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禽獸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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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芷卻理也不理她,直接從坐在門口擋路的養母身上垮了過去,進了門,走進自己的房間,緊緊鎖上了門。

    剩下養母一人在門口唱獨角戲,“我含辛茹苦養了這麽大的女兒啊,居然是個白眼狼,不僅敢跟我頂嘴,還敢還手打我啊!”

    “早知道,我就不該省吃儉用,把她領養回家,享不到她的福不說,還要受她的虐待啊……”

    她不間斷地鬼嚎了許久,直到其他房間的住戶,實在不堪其擾,出門說了她幾句,“別喊了,這都幾點了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啊!”

    她眼角掛著幾滴硬擠出來的淚,“還有沒有同情心,我領養回來的女兒,居然動手打我,你們就不能給我評評理,安慰安慰我嗎?”

    在筒子樓的住戶們,哪家不是各掃門前雪,都掃不幹淨,哪還有閑情操心別人家的家事。

    養母一向知道原身臉皮薄,本想通過倒打一耙,達到眾口鑠金,都說原身不對,不孝順,逼白芷妥協的效果,可人家根本都懶得搭理她。

    “你的家事,關上門自己解決,都自身難保了,誰有時間管你們!”

    又被旁人吼了一句,養母瞬間噤了聲,灰溜溜地關上了房門。

    可進到家門,她看著白芷緊閉的臥室門,越發氣惱,要不是這家是她的,她恨不得一把火燒了這門,把那個死丫頭揪出來,亂棍打死。

    使勁拍了拍門,“有種你就一輩子待在房間裏,不吃不喝,一旦出來了,看老娘不打死你!”

    而房門紋絲不動,像是嘲笑她的虛張聲勢。

    房門內的白芷,看著房間裏處處廉價的布置,都是些垃圾場都嫌舊的物價,卻被原身歸納地很整齊潔淨,透露出她渴望溫暖,渴望安穩,卻一次次被現實摧殘的可憐。

    坐在窄小的木床上,白芷開始清算收拾起這間房裏值得帶走的東西。

    這個一無是處的家,她是一晚都不想多待。

    最後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她什麽都沒有帶,因為不忍破壞原身竭力營造出的這份安寧。

    而她的全部家產加在一起隻有一千塊,倒是勉強夠她住三天的旅館了,突然她掏掏口袋,想起的士大叔還找了她四十,至少夠一天的飯錢了。

    可掏出看清的瞬間,她瞬間汗毛倒豎,毛骨悚然起來。

    隻見掌紋淩亂的手心裏,躺著四張十元麵額的冥幣!

    與此同時,被反鎖的房門一聲輕響,被別人從門外撬開了。

    她滿頭冷汗地抬起頭,是剛剛從工地下班回家的養父,油膩的頭發,油膩的臉,正睜著一雙色眯眯的眼,不懷好意地盯著她。

    不覺鬆了一口氣,不是鬼就好。

    但聯想到這個人麵獸心的養父之前對原身做過的一些齷蹉事,白芷的臉色徹底冷若冰霜起來。

    原身小的時候,總是把她當沙包一樣打,從十四歲以後,就開始對她動手動腳,並多次借著酒意偷看她洗澡,有幾次要不是碰巧哥哥上完晚自習回家,他甚至要直接闖進浴室!

    不過,她轉念一想,潑辣刻薄的養母似乎對養父的禽獸行為並不知曉。

    有次她當著養父的麵,把原身的臉當皮球一樣雙手齊上,左右開弓地扇,直把一張水靈靈的小臉扇成豬頭,色欲熏心的養父實在看不過去,破天荒地阻了阻,就被養母罵了個狗血淋頭,問他是不是吃錯藥了,居然為個小賤貨求情。

    養父神色一變,隻說是心疼養母傷了嬌嫩的手,才會阻止,才把養母搪塞過去。

    這時,養父已經近了她身前,嘴上佯裝關心道,“怎麽把你媽氣成那樣,還鎖上門賭氣,是不是又犯了什麽錯啊?”

    說著,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卻從上到下將她細細打量,特意在胸部和臀部流連,“別怕,爸爸會幫你說情的,過來,到爸爸這裏來,讓爸爸細細瞧瞧有沒有被你媽的雞毛撣子傷到哪裏。”

    並伸出一雙滿是老繭的手,就要過來摸白芷。

    被他一口一個自稱的“爸爸”惡心地快要嘔吐,白芷皺起眉,抬手本來準備給他來個過肩摔,把他摔個狗吃屎,可淩厲的視線卻注意到半掩的房門外,提著晾衣杆的養母,正狐疑地往屋內走。

    她挑眉,抬手轉了個彎,一個響亮的巴掌狠狠扇在了養父油膩的臉上,把他的豬頭扇地猛地一偏,然後嘴角向下一癟,聲色可憐地哭訴起來,“爸,你怎麽能這樣呢?我雖然不是你親身的,但名義上也是你女兒啊!”

