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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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錯字和小bug,晚點修改,最近加班真的是要崩潰了!每天不到9點不能離開公司!想想年底了,真的是一到年底,就要痛不欲生!)

    這件事情,從她找到蕭子陌開始,一切便注定她是輸家。

    從蕭玉盛死後,她的身子並未痊愈開始,她便陷入了沼澤地。

    尤其是蕭玉軒的腿腳康複,而她派去姑蘇的棋子,一個接一個的消失……

    漸漸地,所有事情都不在她的掌握中。

    而她身邊,卻沒有一個可以商議事情的人。

    蕭老太太猶豫了很久,在得知蕭應景依舊固執不願意聽從她的吩咐後,她對蕭應景的厭惡到了極致。

    她想,既然這個孩子不為她所用,那麽就毀了他。

    她找到了蕭子陌,又從蕭子雯的口裏得知了顧氏的事情。

    蕭老太太自知自己並不是什麽聰明人,而這件蕭子陌一定能做好。

    她跟蕭子陌說,“如果這件事情你辦好了,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蕭子陌淡淡一笑,“我想要的,祖母真的都給?”

    “對。”她回答。

    到了現在,蕭老太太才知道蕭子陌想要的是什麽。

    蕭子陌不喜歡現在的蕭家,蕭子陌要將她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揭發在眾人眼前。蕭子陌不願意再當他們的棋子,想要掙脫這個束縛……本來溫順乖巧的蕭子陌,現在卻成了蕭家最離經叛道的存在。

    即使她知道蕭子陌背叛了自己,卻依舊不太在意。

    因為她輸了。

    蕭老太太苦笑,閉上雙眼不再說話。

    從沒有到得到,這個過程雖然辛酸,可是最後的一刻若是成功了,會無比的喜悅。

    從一個人變成兩個人,再組成一個家。

    有人問你冷暖,知你喜怒哀樂……更是時刻將你放在心上,視你若珍寶。

    情長到老。

    蕭老太太並沒有阻止蕭子雯離開,因為她也知道自己大限將至。

    她其實在很久以前,便已經形同枯木。

    她弄丟了那個待她極好的男子。

    蕭老太太慢慢的睜開眼,將手裏的那半本書丟在了桌上,那是她找了一輩子的東西,此時卻再也不能入她的眼了。

    縱使能長生又能如何?

    她每日要聞這些她並不喜歡的香味,要躲在暗無天日的屋內,怕陽光的照射。身邊永遠是冷冷清清的,夜裏更是沒有人聽她呢喃,更沒有每日清晨去院子裏,采下新鮮的花擺放在她醒來便能看到的地方。

    “棟哥。”蕭老太太輕聲歎氣,“其實我沒錯。”

    她不認為自己錯了。

    這一夜,蕭老太太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了自己年輕的時候,剛嫁給了蕭棟。

    那時,蕭棟剛考取了功名,還未在京城站穩腳跟。

    她有了身孕,坐在廊下曬陽光。

    蕭棟從外走了進來,采了新鮮的荷花給她賞玩……那時的陽光雖然刺眼,但是卻照的她暖洋洋的,周圍彌漫的是她最喜歡的花香,而蕭棟就俯身將麵頰貼在她的腹部,笑著對她說,“麗華,孩子動了。”

    “麗華,以後我和孩子,會一直陪著你。我們以後都這樣,好不好?”

    然而,她卻不能回答夢境中的人。

    物是人非,滄海桑田。

    ……………………………………………………………………………………

    這件事情,雖然蕭家想要極力的隱瞞,但是陸家那邊卻依舊走漏了一些風聲。

    外界傳言,蕭家大爺和蕭家四爺不和,生了嫌隙。最後,蕭子陌更是差點殺害了蕭子魚和陸長鳴……具體的原因,陸家人雖然沒有說出去,但是人雲亦雲,這話傳的也愈發難聽了。

    然而也在這個時候,白家小爺和蕭子魚的親事,終於定了下來。

    一早,蕭四爺便在自己的新宅接到了萬啟帝的聖旨。

    他看著手裏的東西,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雖是定親,可是一轉眼,女兒也會嫁人……到時候,他的身邊便隻會剩下妻子陪伴。

