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姐姐，你總是這樣倔強。”蘇林墨有些氣餒。

    “我一個人生活慣了，已經學會了該怎麽保護自己，你放心，憑借這些人的智商，想要扳倒我，還得費點功夫。”葉語兮看著前方，她心情十分平靜。

    不管是誰，不管想對她做什麽，她都會在事情發生之前，多加思慮的。

    不多時，他們就來到了海邊。

    尋著導航，他們兩個人，站在了一個小小的，很別致的院子前麵，空氣中漂浮著麵包的香味。

    房間的主人，應該在烤著麵包，這個香味和小時候的香味重疊。

    葉語兮找到了記憶裏的味道，她走上前去，敲了敲門。

    “來了……”裏麵，傳來了年邁的聲音。

    吱呀一聲打開了門，入目的女人，已經是一個年長的婦人了，她抬眼看了看莫語兮，眼底忽然劃過了一抹欣喜，“你是……莫小姐？”

    “您認識我？”葉語兮十分詫異。

    “哎呀快來快來，莫小姐，咱們可好久不見了。”老院長十分熱情，葉語兮握住了她滿是皺紋的雙手，歲月當真是殘忍，從她的身上留下了這樣的痕跡。

    蘇林墨一言不發的跟了進去。

    很快，兩個人就熱絡了起來，“哎呀，你姑姑後來又來了幾次孤兒院，怎麽都沒找到合適的孩子，我還覺得挺抱歉的，你爸爸可是個好人啊，當初沒少幫過孤兒院。”

    “說起來，那次的事情沒嚇到你吧？幸好你沒受傷，沒想到一晃這麽多年，昔日的小丫頭，都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漂亮，真的是漂亮。”老院長一邊將剛烤的麵包端出來，一邊愛憐的看著莫語兮。

    “莫小姐，您嚐嚐，這麵包可能沒莫家的廚子做的好吃，但材料卻也是不錯的。”老院長還是和以前一樣熱情。

    除了蒼老了些，好像老院長也沒什麽變化。

    葉語兮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從前的點滴湧上心頭，想到了自己曾經在孤兒院裏的種種，葉語兮不由的有些難過。

    “謝謝院長。”她撈起了麵包，垂頭吃的認真，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兔子。

    老院長愣了一下，“莫小姐，你吃麵包的模樣，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人。”

    “是誰？”

    “一個和您名字很像的丫頭，叫葉語兮，說起這孩子啊，當初還真是讓我頭疼，其他的小孩子都聽話，就她不聽話，一個班的孩子裏，就屬她主意最多，人最機靈。”

    “唉，後來退休以後，也不知道這丫頭去了哪裏，也不知道後來過的好不好，還有沒有人欺負她，當初為了能走進這個丫頭的心裏，我可花費了好多的功夫呢，小兮是個好孩子，隻是她不太會表達自己的心意，我還記得我過生日那天，其他的小孩子們都送了我一束花，那丫頭卻送了個……”

    “沒有烤好的一個麵包。”葉語兮脫口而出。

    老院長一愣，“你怎麽知道的？”

    “沒……我隻是突然，有感而發。”葉語兮強收著自己的情緒。

    “是啊，她這丫頭吃麵包的時候，就是垂著頭，跟個小兔子一樣，特別的乖巧，也隻有在吃東西的時候，才會這樣的乖巧和可愛。”

    “小兮一直在孤兒院裏長大，也不知道她的父母怎麽忍心把這麽可愛的孩子給拋棄，隻可惜……可惜了啊……”

    老院長歎了口氣，葉語兮的手微微一頓。

    “可惜什麽？”她的聲音十分的幹澀。

    “前段時間看新聞的時候，聽說一個叫做葉語兮的女孩子，墜海身亡，當時也沒看到照片，不知道是不是她。”

    “這孩子之前還知道跟我聯係，逢年過節還想著跟我打個電話，我這都多長時間沒有接到她的電話了，可能工作忙，也可能成家了吧……”

