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雅玲按照約定的地點提前到來了，服務員急忙前來服務，生怕怠慢了這位舉止優雅的貴婦。偏偏這位夫人似乎並無心聽從導購人員的介紹，注意力似乎都在門口，連服務員都不禁懷疑一會是否會出現正宮捉小三的戲碼，暗自後悔來搭訕這位顧客了。

    鍾聲敲到九點，風景浩準時帶著方美美進門了。進門時，風景浩小心翼翼的護在方美美的身後，任誰都能看出這位先生對這位小姐的愛意。

    風景浩和方美美被服務員帶領到vip區域，導購小姐賣力的介紹每一顆鑽戒的重量以及價值，期盼能賣出一個好的業績。

    而風景浩卻拿起了一顆在旁邊的鑽戒，虔誠的戴到了方美美的手上。深情的看著方美美，“美美，這顆很漂亮，你喜歡嗎？”

    方美美看了一眼手上的鑽戒，切割形狀大方得體，的確非常漂亮。“喜歡。”

    風景浩抬起了方美美的手，深情的拉到了自己的唇邊一吻。然後單膝跪地，“美美，我愛你。嫁給我好嗎？”

    方美美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也很是意外，但是驚喜大於意外，方美美雙手捂住嘴巴，鑽石在方美美的手上閃爍出耀眼的光芒。

    “我願意。景浩，我也愛你。”

    風景浩得到了方美美的肯定，動情的站了起來，穩住了方美美。在店裏的人都忍不住為他們歡呼。隻有……

    服務員膽戰心驚的看了一眼這位衣著華麗的貴婦，她的樣子似乎要吃了這枚鑽石。

    “夫人，這顆您滿意嗎？還要看看別的樣子嗎？”服務員說道。

    葉雅玲把鑽石扔了回去，出了店門。

    沒必要再看下去了，這兩個人之間的甜蜜，任是瞎子都知道他們即將要結婚了！

    “劉品言！”葉雅玲念著這位曾經好閨蜜的名字。繼續撥通著號碼，卻還是無法接通，“難道她故意躲著我……”葉雅玲不禁懷疑起來。

    葉雅玲還絲毫不知道，劉品言的電話早已被風景浩動了手腳……

    同樣躲在店外的元靈和段軒軒，一邊看著風景浩的“賣力表演”，一邊看著葉雅玲怒氣衝衝。

    “風景浩也太肉麻了吧，我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了。”元靈一邊對段軒軒說著，一邊摸著自己的兩條手臂。

    “她是真的很愛方美美。”段軒軒的目光卻深邃了起來。對於一個深愛的人，應該沒有人能裝作若無其事吧。

    “這個肉麻鬼。”元靈沒有放過吐槽風景浩。“葉雅玲似乎相信了。”元靈終於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葉雅玲身上。“看她一直打電話，幸虧當時提前讓風景浩做好了準備。”

    “嗯。其實她隻要換個電話打，事情就會不一樣。”但是段軒軒沒有說的是，很多人就是這樣，因為不夠大膽，所以總是猶豫不前。

    “那現在我們隻要盯緊葉雅玲就好了，等劉品言回來，她一定會找劉品言對質的。”元靈說道。

    “沒錯。”段軒軒沉默是金。

    “現在我們去老師家吧。他說要請我們吃大餐。”元靈吐了吐舌頭，她就是這樣一個吃貨少女。

    段軒軒也很是無奈，雖然她希望元靈少和方理文接觸，但是元靈就是這樣一次次被美食打敗。

    元靈和段軒軒乘車來到方理文家附近，打算走到方理文家時。元靈突然發現不遠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跟班，你看，那個是不是怪老頭。奇怪，他怎麽會自己出來？”元靈對著段軒軒說道。

    段軒軒順著元靈的目光看去，的確是怪老頭沒錯。但是兩個人並未在意，還是打算朝方理文家走去。

    兩個人沒走了多遠，一陣尖叫聲在身後響起，“撞人啦！救人啦！”

    元靈和段軒軒對視了一眼，朝著人群的方向跑去。

    元靈和段軒軒跑到跟前，被撞倒的人正是怪老頭，怪老頭穿著破舊的衣服，渾身髒兮兮的，頭發也像是幾年沒有打理過了。他的額頭似乎在流血，腿部好像也有傷口。周圍的人圍在旁邊，但是卻似乎並沒有人想伸手去幫這個不知來曆的流浪漢。

    元靈和段軒軒沒有辦法，隻好讓周圍的人讓開，想攔住出租車，送怪老頭去醫院。但是攔了幾輛出租車，司機似乎都不願意讓怪老頭上車，怕弄髒了他們的車。

    元靈隻好給家中的司機打電話，雖然耗費了一些時間，總算把怪老頭送進了醫院。

    到了醫院，醫生簡單的登記了一些基本信息，就把怪老頭送進了急診室。

    一番折騰下來，元靈這才回憶起去方理文家吃飯的事，看來飯是沒辦法繼續吃了，隻好給方理文發了個信息說明了原因。方理文不知是忙著準備飯菜還是別的事情，一時還沒有回複信息。

