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個女人是個啞巴。
    她指著自己的耳朵，說明她天生是個聾子，這才成了啞巴。
    正所謂十聾九啞，天生的聾子聽不到聲音，所以就沒法學著大人說話，所以哪怕她的發聲器官都沒問題，但是依然還是不會說話。
    小狽妖看看地上的野果和野草，以為這個麻臉女人，是個隻能靠這些東西生存的苦命人。
    於是她不但忘記了偷看她洗澡的事情，還掏出兩遝錢，塞到了女人手裏。
    小狽妖一時善心，都忘記了對方是聾子聽不到她的話，溫柔的對麻臉女人說：“去山下買點好吃的吧，再買兩身幹淨衣服，你看你衣服上，都是野草和塵土。”
    麻臉女人捏著錢，愣愣的站在那裏。
    我把地上的野果和野菜，都給她裝進了背簍，其實那些野果，很多都是不能吃的，不是有毒，而是都幹癟了，沒有一點水分。
    把背簍放在麻臉女人麵前，我拍了拍小狽妖的肩膀，說走吧，咱們在這裏，她無所適從，不知道該怎麽辦，咱們走了，她就會自己走了。
    小狽妖對我點點頭，又跳上了我的後背。
    我就說你怎麽又上來了。
    “反正夜裏要犒勞你，現在不把你當苦力使用一下，我不是傻嘛。”
    我就說犒勞我？難道那樣你不舒服嘛！
    “不舒服，上次就很痛，就像被撕裂了一般。”小狽妖沒有避諱。
    我心說怪不得老是躲著我呢，原來是上次留下了陰影。
    背著她回到山下，吃好晚飯之後，我們又回到了旅店裏。
    除了我們的房間，其他的客房都是門敞開著，沒有一個客人住宿。
    經過前台的時候，由於我堅持不走，所以老板二驢子對我意見不小，現在他也感覺我來路不明，再加上有怨氣，就哼了一聲，說你不走，死在這裏可別怪我。
    “老板，你死了我們都未必死。”小狽妖回嗆了他一句。
    “嗬嗬，我本來以為，你是他拐來的呢，結果今天我一看你，夜裏沒有被他動過的痕跡，我就知道，你倆的關係很複雜，嗬嗬，說不定你倆就是一對江洋大盜，不過無所謂，我這旅店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不怕你們偷。”
    小狽妖還要和二驢子吵吵，被我給拉走了。
    進了房間之後，小狽妖還說我慫，不揍二驢子一頓。
    “小狽，我不必跟一個快要死了的人計較，有一件事我沒告訴你，其實今天你看到那棵會跑的小樹，就是那個跛腳的女人，她身上有一股陰氣，還有一股妖氣，說鬼不是鬼，說妖不是妖，之前死在樓下的男青年，就是被她殺了的。”
    小狽妖說不會吧。
    “怎麽不會，那個女人的鞋子上，有兩片帶血的冬青葉子，我給她收拾野果野菜的時候，偷偷拿走了一片。”
    我說完之後，拉開窗戶。
    然後我帶著小狽妖，跳到了下麵。
    那棵死了人的冬青樹，已經被清理幹淨了，裏麵死了的男青年，別說血肉，連根頭發都沒有留下來。
    之前那個男青年和冬青樹是合二為一的，現在能被清理這麽幹淨，肯定不是二驢子和大張兩個，拿著刀一點點剝下來的。
    “是一種藥水，潑到上麵之後，化掉了男青年的整個屍身。”我說。
    小狽妖點點頭，說你怎麽證明，你在跛腳女人腳上拿到的冬青葉子，就是這棵冬青上麵的？
    我看了看冬青，中午我看到底部少了兩片葉子，所以我找到那兩片缺了葉子的地方，把我手裏的葉子，對著上麵比劃了一下。
    葉子一個斷處嚴絲合縫。
    這下不由得小狽妖不相信了。
    “我的天，這麽說那個跛腳女人，看到了我光身洗澡了……咳咳，不過也無所謂，管她是鬼是妖，女人看女人，這個無所謂了。”
    我就說你無所謂了，二驢子卻不能無所謂，那個女人無論是鬼還是妖，法力都不低，剛才在山上，天氣炎熱頭頂還有大太陽，她站在太陽下都沒事，你說她的法力能低嘛！怪不得灶王爺也要跑掉的。
    “我也能站在陽光下啊，我的法力可不高。”小狽妖說。
    “你能站在陽光下，就是因為跟我在一起，我身上有雷火，所以你跟我在一起，沾染了雷火，你就不怕陽光了，當初姬彩雲也怕陽光，她都怕得要死，最後跟我滾了床單之後，她就不怕陽光了，而且還變成了火鳳凰。”
    小狽妖當時兩眼一亮，說真的假的，大姐頭是因為你，才變成了火鳳凰？
    “是的，這個我騙你幹嘛，不信回去你問問她是不是這樣，我要是騙你，以後我這個山神爺，就由你來當。”