    “反正，她這麽聰明的女孩子，肯定不會墜海身亡的……哈哈哈。”老院長笑的開心，葉語兮看的越是酸楚。

    這樣一個老人，幾乎將自己畢生的精力，都給了孤兒院的孩子們。

    老院長年輕的時候身體不好，後來生了病，摘除了子宮，這一被子都沒法生育，可偏偏，她又喜歡孩子，所以才在孤兒院裏工作。

    葉語兮捂著自己的嘴巴，眼淚有些忍不住掉下來。

    “莫小姐？你這好端端的，哭什麽啊？”老院長還有些詫異，連忙找了紙巾遞給了她。

    “沒什麽，隻是麵包挺好吃的……”葉語兮的情緒，萬分的傷感。

    如果她沒有死的話，她一定會給老院長聯係的，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會牽掛著她，老院長其實心裏是知道葉語兮已經死了的。

    隻是她不願意去承認，更不願意讓這件事情成為真的。

    牽掛，總比絕望要好。

    葉語兮越是揣摩她的感情，就越是覺得酸澀和難過。

    蘇林墨低聲從她的耳邊說了句什麽，葉語兮收起了自己的情緒，“老院長，您還記得咱們一起拍的那張合照嗎？”

    “合照嗎？哦，你說的是厲老爺子來孤兒院的那一次嗎？”老院長拍拍自己的頭，她笑的更是開懷，“咱們孤兒院一共就沒拍過多少合照，我總想，這一年一年的，孩子們來了又走了，看了傷感。”

    “厲老爺子？”葉語兮聽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名字。

    回想厲夫人給自己所講過的那些故事，葉語兮又問道：“老院長，當時我年紀小，記不太清楚那天來了多少的人，我今天去孤兒院了，看到裏麵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子，他一臉的不情願，又站在厲老爺子的身邊，他是誰啊？”

    老院長正欲開口的時候，她突然住口，“這個……是厲家的孩子，但到底是誰，我也不清楚了。”

    厲燁琛的真麵目，在南城裏，是禁忌。

    雖然現在老院長為了躲避是非來到了鄉下，可莫小姐突然的詢問，還是讓她有些緊張的。

    她年紀大了，經受不了折騰了。

    “厲家的孩子很多嗎？”葉語兮又問道。

    “這個……聽說厲家有幾個少爺，厲家也算是大戶人家了，但具體多少孩子我也不太清楚，那天來的小少爺是誰，我也不知道。”

    “後來出了點意外，弄的挺不好的。”老院長的聲音弱了下來。

    “槍擊案嗎？”葉語兮突然開口。

    蘇林墨突然問道：“莫小姐，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麽？”

    “當時年幼，我記得好像是聽到了一聲槍響。”葉語兮故作天然。

    可蘇林墨知道，她在說謊。

    因為那個時候的莫語兮，和葉姐姐根本不認識。

    老院長笑嗬嗬的說道：“紅茶涼了，我去加點熱水。”

    對這個事情，她不能再說了。

    但給出的這些線索，葉語兮心裏也已經有了答案，槍擊案，厲老爺子，厲家少爺，結合厲夫人說的那件事情。

    看來照片裏那個滿臉不耐煩的不羈少年，就是厲燁琛了。

    見老院長進了房間，蘇林墨忍不住問道：“葉姐姐，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麽？”

    “就是好奇。”她端起來微涼的紅茶，淺啜了一口。

    “有些問題不該問，你不要問。”蘇林墨不知道為什麽，反正就是特別的反感厲燁琛。

    “好好好，不問了。”

    後來她們聊了很多孤兒院裏的事情，老院長聊的很開心，有很多次，莫語兮想承認自己就是葉語兮來著，但還是忍住了。

    時間很晚了，他們才決定離開。

    今天在孤兒院裏的收獲很大，葉語兮知道自己有了親生父母，也看到了厲燁琛沒有戴麵具的樣子，更是得到了一些十分重要的信息。

    二人正準備上車的時候，老院長笑著擺手，轉身回房間的時候，突然碰到了一個花盆。

    隻聽嘭一聲，花盆摔碎在地上，葉語兮嚇了一跳。

    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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