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飛哥，你說的太對啦！我雖不是企業的老板，可我能感受到他們的無奈和迷惘，拚命的將賺來的錢，咬著牙不舍的砸出去，我覺得現在的企業已經步入到一個惡性循環的閉環狀態，一旦開動離心機，大家遲早都會被甩出來。”程軍有感而發。
    “其實從網版到輥筒再到噴墨，無疑是一個拚家底的過程，誰的錢多誰就站住了腳，再經過環保的加碼，誰最有環保意識，誰就能撐到現在！這是硬核的較量，來不得半點虛假的花式唱腔。”李鴻飛表述的很到位，言語間還伴有一些輔助的手勢。
    “難道這就是你們不想做龍頭老大的原因？”程軍眉頭一皺，瞬間又舒展開來。
    “你們要是再拚價格的話，估計大家都活不了。”李鴻飛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問題的症結。
    “不是我們在拚價格，是全行業都在拚。這罪過大了，我可不背啊。”程軍試圖用一連串笑聲來掩飾他內心的惶恐。
    “誰叫你背？再說你背得起嗎？”李鴻飛瞥目一斜，程軍不由地打了一個激靈。
    “程軍有機會跟你老板談談，價格戰不是長久之計。”李鴻飛見他不語，又道。
    程軍嗯了一聲，當即表示：“你說的話，我一定會轉告他的。”
    “算了，不說這些啦。”李鴻飛拿出煙來分了一根給他，程軍悶著頭接下，兩人先後點燃，吞起雲霧來。
    良久，程軍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問了一句：“你準備建幾組窯？”
    “兩組，一組牆磚、一組地磚。”李鴻飛不想瞞他，直接對他交了底。
    “兩組，怎麽可能這麽少？”程軍不敢相信這是李鴻飛的真心話，按照他的設想，再怎麽著也得上四組才對。莫非他對自己有所保留？
    李鴻飛淺然一笑，說道：“少麽？你追求的是數量，而我追求的是質量，從商業的角度看，你的1＋1有可能隻等於我的1，明白了沒有？”
    “我靠，這就是你的以少勝多！”刹那間，程軍的眼睛裏閃出一道開啟蒙昧的遠光。
    “保守一點，你那五組窯的產值指不定還不如我這兩組窯的利潤高。”李鴻飛眼神中的自信讓程軍拂愧不如。
    “你說的對。”短短四個字道出了程軍心裏的幾許無奈與懊惱，什麽時候自己走上了價格戰的獨木橋？程軍一臉的傷感，似乎很難從這道陰影中走出來。
    “程軍，好好睡一覺吧，這些天也轉累了。不過，你記住，良性循環比惡性競爭要長遠些，這就是陵康公司從來不打價格戰的原因之一。好啦，我也去眯一會，咱們晚上還喝嗎？”李鴻飛瞧出了他的不快，他像一個武林高手一樣，及時撒手，做到了點到為止。
    “喝！咋不喝呢？”程軍趕緊收起臉上的尬雲，用右手指尖不斷地摩擦著自己的額頭，終於展顏一笑。
    “好，待會見。”李鴻飛沒有多言，說完就輕快地離去。
    房間裏，程軍拍打著自己的右臉，口中一個勁的說道：“我這是咋啦？”
    他很清楚李鴻飛的營銷思路，這看似無錯的理論，為什麽自己卻偏偏執怮呢？磚賣不出去算誰的？
    想到這，程軍苦笑一聲，仰麵向身後的床上倒去，看著白色的天花板，心裏頓時漣漪無窮……
    李鴻飛回到自己的房間並沒有立即入睡，他拿起手機就撥給了鄧琳琳，對方甜美的聲音讓他舒爽不已，他將這裏的情況告訴了她，同時也說出了自己購地的想法。
    “李哥，這些事你自己決定就行啦，我無條件支持你。”
    鄧琳琳的言詞讓李鴻飛倍感親切，隻不過這購置土地的款項不是一個小數目，他必須得找到可靠的後援。
    “琳琳，有你的支持我就心滿意足啦，不過老劉那裏得你去遊說一番啦。”.
    “這個你放心，款項的事我會幫你搞定的。”
    “琳琳，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甭擔心，老劉的金庫裏有的是金子。”
    “不擔心是假的，畢竟這不是紙。”
    “李哥，你還不相信我嗎？”
    “相信！我要是不相信你，才懶得給你打這個電話呢。”
    “李哥，你這電話目的性很強哦！”
    “嘿嘿，我也是想你了嘛。”
    “那行，等你回來請我吃火鍋。”
    “小事一樁。”
    “好啦，我找老劉請示請示，爭取多給你整點錢。”
    “我估摸著老劉會說，你是不是想要我的老命啊。”
    “哈哈，別在背後說你老丈人的壞話哈，指不定他臉正燒著呢。”
    “不說啦，不說啦。”李鴻飛忍不住哈哈大笑，嘴角變得極為抽象。
    “那我掛了哈。拜拜！”
    “拜拜！”
    放下電話的李鴻飛甩了甩手，順勢做了幾個平複心情的擴胸運動。
    轉悠了幾圈之後，李鴻飛拿起酒店裏的杯子衝了一包速溶咖啡，剛喝一口，鄭飆便打來了電話。
    “喂，鄭局長，你好。”
    “李總，你想買地的事是認真的嗎？”
    李鴻飛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他強壓住內心的喜悅，語氣變得寡淡，道：“我隻是隨口說說，要是不好辦那就算啦。”
    “既然李總沒這方麵的需求，那就怪我多事了。”言語中透露著幾許失望，卻又帶著幾分老奸巨猾的態勢。
    李鴻飛怎會讓嘴邊的鴨子飛走，於是他急忙改口道：“鄭局長，你那天沒有表態，我以為沒戲，所以把購置土地的款項劃到了國外的一個項目上去了。”
    “怎麽？你們公司在國外還有項目？”顯然，他很驚訝。
    “我們公司在巴基斯坦新建了一個廠，這筆款項就先給他們用了。”
    “哦，原來這樣。那這裏的土地你還打算要嗎？”
    “要！不過，資金方麵可能會緩一步到位。”
    “這個不急，關鍵是你要確定要，還是不要？”
    “當然要。”
    “那好，土地的事我可以幫你辦好，不過我要占兩成的股份。”
    “這個好說，不知道鄭局長是想當股東呢？還是要將其全部兌現？”
    “兌現！最好是將它存在巴基斯坦的渣打銀行裏。”
    “行，一切都按鄭局長你說的辦。”
    “這事就我們兩個知道就行啦，程總那裏你不要出聲。”
    “這個我明白。”
    “我也不白拿這兩成的股份，購置土地的款項我會想辦法幫你墊上，你隻需要簽字確認就行啦。”
    李鴻飛越聽越高興，這個鄭飆還真是個人才啊！看來手底下的漂白粉經常使用。於是，李鴻飛鬥膽說道：“那就太謝謝鄭局長啦！”
    “好了，明天你就可以來辦理手續啦。”
    “好的。”撂下電話的李鴻飛喜形於色，一種難以掩飾的悅色凸顯在他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