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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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8章編曲

    白啟年找陳樹亭,是商量《煙花易冷》的編曲。

    “這首歌的風格,可以跟《江南》類似,用《江南》相同的音色體係來打造,配器以鋼琴作為主織體,間奏加入二胡,最後的華彩添入弦樂組。”白啟年對自己的想法很興奮,“我們可以用高雅來演繹。”

    拿到《煙花易冷》這首歌,不管是歌詞還是曲子,白啟年都雙目放亮,他覺得比陳樹亭其他的歌曲都要好。

    這是一個創新,可能會達到頂峰。

    “我不同意這樣編曲。”陳樹亭閑閑坐著,反對白啟年。

    《煙花易冷》這首歌,早年是周傑倫唱的。當年陳樹亭是周傑倫的粉絲,很喜歡這首歌,不管是唱腔還是歌詞都愛。

    而後,林誌炫翻唱,紅極一時,陳樹亭也聽了。可能是先入為主的緣故,陳樹亭承認林誌炫唱得特別動人且高雅,似空穀玄音。但是,他最愛的還是周傑倫版。

    這可能是一種情結吧。

    就像武俠電視劇,後期翻拍的不管是技術還是演員的演技、妝容,比早年更出色精致,他卻隻愛看早期的。

    “先入為主”是一個情結,在心裏定了型。他想翻唱這首歌,當然仍是想用周傑倫版的編曲。

    雖然陳樹亭未必唱得出周傑倫的味道。

    白啟年是成熟的音樂人,他知道怎麽編曲更迎合市場。白啟年的思路,和林誌炫版的編曲思路相似。

    “我還是想用rnb音色體係,用吉他作為主織體,鋼琴輔助,融入電聲鼓組和電貝司。”陳樹亭道。

    “吉他?”白啟年微愣。

    “對,吉他。”陳樹亭堅持己見,“我知道您覺得這首曲子很華美,想營造出壯美淒婉的大場麵,偏綺麗華貴;但是,我對這首歌比較有感情,我想用淒冷清新的方式來演繹,偏蕭條憂傷。”

    “你這是胡鬧!”白啟年翻臉。

    可能是他在陳樹亭麵前翻臉的次數太多了,導致陳樹亭對他的翻臉很免疫。

    “白總監,這首歌我仍是不需要公司來幫我推廣。要不這樣,我比賽完了之後,這首歌賣給公司,您覺得哪位歌手合適,用您的編曲再請他來唱,如何?”陳樹亭想了個適中的法子。

    白啟年看重這首歌。他一眼相中的好東西,不忍心被陳樹亭毀了。

    能營銷推廣,這首歌會更紅,白啟年當然更樂意看到。

    “你願意賣?”白啟年有點不解。

    “對我而言,沒什麽比真金白銀更有誘|惑力的。隻能給錢,我什麽都願意賣。”陳樹亭道。

    白啟年很鄙視他。

    很多時候,白啟年看不清楚陳樹亭這個人:說他庸俗吧,他的每首歌都很驚豔,而且唱腔令人驚歎;說他才華橫溢吧,他又沒有才子的傲氣和底線,歌說賣就賣,說改就改,簡直像個市儈的商人。

    白啟年見過很多音樂才子,有鬼才性格也清傲,從來沒人像陳樹亭這樣的。

    這孩子真是個另類。

    “那行,我們用吉他作為主織體試試。我要聽聽效果,不好的話,咱們還改用鋼琴。”白啟年讓步。

    白啟年很欣賞陳樹亭。

    陳樹亭拿出來的歌,雖然每次風格決然不同,完全不像一個人寫的,但是次數太多了,白啟年都麻木了,懶得懷疑他;至於他的唱功,每每都有讓白啟年驚豔的東西。

    這樣的音樂人才,應該屬於樂壇的,偏偏陳樹亭自己不當一回事。

    “想去演戲,也好。隔行如隔山,讓他去碰碰壁,也許過兩年就會回頭安心唱歌了。”白啟年心想。

    白啟年不喜歡強迫旁人。

    年輕人總是有不切實際的想法,不去做,心裏總是不安分,不聽勸。等他自己撞得頭破血流,會知道回頭的。

    陳樹亭回頭,憑借他的才華和本事,仍是一個成熟的樂壇唱匠,不用著急,他今年才22歲。

    白啟年接受了陳樹亭的建議。

    “我的這首歌可以給公司,但是我有個條件。”白啟年讓步之後,陳樹亭就得寸進尺,“假如再次改編,我希望可以給周緹唱......”