    “平時對我動手動腳,偷看我洗澡就算了,今天媽明明在家,你居然想強要我,真是真是……”這樣說著,她已近哽咽,說不出話來。

    “你胡說什麽!”回過味的養父,眼睛一瞪,傾身想要捂住她的嘴,但從背後看來,卻像是猴急地想要擁抱她,而白芷故意側了側身,驚慌想要躲避撫摸的姿態明顯自然,再配上羞怒至極的語氣,“你是我爸,做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是要坐牢的啊!”

    “老楊,你在做什麽!”與此同時,養母氣急敗壞的聲音也響起了,“你個老不羞的,不會真對這個賠錢貨動歪心思了吧!”

    “怎麽會!”養父驚慌回身,隻顧著解釋,“我怎麽會對她起心思,她發育不全的幹癟身子,怎麽比得上老婆你的豐滿韻味,我又不是吃錯藥了!”

    說著,他看養母仍舊有些懷疑的神色,眼珠子一轉,開了口,“真要說來,其實是這個小妮子心思齷蹉,幾次三番想要勾引我,這次勾引不成,居然敢倒打一耙!”

    養母瞬間就信了,好像最肮髒的事放在白芷身上才可信,提起鐵質的晾衣杆就往白芷臉上搗去,“說你是個小賤貨,果然賤性不改,把注意都打到你養父的身上了,之前故意在我兒子麵前耍騷,老娘就警告過你,可你看樣子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非要老娘把你這張臉搗花,才肯老實是吧!”

    “看到了沒有,這就是你努力討好的家人,他們卻沒一個把你當成家人看待!”白芷在心底對逝去的原身默默哀歎一聲,眼神突地冷了,抬手抓住養母搗過來的晾衣杆,任她如何往回扯都扯不掉,纖弱的小手鉗子一樣緊緊控製住了晾衣杆的一頭。

    一邊身手敏捷地從養父的口袋裏掏出一部智能手機,再抬腳毫不留情地將他踹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

    隨意輸了幾個數字,就解開了手機鎖屏,打開相冊的同時,猛地放開了晾衣架,收勢不及的養母再次後倒,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地鬼哭狼嚎。

    白芷踩著養父想要起身的後背,將他再次牢牢固定在地上呻吟,順便傾身,將有密碼的相冊集解開,點開最清晰最露骨的一張,貼在養母臉上,她的幹嚎聲瞬間停止,視線凝固在手機屏幕上。

    那是張原身在浴室洗澡時,養父偷拍下來的照片,相冊裏還有很多,就是以此為要挾,原身才對養父的禽獸行徑敢怒不敢言。

    而對他們,白芷懶得費心思,隻想直接了當地暴力解決,“看到了嗎?白癡娘們,到底是誰在說謊!”

    “這部手機裏還有很多你老公偷拍別的年輕女孩的照片,多得是不堪入目,他還嫖妓成癮,見色如命,而你其實心裏早就明白了吧,隻是不敢承認,所以靠毆打老實可憐的養女出氣,像個一無是處的惡婦。”

    養母向來跋扈的臉色一僵,尚能強撐著,“你個賤貨,亂說什麽!”

    “嗬嗬,”白芷冷笑,“忘了告訴你,你引以為傲的兒子,其實根本沒考上大學,你珍貴收藏的錄取通知書是他作假的,他現在在一個全都是混混和太妹的藝校混日子,搞大了很多女孩的肚子,打胎無數,如果死去的胎兒有靈,他的背上該掛了無數的鬼胎,等著他償命呢。”

    “你們全家都是變態,就是瘋子,我個唯一的清流可不伺候,你們好自為之!”

    養母的臉色徹底白了,其實這一切,她心裏都隱約有了猜疑,隻是她驕傲的資本一直隻有養了個爭氣的兒子,和表麵上尚算和睦的一家三口,堆積的心理陰暗麵,靠著養女出氣,才撐到如今,可被一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隻會一昧隱忍的養女親口捅穿了這層遮羞布,所有的美好假相都土崩瓦解,像是天塌了一樣。

    “你全在,全在胡說……”這樣辯駁著,連她自己都力不從心。

    而一直在白芷腳下呻吟的養父,也默默噤了聲,像是陷入一場啞劇。

    而唯一不被啞劇侵擾的白芷,睨了他二人一眼,不屑地,“大家裝了那麽久,也該累了,要是想繼續演下去也行,隻要心不會痛,眼睛可以一直閉著,隻是我卻不想奉陪了。”

    說著,她起身,腳從養父身上挪開,手從養母臉上移開,順便把養父的手機揣進了自己的兜裏,以防萬一,便背上打包好的行李背包,頭也不回地往屋外走。

    而趴在地上的養父臉色一冷,無聲無息地迅速站起,從工裝服的後口袋掏出一柄加大的扳手,快步跟上了白芷,抬起扳手就要砸向她的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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