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放虎歸山?養虎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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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酒樓後,陸天驕好奇地問拓跋澤:“對了,你說的那個易三少究竟是什麽人?”
    拓跋澤邊走邊似是若有所思著道:“易三少……他是西秦百草穀穀主,百草堂正主,靈空最大的藥草商人……”
    對於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百草穀和百草堂,陸天驕自是有所耳聞。
    此人神秘至極,世間甚少聽聞有人見過其本尊,遂在心裏驚了一下,頓住腳步。
    然依舊尚未明白其意思,遂複又緊了兩步追了上去,納悶地問:“那他和那個賤人又是什麽關係?”
    拓跋澤稍一回憶與易三少的過往交集,補了一句道:“他也迷戀著那個丫頭。”
    說這句話的時候,拓跋澤明顯自己心裏也是有些酸酸的感覺。
    “你說什麽?那般神秘的一個人竟然會迷戀上……”
    陸天驕再次倍感震驚的停下了腳步,這才終於明白了過來,可同時心中對於衣上雲的妒恨之念亦隨之又深了幾分。
    待一回過神來,在嘴裏碎碎罵道:“賤人就是賤人,總喜歡到處招蜂引蝶,真是不知羞恥為何?他根本就配不上翰哥哥。”
    拓跋澤聽了,亦停下腳步。
    回頭看著她此刻一臉氣急敗壞的模樣,嘴角忽然揚起一抹輕視極了的笑容來,道:“全天下是不是隻有陸大小姐才配得上秦王軒轅翰呢?既然如此,那你還在等什麽?”
    “我……”陸天驕驚詫地看向拓跋澤的臉。
    隨即大步向前近身朝其走了過去,看著她的眼睛信誓旦旦地道:“你給我聽著,總有一天,翰哥哥一定會是我的!”
    怎料拓跋澤卻對麵前這張看起來嚴肅極了的臉怔了一會兒後,忽然冷笑了一聲:“哼……”
    接著,又邁步繼續往前走去。
    “你這個哼是什麽意思?你給本小姐說清楚。”
    “喂,聽見了沒有?”
    “你給我站住!”
    陸天驕氣衝衝地追了上去。
    兩個身影漸漸消失在這片濃濃的夜色之中。
    是夜。
    西秦國,南郊一處客棧。
    易三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心心念念全都是衣上雲的影子。
    索性便起床來,走出房間,舉頭看到今夜的月色甚美,於是便雙腳一點地,輕鬆地越上了屋頂。
    在上麵躺了下去,翹起一隻腿,枕著自己的雙臂,遙望起頭頂的星星點點來。
    微風拂過他猶如被天工雕刻過精致的臉龐,霎時一雙迷人的桃花眼眨了眨。
    忽然,他驚奇地發現,眼前的每一顆星辰,都似是衣上雲某個瞬間的某種模樣一般。
    “山河遠闊,人間星河,無一是你,無一不是你。”易三少默默地碎碎念道。
    “丫頭,你到底在哪兒?”
    “是不是也和我一樣睡不著?”
    “丫頭,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可如果你喜歡的人是他,我也甘願隻做那個守護你一輩子的人。”
    “無論你在哪裏,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你聽到了嗎?”
    仿佛是中了某種無藥可救的毒一般,易三少對著眼前的浩瀚星空,一遍又一遍地喃喃細語著。
    西秦皇宮。
    璟帝獨自端坐在寢殿的案前,亦同樣夜不能寐。
    麵前案上放著皇後親自呈上來的太後的賜婚懿旨。
    可璟帝果然對任何事都疑心重重,至今都遲遲尚未點頭。
    見派去調查的侍衛剛一回宮前來稟報,便著急地問:“可有仔細查過衣府的背景了?”
    侍衛恭敬地行禮後,答道:“回皇上,經查,城西衣府的關係的確頗為簡單,並無什麽可疑之處。那衣上坤在入宮前久居山林,夫妻倆相依為命,以采藥為生,這個衣上雲便是嫡妻所出。因常年膝下無子,到了皇城後,才娶了二房年氏,後育有一子一女,其家世亦是平平,除了西北一戰其子衣上俊有所立功外,並無什麽特別。”
    璟帝聽了後想了想,再次朝其確認:“真的沒有查到其他異常嗎?”
    侍衛搖了搖頭。
    “純太妃老謀深算,不可能會給秦王找這般平庸,簡直就同平民一樣身份的女子,這其中,究竟有何緣故?”
    璟帝納悶極了,總覺得這件事情有蹊蹺之處。
    這時,侍衛看到了案上鋪開來的賜婚懿旨,便問:“皇上是不是要準了這道賜婚?”
