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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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雅萱紅潤的臉色變得極差,提著lv的手指發冷發汗,扭來扭去的,緊張又不安。

    陸小安和陸時靖再怎麽樣都是她的弟弟,她沒想要他們死啊。

    但是魏言修……

    她不知道。

    回海市之前,魏言修就告訴過她,從她離開陸家的那天起,就不要把自己當作陸家的一份子,當年陸老爺子把事情做的太絕。這次老頭子的身體狀況出問題了,也僅僅是利用她罷了,根本不是真心想要把股份和管理權分配給她的,都是她自己一步步憑自己的能力爭取的。

    她有陸家的血脈,東匯集團的一切本來就該有她的一份。

    至於魏言修,她的男人,可以有很多女人,但是,他不能愛上除她之外的女人,她對他付出那麽多,絕對不允許的。

    陸雅萱離開的時候,瞥了一眼病床前的懷音,視線漸漸變得陰冷。

    ……

    懷音這一睡,昏天黑地的,也不管姿勢奇不奇怪累不累人,隻要腦袋能沾上一個地方,便如同黏著似的。

    早晨,她是被手臂和背脊的酸麻給弄醒的,驀地抬起腦袋,肩膀上的外套掉了下去。

    誰給她蓋的?

    有一雙手和她同時去撿那件外套,她仰頭,發現來的人是陸小安。

    陸小安穿著單薄的病號服,英俊又青澀的小臉上傷痕斑駁,這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

    “小安,你怎麽下床了?”

    陸小安沒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將外套重新披到了她的肩頭,他的神情動作完全像是一個成年男子,“會冷。”

    “不用,給你吧,你是病人,我自己有外套。”懷音說著就要把外套給掀掉,被陸小安快速的按住。

    他壓低了聲音,少年老成:“我是男子漢,我不冷。”

    懷音:“……好吧,男子漢。”

    如果放在昨天,懷音根本沒有開玩笑的心情,這會兒語氣難得的輕鬆了起來。

    陸小安看了她一會兒,黑眸執著的道:“你昨天沒來看我。”

    是肯定句。

    懷音立即解釋:“我去看你了,但你睡著了,我就沒有吵醒你。”

    “是嗎?”

    陸小安半信半疑的口吻,懷音也不知道這個小少年在想什麽。話說十二歲的小孩,個子真的竄的好快。兩年不到的時間,陸小安的身高直逼她了,青澀的小男孩已經初具校草的潛力與資質。

    是啊,他隻是一個孩子,怎麽比得上愛人重要呢。

    陸小安站到了懷音身邊,一起望著熟睡的陸時靖:“二哥還沒醒?”

    “嗯,醫生說今天會醒的。”

    “二哥救了我,如果沒有二哥,我可能回不來了。”

    懷音沒看見他說話時的表情與神態,反正陸小安和陸時靖性子差不多,語句和語速都是沒多大起伏。

    懷音內心感概萬千:“小安,你不用太內疚,你二哥救你是他的責任,他是你的二哥。”

    是啊,隻有陸時靖活著,她才能雲淡風輕的勸慰對方,說風涼話。

    “嗯,我知道二哥對我好,歐巴桑,你和我二哥是要結婚了嗎?”陸小安耷拉著臉,話題跳躍的很快,毫無轉折,懷音一時還跟不上對方的思路。

    懷音麵容浮起一縷熱氣:“還沒有呢。你這個小鬼頭,婚姻不是兩個人互相喜歡就可以的,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情……”

    懷音說到後來,腦子裏浮現出各種奇奇怪怪的畫麵和念頭,完全控製不住思緒的蔓延。

    不是沒有想過,她想穿上婚紗和陸時靖拍照,她想舉行浪漫的婚禮,她想與他共同宣誓相愛的誓言,還有他們的寶寶……懷音啊懷音趕快刹住你不可掌控的幻想,畢竟結婚這種事,哪裏有女孩子先提起的啊。

    陸小安不以為然的道:“我看二哥挺隨便的,以後要結婚就是二婚了。歐巴桑,你不要隨隨便便嫁給二哥,女孩子要矜持,而且你長得不醜,你年輕著呢,不多看看,怎麽知道二哥是適合你的人呢?”