    聽我這麽一說，小狽妖眼珠子轉了轉。
    “竟然還有這種好事，靠，早知道，我這幾天就不該躲著你，天天跟你賴在床上不下來多好，我也要變成大姐頭那樣的高手。”
    這是小狽妖，第一次說靠，她稚嫩的臉龐，說這個字的時候，別有一番風味。
    “那個跛腳女人，腳未必是真的跛，大多是你說的那樣，被你發現之後，她急著逃跑，把根須留在了石頭裏麵，這才會腳痛，所以走路像是跛腳，我懷疑，她就是那個自殺的苗疆姑娘，召喚過來的複仇使者。”
    我說到這裏，帶著小狽妖跳回了樓上。
    “夜裏死了一個男青年，今夜不知道死的又是誰……管她呢，反正咱們跟她無冤無仇，她複仇也不會亂複仇，有咱們什麽事呢，你抓緊去洗澡，洗好我再洗，然後我要取走你一點雷火陽氣。”
    小狽妖說著，把我推進了浴室。
    我就說要不一起洗吧。
    小狽妖正在猶豫，要不要一起的時候，響起了敲門聲。
    我衣服還沒脫，聽到聲音馬上一咯噔。
    畢竟這裏有一場恩怨廝殺，我怕戰火一不小心燒到我們這裏，萬一傷到了小狽妖就麻煩了。
    我相信二驢子不是普通人，普通人不會有化掉屍骨的藥水，他沒有逃走，肯定也是有把握勝利。
    我感覺，這家夥在暗中，肯定有同樣有道行的同黨。
    二驢子不是好人，他的同黨肯定也不是好人。
    為了防範二驢子和他的同黨，對我和小狽妖下手，我就示意小狽妖別出聲，然後走出浴室，捏住了門把手。
    我另一隻手捏成了拳頭，隻要來者不善，我就先給他一拳頭。
    結果我打開門，門外是端著一個西瓜果盤的大張。
    “小兄弟，謝謝你白天請我吃牛肉麵，我也沒什麽好謝你的，因為我的工錢，都被老板給押著了，沒法給你買東西，隻好給你端來一個果盤解解暑。”
    大張說完，又對我晃了晃果盤。
    我笑笑，說你客氣了。
    大張沒有把果盤交給我的意思，我就打開房門讓他進來。
    小狽妖已經躲進了麻將室，除了我之外的男人，她平常是能不接觸就不接觸。
    看著麻將室虛掩的房門，大張微微一笑，把果盤放到了茶幾上。
    他都走到了門邊，結果又回頭，小聲對我說：“小兄弟，你聽我一句話，還是走吧，你帶著那麽多錢，這裏不太平，防止遇到搶匪。”
    我就說就幾萬塊錢而已，真要有搶匪，我給他就行了。
    大張又說，那人家要是逼問你銀行卡的密碼呢？
    我心說我堂堂山神爺，還能怕一般的搶匪不成，來幾個我弄死幾個，還能等到他們抓住我逼問銀行卡密碼？
    我心裏這麽想著，隻是對大張搖了搖頭。
    “卡裏，怎麽也有幾百萬塊錢吧？看你就是富二代。”大張笑著說。
    我也笑笑，說哪有幾百萬，百八十萬吧，多了也沒有。
    大張說你還是小心一點的好，住過今夜就別住了，我們老板，是個有法力的人，萬一他打你的主意，你也跑不掉，年輕人，不要年輕氣盛，一山還比一山高的道理，一定要明白。
    “老哥，化骨水是你潑的還是二驢子潑的？”我突然問。
    “我潑的……”大張說到這裏，又說是我潑的，不過我知道是什麽化骨水，那是老板調製的。
    我就說我知道了，老哥，你就不想逃走嗎？
    “我也想走啊，但是在這裏幹了十年，老板沒給我結算工錢，我跑了，這錢就瞎了，唉，回頭我想辦法，先把工錢要到手，然後再跑吧。”
    大張說到這裏，唉聲歎氣的走了。
    我反鎖了房門，又把椅子搬過去，擋在房門裏邊，這才叫小狽妖出來。
    小狽妖要吃西瓜，我就說別吃，上麵有慢性迷藥一類的東西。
    之前關帝廟的老鼠精，能刺毛馭人，現在這幾片西瓜的瓜皮上，有那種成精東西毛發燒焦的味道。
    雖然味道非常輕微，但是也被我聞了出來，也有那種老鼠精的妖氣味道。
    所以我斷定，西瓜上被做了手腳。
    “這個大張，也不是什麽好人，剛才我問他化骨水是誰潑的，他一不留神就回答了我的問題，這就說明，他也知道那東西是化骨水，無論化骨水是二驢子還是他的，都說明他也不是簡單人。”
    小狽妖就說化骨水，有可能是二驢子告訴他叫化骨水的，這瓜上麵的藥，也有可能是二驢子下的，隻是讓他端過來給咱們吃罷了。
    “小狽，就算你說的成立，大張也不是好東西，他盯上咱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