    急診室的門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打開了，醫生手拿診斷走了出來，“誰是病人家屬？”

    元靈和段軒軒跟了過去。

    “你們是病人什麽人？”醫生問道。

    “他是怪老頭，我們在路上碰到的。他沒事吧。”元靈問道。

    “哦。是這樣。汽車刮碰造成了一些輕微的腦震蕩。暫時並無大礙。病人已經醒了，你們去看看吧。”

    等到怪老頭被送進了病房，已經又過去了十五分鍾。元靈和段軒軒看到他時，他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隻是神智似乎還有一些不清。嘴中喃喃說著些什麽。

    “你說什麽？”元靈問道。

    段軒軒貼近了怪老頭的耳朵旁邊。

    “報應！都是報應！”段軒軒複述著怪老頭的話。“他似乎想說什麽。”段軒軒猜測道。

    段軒軒給怪老頭喂了些水，怪老頭似乎清醒了些。

    “你剛才說什麽報應？”元靈問道。

    怪老頭卻不在說話了。

    “要不是我和跟班，剛才你就躺在馬路上了。”元靈說著。

    怪老頭還是不說話。

    元靈不打算問了。“你好好養病。我會通知你家人來看你的。”元靈說道。

    元靈打算拉著段軒軒走了，一直跟這個怪老頭在一起，很是無趣。

    沒想到，就在他們快要出病房門的時候，怪老頭卻開了口。

    “我沒有親人了。都是報應！報應啊……”許是怪老頭許久沒有說話的緣故，怪老頭的喉嚨有些沙啞，聲音也顯得很是幹澀。

    “你親人為什麽沒了？是生病死了嗎？”元靈問道，這個怪老頭身上有太多未知的東西。元靈和段軒軒又回到了病床旁邊。

    許是壓抑了太久，許是內心的愧疚已堆積的太深。這麽多年的第一次，怪老頭竟然主動提起了當年那段往事。

    “十七年了！我無時無刻不活在痛苦之中！”原本幹澀的聲音又多了一絲悲痛。

    “到底是怎麽回事？”

    “十七年前，我的妻子壞了孕，這是天大的喜事啊！我連給別人開車都更加有了動力。”怪老頭的聲音，多了絲敘事的力量，讓元靈和段軒軒沉默了下來，似乎預感到後來的結局。

    “但是，我的妻子手術需要一大筆錢，我沒有啊！我不能眼看著妻子和即將出生的孩子沒有地方去啊！所以我就……”怪老頭似乎很是悲痛，抱住了頭。

    元靈和段軒軒一齊沉默著等著怪老頭說完。

    “後來，我當時的東家的夫人，讓我去做一件事，撞一位年輕的小姐，說事成以後會給我一大筆錢。我難以選擇，眼看妻子的預產期馬上來臨，我一咬牙同意了那位夫人。”怪老頭緩緩地傾訴。

    元靈和段軒軒對視了一眼，為怪老頭身上發生的事震驚不已。

    “後來，就在一個晚上，我知道那位小姐每天都會工作到很晚才回家。於是我就在旁邊的商店等著。終於等到她下了班，我掐滅了煙，上了車。在一個僻靜的地方，撞到了她。我不知道她回來怎麽樣了……夫人如約給了我一筆錢。但是報應……報應啊……生產時血崩。我的妻子和還未出世的孩子通通離開了這個世界……”

    怪老頭斷斷續續把一個漫長的故事講完了，元靈和段軒軒都沉默了。半晌，元靈突然意識到，這個故事似乎似曾相識！

    “你當時的東家姓什麽！”元靈急切的問道。

    怪老頭慢慢抬起了頭，就看到一雙著了火的眼睛。這雙眼睛似乎在哪裏見過。

    “快說！當時的東家姓什麽？”元靈又問了一遍。段軒軒也悄悄站了起來。

    “風家。”怪老頭慢慢說出。

    “果然……”跟元靈猜的沒錯，這個故事換個視角就是她母親當年去世時的場景。

    因為獨自撫養一個女兒，所以她不得不打幾份工。每天到深夜才能回家。就在下班的時候，被一個私家車司機撞倒在馬路上，從此撒手人寰！她成了沒有母親的孤兒！就是這個人！是殺害母親的凶手！

    元靈看怪老頭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些仇恨，“當年指使你殺人的人是不是劉品言。”元靈說出了這個名字。

    “你怎麽知道？”怪老頭神情裏多了一些意外，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仍然牢記著這個名字。

    “哈哈哈……”元靈突然大笑了起來，“報應……果然是報應……”元靈跑了出去。

    段軒軒剛想跟出去，突然想到了什麽，回過頭對怪老頭說道，“元靈就是當年被你撞死的女人的孩子。這是我的電話，如果你還想說什麽，可以和我聯係。”

    段軒軒把電話寫在了病曆單上，轉身跟了出去。

    怪老頭看著又冷清下來的病房，握著剛才的年輕人留下的紙條，默念，“是她啊……是她啊……那雙噴火的眼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