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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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開車,女導遊坐在副駕駛座上。後座隻有懷音和陸時靖,她把襯衣脫下來還給了他。
方才他為她披衣時身體線條肌理分明,眼眸深邃迷人的樣子,在懷音腦海中揮之不去,隻有此刻車內散發的冷氣讓她稍稍清醒一些。
後來她發現,她還襯衣是不想讓陸時靖春光外泄罷了,很簡單的理由。
陸時靖把她安置在了酒店的豪華套房裏,兩人自巴賈先生回來之後沒有說過一句話,即便是一個眼神的交流,其實她也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
她現在在陸時靖這兒,姐姐肯定還不知道,思及此,懷音馬上撥了房間的座機電話,還沒按全所有的鍵就被一隻修長的手給阻止了。
掛斷後,嘟嘟的聲音連續不斷的。
懷音抬頭時,腫脹的眼露出驚詫的表情。
陸時靖眸光寒冷,身上無半分暖意,眼睫的陰影打到輪廓分明的臉上,顯得他此刻頗為悚人,危險。
懷音心生懼意,這種驚懼與在關小黑屋和巴賈先生那兒的孤立無措絕望又是不同,她潛意識裏覺得陸時靖是比任何都親近的,不會傷害她的。
“151開頭,秦思枚的號碼,你打給秦思枚?”緊接著他清越的聲音在幽暗的房間裏響起,他居高臨下的逼視下來,懷音身體不住的往後退。
“你是誰,告訴我!”
砰地一下,懷音後背貼到了冷硬的牆麵。
他危險的氣息罩住,一股暴戾盛怒自他眉心擴散開,仿佛一雙無形的手掖住了她的脖子。
懷音搖頭,隻能發出“阿爸阿爸”的口音,在陸時靖看來,是狡詐又虛偽的作派。
他諷道:“需要我現在打電話給秦思枚,來揭穿你的真麵目嗎?你們到底在搞什麽把戲,把我陸時靖當作傻子嗎?”
陸時靖發了勃然大怒,太陽穴上青筋一顆顆的仿佛要爆裂開,口水混合著他的氣息噴濺在她臉上。
懷音火辣辣的青一陣紅一陣,緊緊咬住唇瓣不說話,眼淚再次悄無聲息又肆意的劃落。
“啞巴了是嗎?別以為你不說話裝可憐,我就拿你沒辦法!”陸時靖覺得自己是瘋了,居然花了一百萬十萬把這個女人買了回來,簡直與他昔日的作風大相徑庭。
懷音哭的更洶湧了,抽抽噎噎,眼淚掉的更厲害,一張臉,妝容花的早已是看不出本來的麵目了,楚楚動人什麽的是別指望了。
“你們這幾個騙子,你、海市的那個秦思枚還有秦業偉,我會起訴你們騙婚,欺詐等多項罪名,等著坐牢吧!”
見她死到臨頭仍然冥頑不靈,陸時靖咬牙切齒的扔下幾句狠話離開,懷音如夢初醒,衝上去拉住他的手臂,她對他使勁搖頭,單單是發出幾個模糊的音節來,嗓子裏灼痛感陣陣傳來。
“除了老實交代清楚,我不想看你任何的表演!”陸時靖冷漠的一點點的掰開懷音的手,動作雖緩,分離卻很果斷,眼神裏沒有一絲的感情。
懷音視線模糊,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鼻涕,聲音好像哭訴似的,在這種夜晚顯得幽怨又淒厲。
灼烈的淚滴落在他手臂的皮膚上,陸時靖眼底卻隻有厭惡。
他離開了。
懷音跌倒在地上,腦中一熱,人忽然失去知覺暈了過去。
等她清醒過來,似乎已經過了很久很久。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醫院裏,很幹淨的環境,對麵的液晶電視機裏,播放著泰國的社會新聞,到處充斥著卡卡卡卡的聲音。
大概是看見她醒了,護士喊了醫生,過來給她做檢查。
他問了許多問題,懷音一個字都聽不懂,衝他搖頭。
想到陸時靖昨晚的眼神,她真的很累了。她連向陸時靖懺悔道歉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後來醫生讓她張嘴檢查喉嚨,眼睛等部位,她現在一發音就疼,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說話,是不是傷的很嚴重,這輩子都不能……思及此,懷音心頭又沉重起來。
最起碼,現在陸時靖知道她沒騙人,她是真的無法開口。
檢查完,吃完藥,護士替她蓋好了薄被。
醫生走到外邊,病人家屬陸時靖站在外邊,穿著個黑色短袖休閑褲,很普通的打扮,愣生生的散發出一種攝人般的氣場來。
女導遊站在他身側,又小又矮,她連忙過去用泰語和醫生交談,詢問病人的情況,兩人咿咿呀呀卡卡好一陣子。
陸時靖神情冷峻,目光幾乎沒有什麽焦點,一臉的不好惹。
女導遊緩緩的說:“陸先生,醫生說女士的身體沒有大礙,就是餓了幾天有些虛弱,掛點營養液然後吃點清淡的食物,她的嗓子暫時不能開口,因為聲帶可能發生了病變……”
陸時靖的眼神起了微妙的變化,明顯表情凝重。女導遊感覺到壓力,結巴了一下,“陸先生對不起,專業名詞術語我不是太熟悉,醫生的意思是先吃藥,這個症狀會有所改善的,具體看恢複的時間,少則三個月,多則一年,一般的話是半年……”
連陸時靖自己都不知道,潛意識裏鬆了一口氣,但麵色依舊繃得緊緊的,“我有讓你說的那麽詳細嗎?”
