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英子的情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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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東城趁著英子上班的空檔,他將新裱的《月下春歸燕》掛在了原來的位置,除了題詞之外的空白,幾乎沒人能看出來是不是原來的那副春歸燕。

    東城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他竟有些沾沾自喜。

    劉凱給他打來電話,第一句就是恭喜東城榮升經理,第二句就是希望東經理晚上賞臉一起吃個便飯,後麵理所當然的是再見、晚上見的客套話。東城沒想到劉凱的關係滲透得這麽遠,自己也是剛剛拿到的任命,還沒正式宣布。

    劉凱積極的組織起同鄉聚會的晚宴,他給謝羽西一陣宣揚,要求她今天必須辦得妥妥地。謝羽西爬起床來接著也打了幾通電話,得到對方的回應後這才懸石落地。

    天空飄著小雨,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田誌剛伸著懶腰從琪琪棋牌室走出,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扭著身子,玩了一整夜的麻將顯然他的精神有些萎靡,背駝著不如平常那般直,眼睛跟打架似的想小閉一會,嘴上的胡須像雨後春筍般齊刷刷的圍了一圈。田誌剛找了家米粉店,要了一碗羊雜粉,這時他才看清自己的手指像脫過水似的幹枯黑弱,毫無生命的光澤。趁熱,他三口五下的巴拉著熱氣騰騰的羊雜粉,咕嚕咕嚕的喝上幾口鮮湯,覺得淡了點,他又從桌上的調料盒裏取了些鹽,往碗裏一放,用筷子一攪拌,嘩嘩地開始吃起來。

    謝羽西也正好腐著腿進了米粉店,瞅著田誌剛身邊有個座,趕緊坐了過去。一抬眼正好與他的眼神相撞,沒想到還能在這遇上。

    “巧啊,你住附近?”謝羽西問道。

    “真巧。你也住這裏?”田誌剛沒回答,倒是問了她一個相同的問題。

    “我家就住金陵街,這棟樓的上麵。”謝羽西看著他黑黑的眼圈,已經猜到他熬了一夜的麻將。

    “我沒住這,隻是在琪琪打了一宿的麻將。”

    “戰績如何?”謝羽西看似隨意的關心,實質上她是關心著田誌剛這個人。

    “小贏三串。”田誌剛嘴裏的三串就是黑話裏講的三千。一方則是一萬,一坨代表十萬。當然一根就是一百。黃包車車夫經常套用黑話,同時也升級了人民幣的級差,在他們嘴裏一根就是十塊,一串就是一百。你要是那天聽見他們講“今天跑了一串”,千萬不要以為是一千,就算把輪胎跑飛了也跑不出這數。

    “喲,厲害呀。哪天有時間切磋一下。”謝羽西欣賞他體內散發的男性荷爾蒙,她似乎又看見那個困乏的猛男。

    “好啊。隨時歡迎賜教。”田誌剛壓根就沒記起那天強攻的事,他隻是覺得她很麵善,對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吃過米粉,田誌剛一聲告辭,找地方睡覺去了。

    謝羽西目送他漸漸而逝的背影,嘴角處留下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英子簽了兩個客戶,順道在羽西花店的門口將車停了下來。

    “謝老板,在不在?”英子鎖好車,又開始調侃起謝羽西來。

    “英子,你來啦。”謝羽西滿臉歡笑地迎了出來。

    “怎麽?有好事呀,看你這麽高興,桃花一路盛開。”英子調笑著說。

    “我這可不賣桃花。”謝羽西歪嘴一咧。

    “那你賣什麽?”英子故意問她。

    “賣花呀。”謝羽西輕鬆作答。

    “什麽花?”英子追問。

    “鮮花。”謝羽西肯定加確定的說。

    “牛屎賣嗎?”英子話鋒一轉,問得奇怪。

    “誰賣那玩意?”謝羽西嘴巴一癟。

    “你呀。”英子見她進入坑中,決定再拖她一把。

    “我不賣牛屎,我隻賣鮮花。”謝羽西不知不覺地踏入雷區,隻等英子引爆。

    “那你的鮮花肯定不新鮮。”英子再施魚餌。

    “為什麽?”謝羽西不明其因,在最好的時機竟沒有撤退。

    “因為你不賣牛屎。”英子笑笑說道。

    “就因為我不賣牛屎,你就說我的花不新鮮?”謝羽西完全不設防。

    “是的。”英子十分肯定地說。

    “理由?”她也要的很直接。

    “一朵鮮花插在牛屎上,沒有牛屎哪來的鮮花。”英子繞了這麽大一圈來揭曉她的謎底。

    謝羽西也被這神邏輯所折服,於是二人謔浪笑敖,捉對瘙癢。

    謝羽西笑痛肚子,隻見她擺擺手,口中喊道:“不來了,不來了。”

    英子趁機抓了兩把才作罷,嘻嘻哈哈,笑不遮口,隻管露著雪白牙齒爽翻花店。

    “英子,我聽我們劉凱說東城正式掛帥了。”謝羽西臉上喜色不斷。

    “這個我倒沒聽他說起。”英子心裏還是覺得開心。

    “今早的事,劉凱也是偶爾得知的。”

    “難怪這段時間神秘兮兮的,總感覺東城有心事。”英子若有所思地把這些天的事濾了一遍。

    “前些天還找我們幫忙找那個什麽人的畫。瞧我這記性,說不圓範了。”謝羽西拍了拍腦門怎麽也想不起是誰。

    “裏歐散人。”英子直接從口裏蹦出了這個名字。

    “對對對,就是這個什麽散人。”

    “什麽時候的事?”英子想起一件可怕的事,但她不願意去確認它的真實。

    “一個月前吧,也不知道找到沒有。”謝羽西喃喃地說。

    “你沒記錯?真是一個月前?”英子的內心有種不安的感覺。

    “應該不會記錯。對,就是端午節以前。”謝羽西記得田誌剛就是端午節來給他老婆買花的,他老婆的生日就是端午節。

    英子將事情串在一起,她發現了一個秘密:東城在端午節以前四處托老鄉找裏歐散人的畫,暫時不管他找來做什麽,反正他已經開始在找啦。然後是端午節自己的畫丟失,從理論上講他沒有作案的時間也看不出任何動機,但畫確實是丟了,房門的鑰匙隻有他們倆才有。雖說李羽新也有一把,但他那把是裝修中的臨時鑰匙,一經正式鑰匙開啟之後根本就是一把作廢的鑰匙。再有,東城報警幾回都沒接通電話,而自己隻打了一次就接通,這種概率是千萬分之一。但的的確確東城在《月下春歸燕》丟失之後再沒找老鄉問起裏歐散人的畫作之事。英子不願相信這一切都與東城有關,若然如此這該是一個多麽可怕的男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