    “周緹不適合!”白啟年立馬否決,“他是唱rnb風格出身的,唱腔來不了這首歌。他比較固定,很難多變。”

    “那優先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試試。假如他真的不行,再換其他人唱,行嗎?”陳樹亭道。

    周緹現在休息,以後複出,不知市場上是否還有他的一席之地。

    陳樹亭不忍見他太落魄。

    “以後再說。”白啟年沒有輕易答應陳樹亭。

    而後,他們又討論了下決賽的事。

    “我預感決賽現場直播肯定會有狀況。”陳樹亭對白啟年道。

    “烏鴉嘴,你就盼著有況狀啊?”白啟年瞪眼,不過,他話鋒一轉,同意陳樹亭的話,“沒有狀況還叫直播嗎,除非是春晚直播......”

    他們倆正說著,徐笠推門而入。

    徐笠很高,又很纖瘦,顯得更高,像一尾迎風的竹子。

    “老白,《偶像的聲音》直播,你這邊的方案什麽時候交給我?”徐笠進來就問,然後才衝陳樹亭微微頷首。

    徐笠是個很講究的人,穿著打扮全身名牌,連頭發都梳理得一絲不苟,像個隨時要登台表演的模特。

    陳樹亭在徐笠的眼裏,不過是小卒子,他權當看不到這個人。

    “我正要送給你。”白啟年起身,招呼徐笠坐下。

    陳樹亭就道:“徐總監,白總監,我先出去了。”

    徐笠沒什麽表示,好像沒聽到;白啟年則點點頭。

    白啟年以為徐笠不認識陳樹亭,畢竟公司藝人那麽多,陳樹亭連三線都算不上。

    不成想,談了幾句話之後,徐笠問白啟年:“陳樹亭總決賽準備唱什麽歌?”

    “......你認得他啊?”

    “怎麽不認得,他不是老謝帶的那個藝人嗎?他上這個節目,還是我特批的。”徐笠說,可是他的語氣陰測測的。

    這讓白啟年一頭霧水。

    既然是徐笠特批的,怎麽說起陳樹亭,很不高興的樣子?

    “怎麽,他惹你了啊?”白啟年笑問,“聽說那孩子情商很低,你也別跟他一般計較。”

    徐笠皮笑肉不笑的牽動了下唇角,然後拿出煙點上,雪白煙杆的頂端,星火忽明忽暗,煙草的清冽緩緩散開。

    白啟年的煙癮也被勾起來了,自己也點了一根抽上。

    兩人吞雲吐霧間,白啟年還是把陳樹亭這期要唱的歌,拿給了徐笠看。

    “《煙花易冷》?”徐笠拿在手裏,仍是蹙眉。

    徐笠對陳樹亭不滿意,是因為陳樹亭當初拿《江南》給他看,他覺得曲子不好,很雜亂無章,不建議陳樹亭唱。

    結果,陳樹亭不顧他的建議,仍是去唱了。倘若失敗,倒也還好;偏偏這首歌沒有經過推廣就紅了,讓徐笠感覺被人扇了一耳光。

    徐笠並非專業的音樂人,他對新鮮的表達方式沒那麽敏感。他隻是從他的角度和經驗,來告誡陳樹亭,可是陳樹亭不信他。

    這件事,徐笠說惱火吧,顯得小氣;說不惱火吧,陳樹亭又實實在在質疑了徐笠的判斷,還打了他的臉,徐笠沒那麽好的度量。

    “這首歌不怎麽樣,曲子憂鬱悲傷,歌詞不知所謂,強行堆砌的一些華麗詞句罷了。”徐笠看完了《煙花易冷》,評價道。

    白啟年蹙眉,心裏不快。

    這首歌,白啟年很看重的,徐笠卻批判得一無是處,很不給白啟年麵子。

    “我覺得很好啊。”白啟年道,“曲子很優美,旋律也好,很適合流行......”

    “適合流行?你太誇張了吧,這歌很小眾,推不起來的!”徐笠不客氣打斷白啟年。

    白啟年一肚子火。

    “原本也沒指望他拿冠軍,隨便唱唱,不怎麽樣就不怎樣吧。”徐笠是上司,雖然比白啟年小,白啟年仍是不得不尊重他,故而白啟年忍住不虞,口吻生硬說道,“你還有事麽?沒事我不陪你了,我要先回趟家。很久沒回來了,我兒子快不認識我了,我要回去逗逗孩子。”

    白啟年是家庭主義者,把妻兒看得很重;徐笠是自由主義者,不崇尚婚姻。這一點,徐笠挺看不起白啟年的老婆孩子熱炕頭。

    徐笠離開之後,白啟年拿著歌詞又看了一遍,道:“寫得挺好的,怎麽就是無意義的堆砌辭藻?”

    白啟年很不服氣。

    徐笠一個非音樂人,居然對音樂指手畫腳,質疑白啟年的權威,簡直可惡。

    “老子非要把這首歌做出來!”白啟年賭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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