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糖與麵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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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斯洛到現在都清楚地記得,到實驗室的第二天,自己經手的第一個任務就受到了批評,批評並不激烈,甚至可有可無,但是讓他感覺到一種羞愧。
這就說得通了!
馬斯洛長舒一口氣,怪不得這小子在直播裏那麽猖狂,這是嗨高了!
鄭濤陰沉著臉看看馬斯洛,馬斯洛卻拿起對講機,“張所,人已抓到,對,對,您能不能協調一下電子槍,場內有無人機,打下來就能證明這人是李河。”
大型演唱會上都有專門對付無人機的電子槍,一台電子槍的價格相當於一輛低配奧迪。
“兄弟,你肯定就是李河吧?”熊貓看看車裏的手機,畫麵上正是張sir的演唱會。
年輕人憤怒地瞅瞅他,那眼裏都能冒出火來。
“不用激動,也不用否認,你所說的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熊貓吡笑道。
他正說著,手裏的手機畫麵突然變了,一聲悶響傳來,畫麵變得一團漆黑。
“成了!”熊貓興奮道,“就是你,你就是李河,你跑不了了!”
叭——
他順手在李河頭上狠狠地彈了一下。
馬斯洛看看鄭濤,摘下警帽,輕輕撫了撫警徽,輕輕呼出一口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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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了,怎麽抓住的?”
趙建國下意識地看看手表,距離他下達最後通緝令還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如果還算上鄭濤等人趕過來的時間。
站在對麵的鄭濤有些羞赧,他的手仍然纏著毛巾,鮮血從毛巾中滲了出來,“不是我們抓住的。”鼓城區公安局長看他一眼,但長喘一口粗氣。
“那他是自首的?”趙建國意識到裏麵有內情,他看看鄭濤的傷手,眼光馬上移開了。
“一個警校生,抓住了他。”鄭濤匯報道。
“警校生?”趙建國手裏的礦泉水停在半空中,一陣沉默後又放了下來,“鄭濤,你不要告訴我,你們還不如一個警校生,現場正式在編的警察起碼也得有一千多人,現場的設備更不需我說,你告訴我,抓住逃犯是警校生的功勞?!”
鄭濤不說話了。
鼓城區公安局長趕緊打圓場,“局長,我們是誤判了方向。”
“誤判?方向錯了,南轅北轍!”趙建國喝了口水,“他來了嗎?”他,當然指的就是警校生了,鄭濤趕緊道,“就在門外。”
……
馬斯洛輕輕地走了進來,後麵跟著的仍然是我們的功夫熊貓。
“報告。”
趙建國一揮手,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小夥子挺帥嘛,”他一改剛才嚴厲的麵孔,“坐。”
馬斯洛看看鄭濤,鄭濤一點旁邊的沙發。
“說說,為什麽確定疑犯不在現場?”趙建國開門見山,話很簡短。
“我們手上的線索很少,但我們那麽多警力,配備先進的設備,在場內找不到他,我斷定他會在場外,”麵對著這個全市公安係統最大的領導,馬斯洛把帽子輕輕地托在手上,話不急不燥,“雖然手機定位在鄂北,但是鄂北不可能出現演唱會現場。”
“為什麽?”
“這幾天值勤的時候,我看到了幾架無人機,以前也有人通過無人機觀看演唱會的先例,我想很有可能嫌犯也在使用這種手段進行直播,那他不在現場就有了成立的理由。”
趙建國看看鄭濤,鄭濤馬上問道,“就算你推斷他在場外,可是你怎麽就敢斷定他就在演唱會的停車場上?”
“無人機的遙控是有距離限製的,”馬斯洛眼簾低垂,但又馬上抬了起來,“這個嫌犯也是九零後,從他敢於挑戰警察的行為來說,隻能說無知者無畏,這樣的人,有兩個心理,一是逆反心理,犯罪心理學中有這樣一個理論:犯人有時會為了追求成就感,反而回到犯罪現場等更容易暴露自己的地方。
二是虛榮心理,他們大多有較強的虛榮心,就是歸案時希望能夠轟轟烈烈,像煙花般最後一次在人群中綻放。於是便選擇了張學友的演唱會,反正這和自首沒差別。”
“局長,還有更重要一點,在他的車裏我們找到19克冰毒。”
涉毒?精神錯亂?
趙建國看看馬斯洛,問道,“嗯,順著這種心理你就分析,他肯定會在現場,有可能就在我們警力最多的地方,你就從警力最多的外圍來找,可是你怎麽知道他在4號口?”
“嗯,你怎麽確定他在4號口?”鄭濤也不甘心。
“奧體中心這裏有四個出入口,我判斷他肯定不會在露天廣場上使用無人機,因為他還是個逃犯!這裏這麽寬敞,又有那麽多保安和警察在巡邏,那麽他肯定藏在車裏,開著車也是為了萬一有事及時離開。而奧體中心的1號和號線的入口,可以排除,2號口正對著遊泳館也不可能,隻有3號口是離道路最近的地方……”
“鄂北?…….”西城區公安局長插話了。
“不是說還有一個同夥嗎,我猜測鄂北那個同夥,手裏拿著的正是李河原來的手機,圖像傳過去後,他發到了朋友圈。”
趙建國一看鄭濤,鄭濤立馬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又推門走進來,他沒有說話,隻是朝趙建國點點頭。
趙建國冷冷地看著鄭濤,慢慢站了起來。
威嚴肅穆!
馬斯洛發現,在場的氣氛好象凝固一般,象鄭濤這樣敢直接跟犯罪分子玩命的刑警也站得筆直。
“鼓城區刑警隊,全市通報批評……”趙建國聲音不大,但擲地有聲。
鼓城區公安局長一急,“趙局……”他看向鄭濤已經殷紅的右手,他的意思很明顯,肯定是要保鄭濤,保區刑警隊。
可是趙建國一揮手,鼓城區公安局長的話就象卡到了嗓子眼裏。
“你別告訴我,他還有臉站在這!”趙建國絲毫不留情麵,“這麽多的警力,這麽先進的設備,最後卻差點讓一個九零後的嫌犯逃走!?”他看看鄭濤的手,“受傷,不是光榮,是恥辱!”
全場的領導默不作聲,隻有趙建國的聲音在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