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臨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個垂垂老矣的大哥說這種狠話，心不由一顫，這已經是明白透徹的威脅了。他絲毫不懷疑大哥會不會動手，因為大哥亡妻的名字再次重提，他該不會查到了什麽吧？

    當初兩人因為宗主的位子爭的頭破血流，最終莫道臨還是丟失了這個位子，當時發生的最震驚道宗的大事要數時任宗主莫道虛的妻子被劫殺死於非命的事件。

    事情過去了這麽多年，仍然沒有冷卻，還在討論那件離奇的事，如今舊事重提，幾位長老都驚訝的望著莫道臨，難不成當時大嫂的去世也和二哥有關係？糊塗啊。

    莫道臨聞言，麵上波瀾不驚，心裏卻驚濤駭浪，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沒有反駁，“大哥都如此說了，二弟隻好遵從，若以後侄兒鬧出了大風雨，也請大哥莫後悔今日的抉擇。”

    驅車離開道宗，一路上沉默不言的莫辰突然說道:“小雅，我們去那個村子看一看吧。”

    “聽你的。”趙小雅暖和的手心握著莫辰的手腕，柔聲說道。

    車子過了公路，一路顛簸崎嶇，搖搖晃晃的出了川省，重新回到這個地方，又是另一種感受。當時來到這裏，因為心切的要認祖歸宗，所以沒有多注意小村莊的風景，現在回過頭來看看，也確有一分味道。

    遠遠的看見村民們抬著一頭巨大的鹿，那應該是他們的狩獵結果，領頭的黃勝恢複正常體格後，鶴立雞群的站在眾人間，手上抱著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

    汽車喇叭一響，眾人都慌張的轉過頭，當他們看見這輛超級奧迪的時候，一下子就放鬆警惕:“是他們回來了。”

    眾人都走過來，車上優先跳下去的是小白這個半路截胡的異獸，下車就低聲的咆哮，這樣的異獸本該很恐怖，可在這些人的心裏沒有一點畏懼，反而好像很崇敬。

    “我們又回來了。”趙小雅揮手向他們打招呼，眼睛卻笑成了月牙兒。

    黃勝往車裏一瞧，疑惑的問道:“咦，怎麽還有一位不回來了嗎？”

    趙小雅道:“她回家了，估計有一陣子都不會出來。”

    “原來如此。”黃勝拍了拍雄壯的鹿道:“今晚你們有口福了，這隻鹿可是25級的異獸，肉質細膩口感出眾，咱們今晚把這隻鹿烤了搞個篝火晚會。”

    莫辰本來想說不用麻煩了，卻看見趙小雅的動作，最後也就不反對。

    村子裏的婦女多了很多，都是從梁山上解救下來的，那些作惡多端的人也都不見蹤影。莫辰沒有故意詢問這件事，他知道這其中很大一部分人都有創傷，沒必要去揭人傷疤。

    一個簡單的篝火晚會讓他們的關係接近，一部分人不認識莫辰二人，也趁著這個機會以果汁代酒敬二人，因為正是這兩人把她們從暗無天日的地牢裏解救出來。

    食過半酣，趙小雅拉著莫辰的手臂到山頂上賞星星賞月亮，小小的提了個建議:“呆子，如果哪一天戰爭結束了，我們回到這個地方養老好不好？”

    “很不錯的主意。”莫辰揉了揉靠在大腿上的小腦袋，喃喃道:“戰爭啊，哪有那麽容易結束，不久之後，異獸就崛起了，我們人類的逍遙生活也會結束，隻希望到時候別死太多人就好。”

    趙小雅輕道:“你有心事？是道宗的事吧？”

    “有點吧。”莫辰歎氣道:“二長老的私心太重，他的存在就像一根攪屎棍，會把道宗鬧得雞犬不寧。說到底，他也是利欲熏心，如果和和氣氣的坐下來，未必就不能解決問題。”

    趙小雅問:“那你父親……你會恨他嗎？”

    莫辰卻笑了，“談不上恨吧，他是道宗宗主，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道宗著想，也許在你看來他是一位不負責任的父親，可恰恰相反，如果他不負責任，也就不會當著二長老的麵幾乎宣布和我斷絕關係，他是為了保護我啊。”

    “你是說……”趙小雅驚訝的掩嘴。

    “嗯。”莫辰點了點頭:“他不得不這麽做。二長老對我已起了殺心，如果他不付出一點代價，那麽二長老就會一直咬著我不放。明麵上是斷絕關係，其實也就是宣布道宗的下一任宗主絕不可能是我，讓二長老和莫遊龍安心吧。”

    “莫遊龍這下可笑的合不攏嘴了，他們父子謀劃多年，總算要拿到這個位子，估計他做夢都會笑醒。”趙小雅像一隻小狐狸似的笑著。

    莫辰又搖頭道:“你錯了，真正安心的是二長老，莫遊龍可不會。如果我還在道宗，他才是真正的安心，因為無論我過的怎麽樣，都還在他的監視範圍，一些小動作也很容易實施，可我偏偏離開了道宗，他應該是道宗裏最著急的人了吧。”

    “怎麽會，你離開了他就是道宗唯一的繼承人了。”趙小雅不解的問。

    “因為名不正言不順。”莫辰笑著解釋道:“無論我在哪裏，終歸改不了我是道宗宗主親生兒子的事實，在道宗裏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宗主的位子隻傳嫡係。”

    “我的存在就像卡在他咽喉裏的一根魚刺，咽不下，拔不出，如鯁在喉。他是道宗代理宗主的時候，我是心腹大患，他成為宗主時，我仍然還是。就像一個饑餓的人快餓死時，他不會計較食物有多難吃，可當他已經擁有了溫飽時，他就會考慮怎麽才能把食物變得美味，我就是他人生中的一個汙點，我不死，他宗主的位子也不會完美。”

    趙小雅忿忿道:“怎麽還有這樣的人。”

    莫辰撫摸著趙小雅的腦袋笑道:“這種人其實很多，隻是你沒有仔細觀察分析，有一句話就是古人總結出來的道理:溫飽思**。”

    “當一個人把心裏最期望的事情做好時，同時他也默默的立下了另一個目標，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不就是這個道理？”

    趙小雅輕輕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噗嗤的笑道:“想不到平時看你那麽不正經，腦子裏的想法還挺獨特，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不過，你認真的樣子真帥。”

    莫辰咧嘴:“謝媳婦誇獎，雖然我一直都很帥。”

    “臭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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