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北海北門到了，到恭王府的下車啦。”

    公交車司機的呼喚打斷夏小芹的思維，趕緊帶著隨身物品下車。

    沈家老宅的門開著，夏小芹沒進去。

    柳多寶住的院子門上掛了鎖，夏小芹推測三杉桂子不在，柳多寶沒來這邊住。

    秦大爺家的門合著，沒掛鎖，家裏應該有人。

    但是！

    她家的院門怎麽開著？

    夏小芹跨步進大門，繞過影壁，驀然看見自家院子裏擺著大大小小的家具。

    夏小芹驚訝極了。

    沈舒說散油漆味兒，有說是擺在院子裏散嗎？

    好像沒說吧？

    夏小芹正疑惑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秦一鴻的聲音。

    “小芹？”秦一鴻笑著走進由家具組成的迷宮內，“來了怎麽不去隔壁找我？”

    “你家的大門關著，我家的大門開著，當然是先來我家看看啦。”

    “沈姨說家具有漆味兒，我就出主意把家具都搬出來散味兒，這樣味道散的快一些。你放心吧，有我看著，沒人敢來偷東西。”

    “晚上也擺在外麵嗎？”

    “晚上有露水，會蓋上一層雨布，第二天再掀開。”

    秦一鴻這麽解釋，夏小芹就懂了。

    家具不在屋裏散味兒，給屋裏減少了汙染來源，夏小芹預想的年前搬進來完全沒問題。

    “謝謝你呀，鴻哥。”

    秦一鴻笑的可燦爛了：“你們趕緊搬進來，我才有地方蹭飯吃啊。”

    “秦叔和於姨又不會餓著你。”

    “那你就錯了，老爺子、於姨和厲舟都回申城辦事兒了，我現在孤家寡人一個，到現在還沒想好午飯吃什麽。”

    夏小芹瞥著秦一鴻說：“看你這意思，想讓我請你吃午飯啊。”

    “你能領悟這點，說明還是很聰明的。”

    秦一鴻笑的滿足又得意。

    “別貧了，我找你是有正事兒要說。申城酒店和別墅的裝修開始了嗎？”

    要談正事兒，秦一鴻頓時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申城酒店的裝修月初剛開始，別墅準備年後和綠化一起做。怎麽了？有問題？”

    夏小芹把裝修汙染的問題與秦一鴻說一遍。

    秦一鴻聽完哈哈大笑：“我建的是高端酒店和高端小區，又不會用垃圾材料搞裝修，裝修好了以後通通風就行了。”

    “化工廠呢？”夏小芹追問道，“化工廠生產的塗料全部都是環保塗料嗎？”

    “那是自然。想賺錢，就要把目光放高一點兒，圈好自己的目標人群，我的目標是幫助有錢人解決錢多的煩惱。”

    化工廠走的不是低端路線。

    秦一鴻沒想過帶著塗料去鄉下推廣，免費把老鄉親們的牆壁刷白，再用紅漆在白底上寫廣告語。

    也沒想過給哪家免費刷個白牆，讓全村都羨慕，以後誰家再娶新媳婦，刷個白牆就是頂頂好的。

    產品質量和產品價格掛鉤，化工廠的產品好，不會受那篇文章的影響。

    不止不會受影響，秦一鴻還追問道：“你那篇稿子大概什麽時候能發上去？我把化工廠的廣告改一改，著重宣傳環保無毒。”

    夏小芹對秦一鴻豎起大拇指，做生意，她就服秦一鴻。

    說完化工廠的事情，夏小芹又問了《霸王花》的拍攝進程。

    “下個月能殺青。鍾溪想放在大年初一上映，要求邊拍邊剪，相關手續也走的差不多了。”

    夏小芹不會去質疑時間會不會太趕，《霸王花》是鴻天影視傳媒推出的第一部電影，鍾溪又是個力求完美的人。

    如果影片剪的亂七八糟，後期製作慘不忍睹，鍾溪自己都會要求推遲電影上映。

    《霸王花》都要拍完了，《芙蓉鎮上》還沒有提上日程。

    夏小芹問：“謝導的電影展年前會結束嗎？”

    “國外的新年跟咱們不一樣，人家過聖誕節。我估摸著，謝導不會呆在國外過聖誕節，12月中旬就會回來。”

    去美國辦電影展的謝導都要回來了，《芙蓉鎮上》的男一號還沒定下來。

    夏小芹覺得這件事兒不能再拖了。

    目前來看，最適合演《芙蓉鎮上》男一號的還是薑學。

    之前，夏小芹聽鍾溪講，《末代皇後婉容》的導演看中薑學，邀請他扮演男一號溥儀。

    現在這部電影該拍完了吧？

    夏小芹對秦一鴻說：“可以讓鍾溪找薑學談談了。”

    劉小青的屢次神操作，讓夏小芹覺得，她能把自己的人設玩崩，完全不足為懼。

    秦一鴻聽到夏小芹還是要用薑學，便問：“他身上有什麽發光點，讓你這麽的念念不忘？”

    夏小芹沒法把薑學未來的成就說出來，便用一句歌詞回複秦一鴻：“有的人說不清哪裏好，但就是誰也替代不了。”

    秦一鴻：“……”

    他怎麽覺得這句話非常適合自己？

    ……

    午飯，夏小芹沒有和秦一鴻一起吃。

    沈舒在家等她回去吃飯呢。

    臨走前，秦一鴻主動提起廖世清：“我跟他劃過地界，不該他去的地方，他不會去打擾你們。”

    “謝了。”

    夏小芹打一輛麵的回家，到家正好趕上飯點兒。

    吃過午飯，沈舒對夏小芹說：“等會兒我把小福哄睡，你在家看著他，我出去一趟，可能不回來吃晚飯，也可能晚飯前回來。”

    “您去哪兒呀？”夏小芹隨口問。

    “一位長輩過世了，我去給她上柱香。”

    聽到是喪事，夏小芹就不問了。

    沈舒剛出門沒多大會兒，家裏的電話忽然響了。

    “喂？”夏小芹握著話筒問。

    “喂？是小芹嗎？我是你王熙王叔叔。你媽媽還在家嗎？”

    夏小芹聽到王教授的聲音挺驚訝的，她記得王教授去大西北了呀。

    “我媽剛出門，您找她有事兒嗎？”

    “哦，她出門了就行。大家都在等她，我來催她快點兒。”

    夏小芹越聽越迷茫，沈舒不是去遞紙份子了嗎？

    “您在京城嗎？”夏小芹問。

    “恩，昨天剛回來的，我們學校的一位老教授，也是我和你媽媽的恩師過世了，我們都得過去上柱香。”

    夏小芹恍然大悟。

    原來不是沈家的親戚過世了。

    但是……

    沈舒和王教授的恩師，也是廖世清的恩師吧？

    廖世清現在就在京城，會不會也去上柱香？

    夏小芹想想又覺得不大可能。

    廖世清成逃犯時上過報紙，認識他的人都知道。

    現在他底子洗幹淨回國了，可是沒人知道呀！

    夏小芹不知道，昨天晚上，廖世清剛找王教授喝過假二鍋頭。

    恩。

    用飛天茅台假冒的二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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