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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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時靖的目光一下子沉了下來,“你打電話回陸宅。”

    別別扭扭的不肯提那個女人的名字,在王洋看來陸總是不是在耍小性子?

    “是,陸總。”

    ……

    八點。

    陸時靖已經在觥籌交錯衣香鬢影的酒會現場了,與他之前參加的大多數商業晚會沒什麽不同,應付著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

    秦思枚姍姍來遲,卻是盛裝出席,舉手投足,似乎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女人味。

    陸時靖的視線從她妝容濃重的臉上往下挪,頓時眯起了眼睛,短短半個月的光景,怎麽豐腴起來了呢?從胸到腰線,確實飽滿了不少。

    難道是這段時間吃的太多,胖了?

    嗬嗬。陸時靖冷笑。

    看著秦思枚儀態完美落落大方的與周圍的人寒暄,下巴略抬高,談笑自如,頗有幾分長袖善舞的熟悉感,但又讓陸時靖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好像口口聲聲喜歡他依戀他的秦思枚突然模糊了,那種一眼看穿的單純也變得不明確了。

    陸時靖的眸光變得晦暗不明起來,漸漸的露出一絲絲的寒意。

    “時靖,等久了吧。”

    秦思枚笑眯眯的,動作自然的挽上陸時靖的手臂。他沒有抗拒,隻是微微詫異的看了她一瞬。

    “你一直睡在客房裏,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秦思枚墊腳,在他耳邊呼呼的吹著氣說話,聲音柔柔的。

    不知道是她身上的香水味還是別的什麽味道傳過來,陸時靖連續打了幾個噴嚏。聽到秦思枚解釋,她有婦科方麵的毛病,經期紊亂,醫生叮囑過不能做夫妻之間的事兒。

    她說的挺輕,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兒。

    算是一個勉強合理的理由吧。

    沒多久,燈光變幻,音樂響起。

    陸時靖麵無表情的說:“跳舞吧。”他其實是想看看秦思枚的舞技進步了多少。

    秦思枚含笑應道,踩著七八公分的高跟鞋,與陸時靖交握起舞。華爾茲的曲調優美而舒緩,秦思枚的動作起初有些生疏,之後漸入佳境,扭腰,伸展,旋轉,擺臀等等,十分到位,與陸時靖的配合堪稱天衣無縫,珠聯璧合。

    正是因為太契合了,陸時靖眼底生出了一絲疑慮來,腳上的動作慢了半拍,反而踩到了秦思枚的腳背上,她發出一記嬌嗔聲。

    “抱歉。”

    陸時靖抬頭,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無比的臉,似乎下巴的弧度變得富有攻擊性。他問:“你什麽時候練的舞?”

    秦思枚愣了愣,心中暗道大意,那個鄉下丫頭應該是不會跳舞的,沒少在這種大場麵上出醜,陸時靖估計記憶猶新,而自己方才表現的非常正常出色,反而引起對方的懷疑。

    思及此,秦思枚眼神毫無躲閃的笑笑道:“你沒在家的時候,我看視頻啊。”

    說的極為自然,陸時靖沒有繼續說話了,兩人繼續跳舞。

    不久,有商場上的朋友找陸時靖聊天,秦思枚很識趣的到旁邊拿了杯果汁休息,結果一個冒冒失失的服務生塞了一張紙條到她的手掌心裏。

    “你幹……”話一張口,昏暗變幻的光線下,已經看不見方才那個服務生的正臉了,連背影都消失的極快。

    到底是故弄什麽玄虛!

    秦思枚打開折過的紙條,上麵有兩行娟秀的字跡,視線落在署名上的三個字之後,她的臉色變得極為難堪,直接把紙片揉成一團,趁人不備,投入了高腳杯的紅酒之中,瞬間化在其中。

    她四處張望了一圈後,終是步履極重的往外邊走去。

    ……

    自由被限製了好幾天的懷音,之所以出現在金碧輝煌的酒店裏,是沈景瑜的意思。

    她嚐試了很多辦法,都沒能逃開沈景瑜手下的監控,美其名約保護她的生命安全,潑硫酸的那個人沒有完成任務,肯定還會再度發起攻擊。她若是同沈景瑜撕破臉硬碰硬,實在是沒有把握。

    原以為沈景瑜隻是說說的,沒想到他把自己隨手扔在了休息室裏,告訴她秦思枚一會兒就會到。

    懷音一時摸不著頭腦,唯一肯定的是,秦思枚和沈景瑜應該不會是同夥。

    而自己的存在,確實是處處威脅著秦思枚。

    門不期然的哢嚓一聲,開了。

    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異常的清脆,懷音渾身戒備的盯著門口,來人正是秦思枚。

    顯然秦思枚看見懷音的那一刻,眼睛裏充滿了驚訝,脫口而出:“怎麽是你?”

    她事先不知道嗎,或者沈景瑜用了別的辦法引她過來?

