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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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夫人瞧著祝九是喜歡,當然也有心拉她一把。

    若非如此,她自不會親自去找老祖討話,可這事兒對於祝九而言也過於突然。

    “不過露水之情,倘若這丫頭與邵家真有緣,來年定親水到渠成。若她沒那能耐,來年換個丫頭定親就是。”邵夫人也想得開,這事兒本隻是個話頭,還未曾落定。

    桑媽媽聽這話頷首應著,“夫人說的是,隻怕到時候大少爺不願意罷了。”

    那日大少爺在梅亭碰著了祝九姑娘,道她說話有些意思。

    平日裏大少爺何曾這般對一個姑娘提起過,這也是十年一遇的事兒。

    想想也是,當年大少爺十五那年就定的親,沒過幾日定親的姑娘就去了。

    此後少爺便去了邊關從武,每年回來瞧的姑娘也不少,高門大戶家的冬日宴會每年總會去一家。

    可對自己的親事,終究都沒信兒。

    “他有何不願意,你別瞧大小子行事作風倍感心切,可也心思細。祝九那丫頭小,他無非是覺得這小女娃娃可憐見的罷了。”邵夫人哪能瞧不出自家兒子的想法。

    隻是這次請人算了八字,非要在祝家沾親緣。

    既是有這等小小的緣分,碰著了,順便討個話就當行了個善念。

    誰讓自家大小子背上那克妻命,再者戰場上殺敵血氣重。如此衝一衝也好,讓他的命裏也好些。

    至於日後是否真的娶了祝九姑娘,誰又說得準呢!

    邵夫人想著,依靠著車壁微微合眸養神,也不再開口多言。

    ...

    這廂南院三夫人打發了南媽媽去過問春林的事兒,大夫人拿去物什正是染上毒物的東西。

    南媽媽平日裏替自家夫人管著庫房。庫房裏的物什,她樣樣都是門兒清。

    瞧著大夫人帶來的雕花素銀鐲,一眼便知曉是誰屋裏的。

    得了自家夫人的話,南媽媽帶人去了七姨娘住的院子,門外的丫鬟瞧著人來了不等她去通傳,幾個丫鬟婆子已經進了院子。

    七姨娘正教祝嶺打樣,趕著年關這幾日拿出像樣的送去祝堂院。

    每年各院各房姑娘們要備女紅物什是慣例,若得了老祖宗瞧上眼,日後進主院受教也有指望。

    雖說三進門的主母苛刻,可進主院受教是庶出姑娘們的大事。

    再怎麽受氣,總歸是要去的。

    “南媽媽怎的來了,可是主母那邊有何交代?”見著南媽媽進屋,七姨娘站起身迎了上去。

    這七姨娘平日裏性子隨和,既不惹是非也不在背後嚼舌根。

    凡事拎得清,該和不該的,一向分的清明。

    不單單說七姨娘,三房門裏的姨娘們個個都是如此,就怕一不當心,落得個跟某個過了個姨娘一樣的下場。

    沒了姨娘的姑娘們小子們,日後哪能好過。

    就是主母身邊伺候的媽媽,她們這些個姨娘也得給盡了好臉色。

    南媽媽瞧了七姨娘一眼,朝身邊的婆子丫鬟們示意,她們便站在門外候著沒進來。

    七姨娘知曉南媽媽有話要說,隨即打發了屋裏伺候的媽媽和丫鬟先出去。

    待人出去後,七姨娘笑著道:“南媽媽快別站著了,落座罷。”

    祝嶺這會瞧了南媽媽一眼,倒是並未開口,隻顧著手裏的針線。

    “南湘園那邊去了個丫鬟,七姨娘聽說了罷?人不是病去的,是沾上了毒物才毒沒的。這事兒旁人不知的,隻道是祝九姑娘被那邵家將軍給克了,此事也惹得邵家主母好生不快。”南媽媽說著,將手帕包裹著的東西隨手往桌上丟了過去。

    一聽這話,七姨娘著實有些吃驚。

    待看到上回主母賞她的東西後,麵色著急道:“好媽媽,這怎尋到我院子來了,物什是我打發人送了南湘園去圖個意頭,怎會害人呢?”

    七姨娘麵色雖急,心裏倒並未那般著急。

    心思在心頭轉了又轉,自是想明白了過來。

    瞧著南媽媽未說話,七姨娘便說了個理:“祝九姑娘本就可憐見,沒了姨娘又沒了姐姐,好不得有了一樁婚事,我也感到欣慰。都是一個門裏的,一榮俱榮不是。”

    此時坐在一旁的祝嶺忽瞧見了那鐲子,小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拿捏在手中的刺針不覺用力刺進了手指中,疼的她頓時哀喚了一聲。

    聽著聲兒南媽媽扭頭瞧了過去,祝嶺吃痛咬著手指,雙眼通紅道:“南媽媽,這事兒怎能論到我們頭上來。祝九妹妹院子裏的丫鬟沒了就沒了,無非就是個丫鬟罷了,都是些賤命,又怎能如此給人添堵?”

    話落,她又哽聲氣惱說著:“莫不是上回我在冬陽宴上調侃了祝九妹妹兩句,她便對我心生了怨恨?”

    南媽媽聽了並未搭理,屆時七姨娘已抬步去內堂拿來了上次老爺帶回來的紫金衫。

    這紫金衫南嶺才有的,名貴得很。

    自家老爺總得才帶回來一件,也是因自家姑娘上回在老爺跟前討了喜,便賞了下來。

    她想著,論來論去隻有這麽一件事兒。

    “如今快年關了,原是打算明兒個給主母送去年禮,既是南媽媽今兒個來了,便捎帶了回去才好。至於那丫鬟去了也沒法子,是這麽個命。”七姨娘說著,便將手中的紫金衫往南媽媽懷裏塞。

    南媽媽將東西收了下來,麵色也緩了許多:“七姨娘平日裏過得清閑,自是不會做這等事兒,想來也隻是屋裏的丫鬟生了壞心,亂了主意罷了。”

    此事自家夫人可沒說要處置,不過是要來敲點敲點。

    是不是七姨娘的主意,夫人心裏哪能不明白。

    七姨娘一聽這話,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笑道:“有勞南媽媽跑了這一趟。”

    南媽媽來的快去的也快,將那名貴的紫金衫帶了回去稟話。

    待她一走,七姨娘麵帶疲色軟坐在了椅子上。

    前腳人南媽媽剛走,後腳院子裏跟出去了一個丫鬟,半道上攔了人。

    瞧著是七姨娘院子的丫鬟,南媽媽麵色有些不悅道:“何事?”

    “南媽媽,這事兒奴婢知情,是祝嶺姑娘命奴婢去外頭尋來的毒物。”來稟話的丫鬟,進祝家門裏也沒幾年。

    丫鬟主張來攔人稟話,怕是對這三進門的事兒理不清。

    話剛說完,南媽媽就冷臉賞了耳刮子過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