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亂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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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吃飯去吧。”李羽新招呼道。

    “好的。”趙星雨將物件歸納的放好,而後跟著李羽新的身後蜜滋甜甜的一路尾隨。

    黎波遠遠地看著二人,心裏覺著奇怪,這趙星雨咋回事呢?怎麽還背著手,一步一小跳地瞅著李羽新呢?這種舉動好乖張,就如自己的小女兒隨時準備撒嬌的神態。難不成這也叫崇拜?黎波搞不清楚現在的年輕人為啥這麽好玩,尤其是90後他們的思想更為活躍。黎波迎著二人搖了搖手臂,示意他們快些上車。

    待二人走近時,黎波問道“搞得怎麽樣了?”

    “什麽搞得怎麽樣啦?”李羽新瞧他不太正常的眼神茫然的反問道。

    “磚呀,你以為啥?”黎波突然悟道,也不禁暗中覺得好笑。

    “行啦,啦!”趙星雨搶先回答,臉上竟飄起一種自豪的神態。

    “真的?”黎波似乎還有一些不太相信。

    “這還能有假,也不瞧瞧誰出馬!”趙星雨一提到李羽新就滿滿的一種豪氣。

    “成了就好!這下我也放心了。”說話間,黎波眼神裏油生出一道敬佩的目光。

    放心,放什麽心?李鴻飛聽得此話也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他忍不住多瞅了一眼趙星雨,這女孩真的是機靈可愛,給李羽新做徒弟應該不錯。不過想到這,他又急忙打住,這師徒要是出點什麽花邊,那就真的會天下大亂。

    李羽新倒很坦然,他也沒那心思往那些地方想。

    “上車。”黎波招呼一聲,大夥一起有序的登上軍綠色的吉普,一行向目的地進發。

    “李總,你也太牛犇了吧,這麽短時間裏就搞定了。”黎波邊開車邊誇道。

    “那有什麽牛不牛的,我隻是經曆的多了,有幾分見識而已。”李羽新淺淺的一笑。

    “客氣加謙虛,在我們部隊上就是驕傲!”黎波說這話的時候加了幾分調侃的味道。

    “誰會謙虛呢?我才不謙虛!我隻驕傲!”李羽新嗬嗬一笑,氣氛一下子燃爆了整個車廂。

    “今天給大家吃點本地的特有風味野山菌紅燜野山雞!火燒甲魚!”黎波這話說得大家直咽唾沫。

    “看樣子又得讓你破費了。”李羽新笑道。

    “好不容易吃一回大戶,這下被你一說倒成了破費,身份地位發生了轉變哈。”李鴻飛直言不諱的戲謔一番。

    “哎喲,瞧你二位說的,把好好的一次款待之宴說成了鴻門宴、霸王宴,傷心!”黎波故作深沉的與之調侃。

    “傷心不要緊,關鍵是傷腎就麻煩了!”李鴻飛繼續亂劈。

    “對呀,少吃點鹽,多吃點醋,這樣就不會傷腎傷神啦。”李羽新也順便劈上一刀。

    “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大雜燴啊。”黎波以笑聲來結束了大家的輪番調侃。

    趙星雨把眼睛睜得賊大,這都是老板級的人物怎麽也和我們平素的玩笑話一樣呢?她有些納悶,這有些不合常理,脫離了自己的理想世界。

    而張亮則一直悶悶不樂的坐在一旁,心裏一直在埋怨自己,他恨自己的無知,恨自己這麽輕易的就上了樸申孔的當!想想可惡,真是恨之入骨,恨不能食其骨髓。媽的,騙人都騙到我們這些打工仔的份上來了,你說還有什麽出息?垃圾!隻能說著樸申孔是一個老不死的韓國垃圾。這般想了下來,他的心才慢慢的覺得好過,要不然真的是難以入眠。此時,張亮見著眾多美食也全然沒了胃口,口袋裏空了,胃也空了。

    “張工,想啥呢?過去的事就過去吧。多想無益,活在當下,萬事不必太過計較。”黎波見他鬱鬱寡歡,趁機勸道。

    “黎總,你說我是不是很傻?”張亮突然問道。

    “你吧,不是傻,是太單純了,太容易相信一個人了。好歹,吃一塹長一智,記住教訓下次避開他就是。”黎波無語安慰,隻能這樣開導他。

    “傻?你會傻嗎?你不是猴精猴精的嘛!”趙星雨插上一杆子讓張亮差點下不了台。

    “這個騙子太狡猾了,別說你,我就被他幹了一票。”卿先宇這時候出來現身說法,這才讓張亮明白,原來天下被騙的不隻他一個人,比自己聰明的人比比皆是,自己何苦死死糾纏呢?

