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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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田浩二看來不管什麽胸前的黃牌還是白牌,隻要他的身上掛著紅牌,那麽一切牌在他眼裏都不算牌。
馬斯洛頭也不抬,甚至眉毛都不抬,輕輕地往口裏送著米飯和麥粒,這種麥粒與米飯一起煮,還有一種甜絲絲的味道。
英田浩二一下站了起來,可是金誌浩馬上也跟著站了起來,笑著攔住他,“大家剛到一塊,熟悉需要時間,需要時間。”
按照看守所裏的規矩,如果一個室發生鬥毆打架,一旦被發現是先關禁閉,然後可以緩刑的變實刑,沒有緩刑的予以加刑處理,處罰是非常之嚴厲的,室長首先要受連累,金英浩正在積極運作保釋,他不想節外生枝。
“你!”英田浩二狠狠地看看馬斯洛,又看看他的輪椅,然用手一指馬來西亞人。
英田浩二說的是漢國,馬來人、菲律賓人竟也都懂得,看來,漢國語在這裏竟成了不是英語的英語。
當英田浩二指向土耳其人時,土耳其人也沒有理他,看著飯菜仍自顧自作著禱告,他輕輕地念著,象誦經一樣,看得英田浩二不禁索然無味。
飯,很快吃完。
“你,過來收拾。”看著金誌浩要自己動手清洗餐盤,英田浩二一指馬斯洛,“你來。”
馬斯洛卻象老僧入定一般,坐在輪椅上看也不看他。
前幾天的學習,他明白這裏的規矩,居室內是嚴禁打架及騷亂的,可是外國人的房間就特別不好管理,動輒就吵起來了,開始當值主任還幹涉一下,後來幹脆裝聽不見,這裏太多的外國人,沒法調解啊,講也聽不懂,隻要是不見血,吵死也懶得看一眼。
這就更使得這些獄霸越發的囂張,一個居室內肯定要選出一個人來,這個人基本上就是個奴隸,什麽洗碗、收拾房間衛生等活都要做,不聽話,人身會受傷害的,傷害的程度卻也不一樣,碰到一個辣手的獄霸,鼻青臉腫嘴出血是免不了的了。
可是不幸的是,英田浩二正是這樣一個獄霸。
英田浩二呼地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剛走到馬斯洛跟前,卻不料馬斯洛騰地也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英田浩二一愣,下意識地退後幾步,卻不料馬斯洛看他,又坐了下來。
輪椅慢慢地往前搖著,依次收拾著地上的餐盤,他坐在輪椅上,動作很是不便,可是他麵無表情,仍然慢慢收拾著。
英田浩二聳聳肩,坐在火熱的電熱炕上開始看電視,馬來人、菲律賓人和土耳其人也都是一幅見怪不怪的樣子,那個黑黑瘦瘦的菲律賓人笑著看著馬斯洛,放肆地比劃著自己的胸前,指指自己胸牌,又指指馬斯洛,作了個鄙夷的動作。
馬來人也笑了,土耳其人卻仍麵無表情,英田浩二一下起身,拽著馬來人的頭發就朝牆上撞去……..
……
下午的時間,居室內的氣氛變得很微妙。
雖然金英浩是室長,可是馬來人、菲律賓人已經隱隱惟英田浩二馬首是瞻。
白天其實是可以下棋看書寫寫東西,,不參加娛樂活動也要坐著不可以躺著,但是英田浩二卻不管這些,他躺在溫暖的炕上呼呼大睡。
“來,你來收拾衛生。”
飯後,英田浩二睃著眼又一指馬斯洛,馬斯洛看看他,搖著輪椅走過來,象中午一樣收拾著各人麵前的餐盤。
馬來人與菲律賓人互相擠一擠眼睛,就連土耳其人也露出一臉神秘莫測的笑容。
金誌浩看著英田浩二,拿出了外麵送的點心,二人開始分享,馬來人和菲律賓人看得眼熱,英田浩二得意地拿起一塊朝空中拋了過去。
馬來人與菲律賓人馬上去接,可是二人卻接了個空,空中什麽也沒有。
英田浩二看著兩人糗樣,不禁哈哈大笑。
哎——
當馬斯洛來到他身邊,金英浩剩下的半碗雞絲湯就灑在了英田浩二身上。
“混蛋!”
英田浩二呼地起了起來,金誌浩馬上攔住了他,“算了,算了,他坐在輪椅上,也不方便,下次注意一些,一定要注意。”他看著馬斯洛又打著圓場。
“還不快去洗碗!”馬來人為虎作倀地叫道。
菲律賓人一把扯住馬斯洛的輪椅,用力往前一推,可是土耳其人卻拉住了輪椅,看著這個大胡子,菲律賓人不敢造次了。
“洗碗,我要洗澡,你,一個周不準洗澡。”英田浩二氣呼呼地看著馬斯洛。
每個人一個星期隻能洗一次澡,他要洗,也就是說剝奪了馬斯洛洗澡的權利。
“嗯,快到八點了,他在裏麵幹什麽?”英田浩二的褲子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他剛說完,馬來人立馬站了起來,可是他從狹窄的洗手間裏出來的時候,卻是眉開眼笑,“黃牌子正在刷馬桶呢。”
刷馬桶?
英田浩二看看金誌浩,率先狂笑起來。
“喂,出去,待會再幹,把這裏刷幹淨,刷不幹淨就讓你在這裏睡。”英田浩二走進狹窄的衛生間,這裏僅容一人轉身,另一人進來裏麵的人就要出去。
馬斯洛看看他,不言聲地推著輪椅走了出來。
英田浩二看看外麵,笑著關上了門。
刷——
水流的聲音很急,從玻璃外望去,英田浩二洗得很舒服。
“在這裏能洗上熱水澡,真象在自己家裏一樣。”裏麵,朦朧有水氣中傳來英田浩二的聲音。
金誌浩正襟危坐,他鄙夷地看一眼馬斯洛,輪椅仍停在門前不動彈。
奴隸!
他心中又鄙夷地罵了一句。
可是他馬上又抬起頭來,隻見馬斯洛,坐在輪椅上的馬斯洛開始數數。
“十,九,八,七…….”
“喂,你瘋了嗎?”馬來人走到馬斯洛跟前,詫異地打量著他,嘴裏卻爆發出一陣爆笑。
“你們快來看,快來看啊。”他用半生不熟的漢國語招呼著後麵的菲律賓人。
“六,五,四……”
金誌浩也朝這裏看看,看守所是一個磋磨心理的地方,許多人在這裏會變得精神有問題,特別是這種白麵書生,小白臉,他再次鄙夷地看看馬斯洛。
“三,二,一……”
“再數,繼續數。”馬來人象猴子一樣上躥下跳,可是他馬上臉色一變。
“砰——”
浴室裏發生一聲沉悶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