    蕭四爺覺得很無奈,轉身便朝著內室走去。

    眼看已經是晚秋,就要入冬了。

    顧氏將移植過來的花木照顧好後,又想著來年開春,要在院子裏再培育一些新的花木。

    喬氏也知道他們搬離了以前的住宅,更是派人送姑蘇送了不少的東西來。

    顧氏見蕭四爺進屋,也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而是笑著說,“你看看,這是白家管事送來的山茶花。”

    顧氏顯然是真的喜歡,手上的動作也是小心翼翼。

    蕭四爺見顧氏笑著,便沒有反駁。

    蕭子陌那件事,的確是他的疏忽。

    如果不是白從簡安插了人在蕭家,他的女兒怕是會遇見意外。蕭四爺雖然十分介意,白從簡太過於喜歡插手蕭家的事情,但是卻也明白,這大概是真的在乎,所以才會那麽的謹慎。

    他不如白從簡謹慎。

    昨兒,萬啟帝在見到他的時候,又和他說兵部尚書老了,問他又什麽看法。

    蕭四爺皺眉,沒有回答。

    萬啟帝笑,“傳言終究是傳言,無論什麽傳言,朕都不會聽在耳裏。朕隻是覺得,你驍勇善戰,這個位子很適合你。”

    若是他人,在聽了這句話後,怕是很十分的高興。

    可是蕭四爺卻明白,福兮禍之所伏。

    他不認為這是什麽好事。

    他猶豫了許久,卻沒有將這個事情告訴顧氏。

    官場上的事情,他自己解決就好。

    “應景?”顧氏見蕭四爺不說話,不禁疑惑,“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讓你煩心了?”

    蕭四爺苦笑著將聖旨遞給顧氏,“陛下問我,可選定日子了?”

    “可是燕燕還小,我想留她幾年,不想她一及笄就嫁到白家。”蕭四爺皺眉。

    女子及笄便可以嫁人,但是蕭四爺卻覺得,孩子太小了。

    嫁入白家會受苦。

    顧氏聞言笑了笑,“那你還能留她一輩子?”

    顧氏和蕭四爺成親的時候,十七。

    她和蕭四爺已經過了半輩子。

    在顧氏和蕭四爺成親的時候,她便知道,自己的兒女長大了,會離開他們的身邊。到了最後,能陪著她走完這一輩子的人,也唯有自己的枕邊人。

    “我舍不得!”蕭四爺回答。

    顧氏歎了一口氣,繼續修剪茶花的枝葉,“我和你一樣,也舍不得。不過,白府離我們這裏也不遠,你若想她,我便多去看看她便好。”

    顧氏雖然這樣講,卻也明白,女兒出嫁後,一切都不能如她所想了。

    往後,女兒會冠夫姓,成為白家的人。

    想著,顧氏的眼眶也漸漸地紅了。

    “我知道了。”蕭四爺見顧氏有些難過,便立即轉移了話題,“小茴,子雯現在怎麽樣了?”

    顧氏聞言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派了那麽多人去找,依舊沒有她的行蹤。”

    前幾日,蕭子雯像是從這個世上突然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在眾人眼前。

    本來指望著讓蕭子雯去替代蕭子陌出嫁的秦氏,在找不到蕭子雯後,嚇的大聲哭了起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秦氏是真的在乎蕭子雯。

    然而顧氏很清楚,秦氏心裏想的,無非是讓蕭子雯去陸家賠罪。

    畢竟,陸長鳴在經曆過這次事情後,膽子變得更小了,誰都不願意再見。似乎是真的害怕了,有人會殺了他。

    雖是個傻子,卻也知道了害怕。

    他本就癡傻,如今性子怪異,更是難以娶妻了。

    顧氏在知道了秦氏的想法後,十分的震驚。

    她怎麽也沒想到秦氏還是如此的執迷不悟。

    已經沒了一個女兒,還要再逼死另一個……

    不過,這終究是大房的事情,顧氏再不喜歡秦氏的做法,卻也無能為力無法插手。直到後來,顧氏以為蕭子雯真的答應的時候,蕭子雯卻突然消失了……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找不到也好!”蕭四爺說,“總比去陸家好。”

    找不到,起碼證明還活著。

    顧氏站起來,將手上的泥土洗幹淨後又說,“子雯是個聰明的孩子,她知道要怎麽做。”

    在臨行前,蕭子雯其實曾來找過顧氏。

    她拿出一封信函遞給顧氏說,“四嬸,如果有朝一日,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便用信裏說的方式來找我。不過,身世這個東西,也不用太執念了。緣到了,便會再見。”

    顧氏吃驚的看著蕭子雯。

    “你不用驚訝。”蕭子雯像是知道顧氏想什麽似的又說,“我能算到,隻是有些事情我也不能多言,說多了……我會倒黴。”

    顧氏皺眉,半響後才說了一句,“多謝。”

    顧氏從蕭子雯的手裏接過信函,又問,“你,往後打算怎麽辦?”

