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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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點疲累,沒多久秦楚楚就睡過去了。
    再醒來已經是天光大亮,她眨眨眼,一扭頭就看到桌旁那道身影。
    殷羿丞不知何時已經恢複人身,坐在那早茶都喝上了。
    “什麽時辰了?”秦楚楚揉揉眼睛坐起來。
    “不早了,楚楚真能睡。”殷羿丞微微側目。
    秦楚楚扒拉扒拉頭發,道:“那你怎麽還在這?”
    據她所知,現在的殷羿丞可是日理萬機,他那群手下多得是事情找他。
    既然擺脫了狼形,不趁早回去,等著被人發現呢?
    一想到這個秦楚楚就頭疼,昨天她及笄,已經正式成人。
    放在別處,笄禮之後就該尋個人家出嫁。
    要是被人看到殷羿丞大清早從她屋裏出去,那可就八張嘴都說不清了。
    也幸虧平日裏無事方二娘不會來叫她起床。
    秦楚楚不是個愛賴床的人,自己什麽時候該起不必人說,方二娘就沒管過。
    “昨夜叨擾了,”殷羿丞笑了笑,放下茶杯,“我的禮物還沒給你呢~”
    “什麽禮物?”秦楚楚下床把衣服披上,一邊瞥一眼桌上的小爐子。
    這茶水都烹上煮開了,敢情他醒得挺早。
    顧不上洗漱,秦楚楚過來桌旁坐下,眨巴著眼睛看他。
    趕緊把禮物給了,然後快點走吧。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迫切,殷羿丞笑得有點促狹:“你就不推辭一下麽?”
    “嗯?”要推辭什麽東西?
    兩秒後秦楚楚才反應過來,輕咳一聲:“哦哦,殷大哥別太客氣了,大家都是自己人……”
    搞得跟過年拿壓歲錢似的……
    秦楚楚把手往前一伸:“所以有禮物快點拿出來吧?”
    殷羿丞忍俊不禁,“行。”
    這男人本就是逗弄她的,這會兒倒是從善如流,
    他變戲法似的,手掌往下一翻,掌心便躺著一顆圓溜溜的珠子。
    大概有雞蛋大小,顏色不深,既不透露也不瑩潤。
    “這是什麽?”
    秦楚楚眉頭一皺,這人怎麽回事,總是給她些奇怪的石頭。
    像是之前的黑色小牌子,說是信物,堅硬冰涼材質搞不清楚,還有他的家族命珠,何等重要的物件。
    現在麽,又來個看似不太起眼的大珠子。
    “這是夜明珠,你晚上照明的那東西別拿出來了。”殷羿丞把珠子塞她手裏。
    秦楚楚有些意想不到,“這就是夜明珠?”
    沒見過的東西總是稀奇的,她低頭細細打量,在清晨的光照裏,完全沒有會發光的跡象。
    “嗯,”殷羿丞無奈一笑:“我如今可沒有什麽能拿出手的了。”
    “幾個意思?”
    秦楚楚抽空掃他一眼,道:“你自己要把值錢玩意兒都給我的,現在才花了一點點呢,隨時可以要回去。”
    畢竟係統上是以物易物,他給了那麽多金銀珠寶,等價換算下來,還是挺耐花的。
    隨便一個玉佩,可以換回多少燈籠瓷器瑣碎物件呢,哪裏用得了他那一大匣子。
    秦楚楚覺得這個便宜她占大發了,心底還是鼓勵他拿回去的。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該給她多少就給多少。
    殷羿丞卻道:“楚楚誤會了。”
    秦楚楚把夜明珠放在桌麵上,挨著茶杯,“我誤會什麽了?”
    “若說金銀之類,我手頭還有的。”
    他語氣略為一頓,笑道:“還是說你想要的禮物,隻要值錢便好?”
    這話聽著仿佛她很膚淺,還有點勢利眼?
    秦楚楚尚未作答,他又道:“於我而言比較不同的東西,已經全部在你手裏了呢。”
    “真的啊?”
    秦楚楚撓撓頭,趕緊從係統內把她存放的東西給拿出來。
    黑色小牌子,他的家族命珠,還有現在剛上手的夜明珠,並排放在一起。
    “你不說我差點沒想到這個,這兩個你拿回去。”秦楚楚把小牌子信物和珠子推過去。
    當初說的本就是暫時抵押,而現在嘛……
    在她收下那一大盒首飾之後,不僅抵消了前麵欠賬,還有的剩餘。
    殷羿丞微微垂眸,笑容一斂,淡淡道:“既然楚楚那裏有更好的安放所在,我就不拿回來了。”
    “那怎麽行?”秦楚楚搖搖頭,“殷大哥還是拿回去吧。”
    在這亂世之中,不定數太多了,如此重要的東西存放在她這裏怎麽妥當呢?
    要是弄丟了,或者他們走散了,又該如何處理。
    替人保管東西怎麽說都要肩負一份責任,雖然感覺他似乎不大高興,但秦楚楚真不想趟這渾水。
    再者,若是他有個急用,找不到她人怎麽辦?