    懷音適才看清楚秦思枚的打扮,妝容精致禮服首飾昂貴,氣質凸出,沒錯,這是真正的秦思枚,她像個高傲的白天鵝,並不比那些出身好的白富美差點什麽。

    而縱觀自己,果然永遠隻是一個醜小鴨的存在。

    “姐姐,是我。我找你。”懷音沒有否認。

    秦思枚卻是靠近她之後,用掖住喉嚨的嗓音問她:“你和沈景瑜什麽關係,你投靠他了?”

    隱約有些激動。懷音道:“我和沈景瑜沒關係,姐姐認識她嗎?”

    懷音發現自己經過長時間的思考和梳理之後,沒有犯特別衝動的錯誤,也學會了任何時候都保持冷靜的頭腦。比如現在。

    “你為什麽不照我的話做,離開海市,懷音,你究竟想幹嘛,難道你不知道時靖就在裏麵嗎,你是不是後悔了?”秦思枚眼睛死死的扣住她,看不出她具體的情緒來,但懷音感覺到姐姐應該有些被激怒了,卻是強忍著沒有發作,低低的壓抑著。

    “姐姐,我之前在療養院門口被人潑硫酸了,這事鬧的很大,新聞都報道了,犯罪嫌疑人已經逃跑了。”沈景瑜幫去警局懷音報了案,畢竟她身上的證件手機什麽的都沒有了。

    秦思枚的臉色絲毫不見慌張,淡淡的關切道:“怪不得我總是打不通你的電話,你沒事吧?”

    “我運氣好,沒有受傷。姐姐,這件事情你真的不知道?”

    懷音話落,秦思枚脖頸青筋暴跳,勃然大怒:“懷音,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你覺得是我害你嗎?我是你的親姐姐,雖然你在陸家的一些事情上沒有把握好分寸,我也沒有責怪你,畢竟當初你以為我死了……是不是沈景瑜,他挑撥我們的關係,陷害我!”

    “姐姐,我……”懷音本來就沒有完全相信沈景瑜,

    “你啊你就是太單純了,我和沈景瑜有一些私人恩怨暫時沒辦法告訴你,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姐姐,就馬上走,走的遠遠的!”秦思枚拉住懷音的手腕,眼底微露焦急,但眼神又是果決明快的,絕不拖泥帶水。

    “姐姐,我現在不能走。”懷音眼神有些執拗,盡管對方拽拉了幾步,又立在原地不動。

    秦思枚說:“懷音,我現在告訴你,給你潑硫酸的人很可能就是之前害我的人,嫁給時靖不久之後,我就經常收到恐嚇信,血腥的圖片,甚至是一些小動物的血淋淋的屍體……那個人恨極了我,我快被‘他’逼瘋了,但是最可怕的是,當我告訴時靖這些事情,那些東西都憑空消失了,沒有人相信我……”

    秦思枚的情緒控製的很冷靜,從她的嘴巴裏說出來,有一種唇齒冰冷,毛骨悚然之感。

    懷音隻覺得匪夷所思,“你為什麽不報警?害你的人是沈景瑜或者是曾靜嗎?”

    “不,曾靜已經坐牢了,她沒那麽大能耐,至於沈景瑜……應該不是他。”秦思枚眼中冷肅,思忖片刻,道:“我當初因為壓力太大走了極端,現在想想,那個時候太傻了,不過我現在不會了,隻要能和時靖在一起,所有的困難,我都有勇氣麵對。”

    原來這就是姐姐自殺的真相嗎。

    她自殺,與任何人無關,與陸時靖無關……僅僅是因為心理問題鑽了牛角尖?

    懷音忽然覺得,自己曾經堅持的,經曆的一切,都顯得浪費時間,毫無意義。

    “小音,難道你不信我,不為我開心嗎?”

    她的眸光凝視下來,攝住懷音的眼睛,行動力。

    最後,她隻能滿口苦澀的說:“姐姐,我為你開心。你愛陸,姐夫嗎?”

    “當然,他是我秦思枚的丈夫,我既然選擇了他,就打算和他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如果有任何人破壞我的幸福,我會……”

    秦思枚的嘴角陡然勾起了一道陰冷的弧度,不加掩飾,看得懷音心驚肉跳,她忽然又模糊了方才的判斷。

    因為姐姐現在的樣子,異常堅定,看得出來,她很在乎陸時靖。

    自己又如何能與姐姐相提並論,名不正言不順,好無立場。

    女人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姐姐的意思很明白,連她這個妹妹都比不上陸時靖。

    “叩叩”敲門聲響起。

    “秦思枚?”

    伴隨著陸時靖的一記試探,“你在裏麵嗎?”

    秦思枚瞳孔驟然收縮,手中的力量加大,掐得懷音手腕發疼,發出輕微的低吟。

    眼看著陸時靖即將開門,秦思枚當機立斷,低聲命令:“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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