    顧氏是真的擔心蕭子雯的以後。

    陸家並不是什麽好去處!

    “我想出去走走。”蕭子雯眉眼裏難得帶了一絲笑,宛若秋日裏的海棠,她的聲音溫和,“走的越遠越好。”

    當時的顧氏以為蕭子雯隻是隨意的說說,畢竟蕭子雯一個弱女子,能去哪裏走走?她想,蕭子雯頂多去京郊的莊子上散散心,等秦氏冷靜下來後,怕是又會回來京城。

    然而蕭子雯這樣說,卻也這樣做了。

    蕭子雯所謂的出去走走,大概是徹底的離開了京城。

    蕭子雯像是有人在幫她似的,走的時候悄無聲息,若不是後來送膳食的丫頭發現她不在屋內,估計沒有人知道她已經離開了蕭家。

    不過,具體是誰幫蕭子雯的,還做的如此天衣無縫,顧氏卻不知道了。

    無論是幫蕭子雯,顧氏覺得蕭子雯的離去,或許對於蕭子雯而言,是最好的結果。

    顧氏不知道蕭子雯是如何離開的,彼時坐在蕭子魚院內的梅錦雪也不理解。

    她看著不遠處的蕭子魚,淡淡地說,“燕燕,你說三小姐是怎麽想的?這個居然離開了,也不怕惹人閑話。外麵居然還有人說,蕭子陌的死和三小姐有關係!你說,一個啞巴,能做點什麽呢?

    蕭子魚抬起眼,看著梅錦雪說,“外麵的話,你也信?”

    謠言永遠是謠言,而中傷人的謠言,永遠也不會因為一個人澄清後,就徹底的消失。

    人們,最喜歡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一個人。

    即使蕭子雯沒有在這個時候離開蕭家,怕是也會傳出其他的謠言。

    “有些信。”梅錦雪莞爾一笑,“你和白小爺,真的,定了?”

    梅錦雪覺得這門親事,的確有些出乎意料。

    她曾聽父親提起過這位白小爺,是位厲害的人物,雖然年少,卻老謀深算。

    她怎麽也沒想到,蕭子魚和這位白小爺,居然定了親。

    的確是出乎意料。

    蕭子魚沒有回答她,而是點了點頭。

    這次,她落水後,白從簡在她身邊陪了她許久。

    她問什麽,白從簡都會回答,而且沒有半分隱瞞。

    他那雙漆黑的眼眸一動不動的盯著她,似乎能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麽來似的。

    是她從未見過的深情。

    而她,卻拒絕不了這樣的深情。

    前一日,她去了白家。

    她問白從簡,“從前,你為何不願意告訴我。”

    白從簡回答,“我小看你了,你很堅強。”

    蕭子魚皺眉,“我以前,是真的想忘了你。”

    恨,卻又不舍得動手。

    自然要忘記。

    白從簡莞爾一笑。

    不知從哪裏吹來了一陣微風,撩來了淡淡的花香,白從簡抬起手裏的紙扇緩緩打開,遮住了院外站著的人的目光,然後在她的耳上輕輕一吻,說了一句,“這樣,你還會忘了我嗎?”

    他的聲音本就好聽,此時更是刻意的壓低了聲音後,更是讓蕭子魚的腦海裏一片空白。

    前世,他也曾這樣說,“不許忘了。”

    不同的是,一個是夜晚,一個是白日。

    最後的她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落荒而逃。

    那壺剛煮好的茶,也沒來得及喝。

    想到這些,蕭子魚的麵頰又浮現起了一絲紅暈。

    在一側的梅錦雪看見蕭子魚的神情後,暗暗的歎了一口氣。

    她趴在桌上,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似的,過了許久才幽幽地說,“你都定親了,可是玉竹,卻不願意見我了!”

    她今日是來見蕭玉竹的,結果卻被來福和來往堵在院外。

    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