    璟帝頓看向那道懿旨,反反複複在心裏琢磨了許多:“其實這是最好不過了的結果。若是朕賜了這般不堪的婚事給秦王,文武百官便會覺得朕對於戰功赫赫的秦王苛刻。可若是秦王府自己提出來的,那就自然不一樣了。”
    顯然,璟帝似是已在心裏做好了決定。
    正準備下令,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殿內響起。
    伴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內侍走了進來。
    將一封密函雙手高高舉起,呈到了璟帝的麵前:“皇上,這是剛剛收到的東寧國的消息。”
    璟帝接過,快速地將信紙展了開來,目光犀利地掃在上麵的字裏行間。
    “永寧公主……原來她真正的身份是東寧國的嫡公主,封號……永寧……永葆長寧……”
    霎時間,璟帝瞪大了眼睛,似是都快要被這個消息驚呆了。
    “東寧國……”
    “永寧公主……”
    而那侍衛與內侍二人亦頓時麵麵相覷著,都有一種極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皇上您是說……”終是那內侍怯怯地開了口問。
    偌大的宮殿裏,忽然響起“哢嚓嚓”的一陣巨響,璟帝將案上的茶盞大力地摔在了麵前的空地上。
    隨即,又將極響亮的一巴掌拍在了麵前的案上,大聲喝斥:“還不快老實說……你究竟是不是秦王的黨羽?是不是秦王讓你傳假消息給朕來誤導朕的?”
    緊接著,遂將手裏的密函亦怒不可遏地丟向了侍衛的麵前。
    那侍衛戰戰兢兢地彎腰下去將其拾了起來,目光急急一掃。
    瞬間不敢相信地瑟瑟發抖著道:“這不可能……衣府嫡女怎麽會是遺失在我西秦的東寧國嫡公主呢?這不可能,這絕對搞錯了,一定是哪裏搞錯了,事實一定不是這樣,不可能的……”
    可話未說完,直覺兩腿發軟,實在已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
    於是,便撲通一聲重重地倒地跪了下去,連連叩首求饒:“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然璟帝絲毫沒有給他任何機會,隨即便揚聲下令道:“沒用的東西,來人,將他給朕拖出去斬了!”
    很快,便進來了兩名侍衛,將其提起來駕了出去。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那人聲嘶力竭,淒慘的求救聲久久回旋在殿內。
    內侍早已被嚇得立在一旁縮成一團,甚至連呼吸都不敢,更亦不能自行退下去。
    片刻之後,璟帝方才壓住了些許心頭的怒火,再次開了口,問:“你說,朕現在應該怎麽辦?”
    “怎麽辦……”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內侍哪裏知道該如何回話,還未開口便重重地跪了下去,將頭深深埋了起來:“皇上息怒,請恕奴才愚笨。”
    璟帝思索良久:“若是朕拒了這樁賜婚,無疑便就等於放虎歸山。若是讓她再回到了東寧,據密函消息,她勢必將會成為東寧國第一任女國君,怕是後患無窮。”
    “可若朕今日允了這樁賜婚,那至少就等於朕將這二人一起同時控製了起來。”
    “如此一來,她便一輩子隻能是衣府嫡女的身份,除非她想落個欺君殺頭的罪名,到時候連同秦王府一起……”
    “與其放虎歸山不受控製,還不如將其俱都控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來日,相信定大有用處。隻待一旦尋回守護者,到時且看天下還有誰敢與朕抗橫?”
    已然在心裏做好了決定,璟帝頓時變得氣定神閑起來,當即開口下令給內侍:“就按照太後的意思下去宣旨吧!”
    內侍雖不明所以,卻也隻能伏首領命:“是”
    於是,便起身拿了案上的賜婚懿旨,速速退出了殿去。
    璟帝的心情,也因此而忽然變得特別地好。
    終於。
    在短暫的相聚後,還是到了離別的這一刻。
    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
    衣上雲手上的傷原本就並不嚴重,這幾日下來,已完全愈合。
    燕兒收拾好行李,正欲攙扶著衣上雲準備離開雲水閣。
    忽然,軒轅翰離奇出現,並隻身擋在了門口。
    衣上雲怔了一下,忙朝其行禮:“秦王殿下”
    軒轅翰及時伸手過去將其扶住,並未使其蹲身下去。
    又看了看衣上雲的臉,臉色的確也好了許多,可對其心裏的擔憂卻是絲毫未減。
    一念至此,他吩咐燕兒:“對了,樂太醫給你家小姐配了一些……安胎藥,你去將它一起取回帶回衣府去。”
    “是”燕兒答應著離開。
    這時,軒轅翰陪其一道走出了門,邊走邊問:“都已經收拾好了?”
    “嗯,都已經收拾好了,多謝秦王殿下多日以來的照顧。”衣上雲淡淡笑了笑,客氣地朝其致謝道。
    看到衣上雲臉上似是並無多大的喜悅,軒轅翰問:“怎麽,終於要回家了難道不高興嗎?”
    “回家?殿下很清楚,那並不是我的家!”衣上雲悶悶不樂道。
    自打上次雨夜離家後,衣上雲顯然至今都不知自己該如何再麵對衣府。
    軒轅翰想了想,忽然咋出一句道:“或者,你也可以繼續住在秦王府,留在本王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