    秦楚楚在這想得挺多的,一抬眼,卻見殷羿丞已經站起身。
    他緩緩一拂衣袖:“茶已喝畢,我這就告辭了。”
    “等會兒,我話還沒說完呢。”秦楚楚伸手攔住他。
    然而殷羿丞這大長腿,走得還挺快,她話音才落,他已經過去打開了房門,
    秦楚楚小跑著追上去:“殷大哥,你幹嘛那麽……”
    “……著急呀?”
    ???!!!
    秦楚楚後麵的音調急轉而下,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開門出來,竟然正麵碰上在院子裏灑掃的方二娘!
    夭壽哦!
    還有比這更糟糕的現狀嗎?她和殷羿丞一塊從自己房間裏出來,在大清早這種時刻。
    一時間,秦楚楚都不知該做出何等反應才好,而拿著掃帚的方二娘,此刻也是愣愣的
    。
    “娘,娘親……”秦楚楚張口結舌。
    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昨晚上,兩人還就女大避嫌的話題聊了一下。
    她還信誓旦旦的強調,自己是個有分寸的人,沒想到今早就打臉了。
    相比起秦楚楚的頭痛和無措,殷羿丞倒是表現得朗朗大方。
    他兩手拱在前麵,朝方二娘做了個禮:“伯母。”
    方二娘反應過來,臉色都變了,連忙扔下掃帚,“你們這是——”
    秦楚楚知道,對於她這種傳統女性來說,這一幕的打擊無疑是很大的。
    她當機立斷,連忙拉過方二娘,道:“我們進屋說,要是有人來了看著不好。”
    一邊扭頭朝著殷羿丞使個眼色,“你先回去吧,這事我來解釋。”
    他們沒有對好口供,要是當麵說詞不一樣,反而更惹得方二娘懷疑。
    秦楚楚腦子裏思索著對策,總不能把殷羿丞變身為狼這事給說出來,得想個其他借口。
    殷羿丞卻沒動,完全不配合的杵在原地。
    “你走啊。”秦楚楚瞪他兩眼,幹嘛呢?
    後者眉頭微蹙,若有所思。
    方二娘微微撇過頭,一副即將抹眼淚的樣子。
    秦楚楚一手把她推進房內,無奈道:“娘親你先別急著腦補行嗎?讓我說兩句。”
    那廂,殷羿丞歎息一聲:“是在下唐突了,這就告辭。”
    臨走前,還深深的看了秦楚楚一眼。
    嗯???
    可憐秦楚楚滿頭問號,壓根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這算是什麽反應?怎麽感覺有點不對勁呢……
    屋內,方二娘木著臉在桌旁坐下,桌上還擺著已經泛涼的茶水。
    “到底怎麽回事?”她聲音有點嘶啞。
    “首先,我和他絕對沒有什麽不正當的關係,我們是清白的。”秦楚楚直言解釋。
    大清早的,她臉還沒洗,這都什麽事啊……
    “你不必唬我,便是有什麽,我也做不得你的主。”
    “……你說的不錯,所以我更沒必要騙你。”
    方二娘聞言抬眼看她,低聲道:“他若有心娶你,直說便好,我還能不把你許配出去嗎?可男未婚女未嫁就做出這種事,傳出去是會被人恥笑的,你一輩子都抬不了頭。”
    ……
    “看來娘親果然改變了許多,在我被繼父騷擾的時候,你可沒想過這麽多。”秦楚楚不禁有些感慨,她該高興好,還是不高興呢?
    方二娘被她一句話說得低下了頭,嘴裏囁嚅著:“那、那時候不一樣……”
    秦楚楚挑挑眉:“怎麽不一樣?”
    “能活著就好了……如果有更多選擇,誰會選最爛的那個呢?”
    這話倒是說的不錯。
    大概是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存款,讓這個女人有底氣了許多。
    秦楚楚單手撐在下顎上,“娘親懂得的道理,我自然也懂。若我與他真有什麽,那也會擺到明麵上來,何必藏著噎著,平白授人把柄。”
    方二娘是很容易被說服的人,這會兒已經有點動搖了,問道:“那他大清早出現在這是為何?”
    “自然是有事相商。你知道的,近日山寨裏來了許多人。”
    方二娘點點頭,不過……“選在你閨房之中依然不妥。”
    “這不是想著他有功夫嗎?來找我,總比我去找他要容易的多,娘親隻要把嘴巴閉嚴了,誰也別說就不會被第四個人知道。”
    方二娘當然不會把這種事說出去,鑒於殷羿丞臨走前的表現,她心裏種下了懷疑的種子,但嘴裏卻沒再說其他的了。
    仔細想想,若是秦楚楚能找到這樣一個夫婿,也是極好的一門親事。
    雖然殷羿丞被重金懸賞,這事已經掩蓋不住,但在方二娘眼裏,他依然是一個難得的好人選。
    平日裏恭謙有禮,又長得一表人才,如今還是在這土匪窩中說一不二的人物。
    方二娘雖然是個木訥老實的人,卻不是傻子,經曆的事情多了,凡事在自個兒心裏也有個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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