    “沒事,不就兩萬塊錢嘛,我說過給你報銷就不會食言,你放120個心在這裏,你的錢隨時都可以去財務那支取。”黎波再一次鄭重承諾,這一次是當著眾人之麵說的應該不會語言作秀。

    張亮頓時臉上多了幾分喜色。口中一個勁道謝,這錢要是不要,那就是真的是腦子進水了,秀逗啦!

    “各位,今兒高興,我代表萬鑫公司謝謝大家了,如果沒有你們,我萬鑫廠無法度過這次劫難。所以我提議大家共舉此杯一起幹掉這杯中之物。”黎波帶頭站了起來,於是眾人紛紛響應。

    “大騙子不來了,真還是少了幾分情趣。”李羽新看著甕中捉鱉的戲文沒了,心裏多少有些遺憾。

    “不知道,這騙子又跑哪裏去了。”李鴻飛搖搖頭感到失憾,這麽好一次機會居然被浪費了。

    看來這樸申孔是貓命九條,不然怎麽解釋呢?卿先宇也隻能這樣想,要不然他會逃之夭夭?

    此時張亮這才明白黎波、李羽新、李鴻飛等人早已布好局,而自己正是這個破局之人,非但沒得到任何好處,還把自己的錢財給搭了進去。真是造化弄人啊,自己種的因自己來嚐這個果。是不是很喜劇?

    張亮的心裏隻有悲催這個詞,一心想功成名就的他,卻落得個雞飛蛋打,獨自悲哀。

    李羽新見他如此沉重,心裏在想如何安慰他呢?

    於是,問道“張工,做多長時間的工藝啦?”

    “自從有了萬鑫我就投身到這個行業,一路走來,粗略一算有些日子啦。”張亮回想起這些日子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遇見名師。

    “張工是哪所學校畢業的?”李羽新又問。

    “景德鎮陶瓷學院。”張亮據實回答。

    “矽酸鹽專業嗎?”李羽新不由地瞧了瞧他,科班出身,底子硬是把好手。

    “嗯。”張亮點點頭。

    這時,黎波插了一句“張工一畢業就被我找來了,這個廠能有今天全靠他和小趙撐起來。”

    “黎總言重啦。”張亮與趙星雨同時說道。

    “哪有什麽言重的事,我隻是說出了平素不說的心裏話,真的是辛苦你們啦。”黎波的言辭很中肯,看得出來他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黎總的眼光的確不錯,張工的底子硬,隻是在這裏局限性太大,沒有將他的才能發揮到極致。”說到這,李羽新發現趙星雨不高興的看著自己,他趕緊補上一句,“當然,趙工的技術也是十分過硬的。”

    “看來是我耽誤了他們。”黎總有些自責的說道。

    “工廠的技術設備限製了他們的想象空間,所以這幾年你們的花色品種應該不算新潮。”李羽新一針見血的說出了工廠的詬病。

    “李總說的沒錯,資金限製了我的發展,我又限製了他倆的發展。環環相扣,才形成了今天的舉步維艱。”黎波沒有推托自己的責任,他一直在苦苦堅持,他想守住他最初的夢想。

    “黎總想改變很簡單,那就是跟我們陵康公司合作,按照陵康公司的部署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來。”李鴻飛不失時機的來了一段。

    “這個下來再聊,咱們今天不談這些,吃飯喝酒好不好?”黎波知道李鴻飛想趁機拉攏人氣,讓大家明白萬鑫廠還有機會,還有陵康公司這座靠山。

    張亮眼睛一亮,與趙星雨四目相對,相互間做了個簡單的眼神交流,而後彼此心有所屬。

    “行,先吃飯,後辦事。”李鴻飛知道這事也不急於一時,得磨,得一點一滴的去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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