女導遊:“……”
王洋的一通電話緩解了尷尬,陸時靖接起來,音色冷淡:“說?”
“陸總,其他人的航班今天都到了,您什麽時候回來?”
“怎麽了?”
“ek那邊趁你去泰國,小動作很多,暗地裏跟我們競爭一些散客戶,我擔心……”
“擔心什麽,我再過兩天就回去。秦思枚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這個……陸總,我已經找人查過很多次了,都是一個結果,秦業偉在外麵確實沒有別的私生女,也沒有雙胞胎……”
陸時靖眉峰皺起,勒令道:“你親自去查,秦業偉和他的妻子,比較親近的親戚都跑一趟,還有,重點放在秦思枚經常出入的場所,明白嗎?”
“我明白,陸總。”
“……”
通話結束,陸時靖的表情肅冷,他不相信天底下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除非是血緣關係。
……
懷音的身體好轉了,卻不知道自己的嗓子是怎麽回事,她寫了幾行中文,希望有誰能幫自己翻譯一下。
能聽懂幾句中文的大有人在,畢竟是旅遊城市,但要看懂漢字的人寥寥無幾,除非是學這個專業的。
一個二十多歲的矮個女孩出現了,她拿起紙條,閱讀一遍後,露出友善的笑容說:“你好,我姓陳,叫陳琪,有什麽可以幫助你的嗎?”
懷音認得她,她是陸時靖身邊的翻譯,個子小小的。
她激動的點點頭。
“這樣吧,你想問什麽,都寫在本子上,我知道的情況都會告訴你。”
懷音和陳琪的溝通非常順利,懷音也知曉了自己的具體情況,失語是暫時性的,陸時靖果然沒告訴陳琪她的事情,更何況,她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樣的身份,什麽樣的存在。
陳琪:“你叫什麽名字?我怎麽稱呼你?”
懷音在紙上寫了自己的名字。
陳琪尬笑:“懷小姐?”好奇怪的姓啊。
一天天的過去了,懷音的身體已經恢複到正常,沒有再見過陸時靖,陳琪每天都會來一趟。
陸時靖是不是回國了?否則他的脾氣,怎麽忍得住不出現呢,他是那種要把人逼到角落裏的。
“懷小姐,我來接你出院。”
陳琪幫忙收拾了一下,懷音就兩身衣服還是對方借給她穿的,她在本子上寫道:我們現在去哪?
陳琪回答:“酒店。”
就是她之前昏倒的酒店套房裏,陸時靖到底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冷血,否則他就不會救她。
雖說如此,懷音隻當是自我安慰,無論如何,陸時靖當時看待她的眼神,真的特別讓她心寒,一想到,髒器官就滴滴答答的抽疼起來,藥石無醫。
怎麽辦?
她到底該怎麽做。
門吱呀一聲,懷音轉頭,看見來的人不是陳琪,而是陸時靖。
她驚訝:他沒走。
陸時靖很快解釋:“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把所有的事情真相寫在紙上,否則……”
他雖然沒有說完,但懷音明白他的意思。
“你不想寫也可以,後果自負。我的耐性有限,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陸時靖眼神冰冷的威脅不言而喻。
懷音亂如麻,筆握在手指中猶豫了很長時間,就是遲遲不肯下筆。
幾分鍾過後,陸時靖的臉黑了。
“我問你幾個問題,如實回答。”
聞言,懷音抬頭,看了他一眼,沒點頭也沒答應。
陸時靖自顧自繼續,“第一個問題,你的真實姓名。”
懷音的指尖碰了碰奶白色的紙麵,不敢如同與陳琪一般的交流。
陸時靖憤慨的一下子掐住她的領子,隨著他的用力,懷音整個人被提起了一大半,臉被迫抬起仰視著他,仍舊顯得無比的脆弱可憐。
“你究竟有沒有腦子,難道連自己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嗎,你為什麽會賣到那種地方去,你仔細想想。”
仔細看,陸時靖的眼中竟然還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懷音驀地想起什麽,在紙上刷刷寫了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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