並且在他的邀請下去妖石族裏做客。
    她本想推脫的,但想到自己對這兒的情況一百個不知道,所以也就順了他的意。
    妖石族的住所位於妖林的東邊,那裏所有的東西幾乎都是用石頭製成的,不同顏‘色’、不同形狀的石頭組建出了一個個又高又大的石‘洞’,看著沒什麽新意,但卻有種渾然天成的美感。
    石碩帶安寶兒進了屬於他們的那個石‘洞’裏,‘洞’裏沒什麽擺設,隻有一張小石‘床’,外加幾把固定的石凳。
    石碩在聽了有關石heng的事後,感慨道:“這麽說,你這次冒險來妖林,為的是將我兒的妖核帶回?”
    “是,但也不全是。”
    安寶兒笑笑,她不進一步說明,石碩也沒進一步問。
    氣氛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沉悶了起來,石碩重重地歎了口氣,“不管你來這裏還想做什麽,我想勸你還是快點離開吧。妖林這陣子…很不安全。”
    石碩的話,很容易就讓安寶兒聯想到了石軒被頭黑虎追的事,出於關心,她問道:“石成為什麽會被頭黑虎追?還有,他既然是石衡的兒子,那為什麽和你們長得不太一樣?”
    安寶兒的話引起了石軒的極大不滿,他忽地起身,臭著臉跑了出去。
    呃,她說了什麽不該說的了?
    安寶兒莫名,耳邊適時響起了石碩略低沉的聲音,“唉,他也想和我們一樣,隻不過他是半妖,他的母親是個人。”
    半妖……
    安寶兒略感尷尬,自己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她擠出一絲笑容道:“是我多嘴了。”
    石碩搖搖頭,用著特別和藹的口氣道:“其實,我也曾怨過,不過現在對於我來說,他是老天賜予我的…最好的禮物。小姑娘,你願不願意聽我這個老家夥多叨叨幾句?”
    安寶兒立馬端坐了起來,“您說。”
    石碩的叨叨,是一種對往事的回憶,是妖石族的興衰,這不是他一個人的故事,卻又是同他息息相關的故事。
    妖石族是妖林內特別的存在,他們一族背負著的是名為“守護”的使命。
    守護什麽?
    不單單是妖,也是人,他們紮根於妖林之中,作為人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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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中間屏障,一直以來貫徹的都是人妖兩不犯,和樂而居的原則。
    並不是所有的妖都願意與人和平共處,不過那些生活在妖林中的妖獸不同,它們身上多數都有些故事,很多都是由於自身的不夠強大,而隻能住到妖林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妖林是那些不夠強大的妖獸唯一能選擇的樂土。
    於是,這就突出了妖石族的不同,他們之所以在妖林,不是因為他們弱小,而是他們祖祖輩輩‘交’代下來的使命,守護妖林,也是守護人與妖的平衡。
    “其實一開始並沒有什麽防妖罩,後來有人不安分了,所以就有了防妖罩。”
    “什麽人不安分?妖族的人?”
    石碩搖頭,“有,但也不全是。人總將妖視作敵對,妖為了生存,自然也有不能夠妥協的東西。石軒的母親,就是一場‘混’戰之中走失到了妖林,然後被我兒救了,再然後他們相戀,生下了石軒。”
    安寶兒皺了皺眉,“你沒有阻止他們在一起嗎?”
    “我應該阻止的,可石衡卻同我說,他覺得或許這對於人和妖來說,是一種新的開始。其實,許多妖的心中都潛伏著一個夢,做人的夢,隻是大家平日裏絕口不提罷了。”
    安寶兒點點頭,不過一想起石衡之後的遭遇,她真的很想問問石衡,他後悔當初了嗎?
    石碩還告訴她,妖林不受妖族那邊管理,唯一的管理者就是妖石族,但更準確的來說,他們不是管理者,而是製度的守護著,不讓妖獸去襲擊人,也不能讓人來狩獵妖獸。
    沒想到的是,那一夜一切都變了。
    “好多修煉者夜襲了我們妖石族,那是一場有目的的襲擊,我兒也在那場對戰中消失了蹤影。
    他本是妖石族的下一任族長,他的消失加上那晚的一戰帶給了我們極大的損失,同時也讓原本覺得能和人和平相處的妖獸們感到了莫大的危機。妖林動‘蕩’了,因為‘守護’的概念被質疑了。”
    安寶兒聽得出,石碩很傷感,也很無奈。
    他隻是說,“守護”的概念被質疑了,並沒有說這個概念是錯誤的,由此可見他的內心深處依然希望大家都能和平相處。
    “那個孩子被仇視著,妖石族的地位岌岌可危,有人想控住這最後的一片樂土,我知道妖族的手終於還是伸向了這裏,而我卻已經很老了。”
    安寶兒不語,什麽叫做老?
    在她看來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孩子的母親呢?”安寶兒好奇道。
    “走了。走的那天,她還在等,卻沒有等到。”石碩歎氣道。
    安寶兒的心像是被什麽輕輕擰了下,有些痛,有些酸澀。
    “什麽時候的事?怪我,是我一直耽擱到現在,不然的話……”
    石碩搖搖頭,“這怎麽能怪你呢?都走了有幾年了,人終究是人,人妖相戀,分離是遲早的事。
    我想,他們打從一開始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怨不得誰,更怪不得誰。
    我還記得,石軒出生的時候,他們和我說,這樣就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