    懷音站起來鬆動了下筋骨,聞言後,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陸小安你是重生文男主嗎,還是談過戀愛了……”

    真是不可思議,陸小安談起戀愛觀來一套一套的,竟然讓人找不出反駁的話來。

    “我不是小孩子了。”

    陸小安轉過頭來,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我先回病房了。”

    小家夥就這麽走了。

    王洋來的時候,又帶了不少的早餐,都是用的保溫盒,防止食物變冷。

    懷音趕緊洗簌一下,身上的確是不舒服,發漲難受,怪她自己沒好好睡,自己找罪受。

    王洋很快就發現了:“懷小姐你昨晚沒睡床?”

    “嗯。”助理就是心細如發。

    他看懷音實在是難受,打發她去外麵跑一圈,舒展舒展骨頭,否則也不知道還要陪護幾天呢。

    陸總若是知道她那麽辛苦,會心疼的。

    這句話說到她心坎上了,盡管不願意離開他身邊。

    她要在他醒來之後,看見的是精神煥發神采奕奕的她。

    懷音還是快速的走了幾層樓梯,上上下下的,直到腳底心熱乎乎的,大概不過十分鍾左右,她回了病房。

    病房和她出去之前有所不同,烏泱泱的圍著不少人,醫生護士很多個,量體溫的量體溫,問話的問話,檢查身體的檢查身體,換藥的換藥,用儀器的就用儀器……大家各司其職,看著挺忙碌的。

    連王洋都站得遠遠的,插不上手。

    懷音也幹脆退得比較遠,幾乎是角落裏的位置,她耐心的等待著。

    一係列檢查下來之後,醫生喊了一聲家屬在哪,然後王洋估計沒瞅見懷音,自告奮勇的走上前,醫生細細的叮囑了一番細節,王洋聽得認真,小心翼翼不見任何怠慢,麵麵俱到的提出一些問題,主要是飲食生活方麵的。

    懷音暗暗記下來。

    從眾人的縫隙中,她清楚的看到陸時靖的臉色依舊不是很好,好看的唇瓣斑白,皮膚反而呈現出一種很白的狀態,隻是微微一動,便皺眉,發出一記幾不可聞的悶哼,所有的人便是誠惶誠恐。

    “哪裏不舒服?”

    “陸總,怎麽了?”

    “給病人馬上做個……”

    感覺陸時靖無論到了哪裏,都是眾心捧月般的人物,即便沒了東匯集團總裁的光環,他依舊是身份尊貴的,和從前一樣,沒有人怠慢。

    “我想休息一下,你們先出去吧。”

    陸時靖的視線到處尋覓著,似乎在尋找什麽,但沒有找到,他情緒上產生了微妙的變化,眉峰冷冽。

    “陸先生,這藥你可別忘記吃,再過會兒護士會給你打點滴。”醫生叮囑了又叮囑。

    烏泱泱的人魚貫而出,病房裏的空氣質量頓時上升了不少,窗明幾淨,眼前遮擋物少了。

    陸時靖的視線終於定格在了懷音的身上,她纖細的一團,在角落裏絲毫不起眼。但她臉頰上因為運動未退卻的兩坨粉紅色,與她俏麗溫柔的容貌又是那麽的美麗,惹眼。

    王洋心照不宣的道:“陸總,那我先出去了。”經過懷音身邊,提醒她陸時靖吃藥的事情。

    懷音點點頭應下,病房裏終於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陸時靖後腦勺靠著個靠枕,病床搖高了些位置,但總體來說,眼睛與脖子需要很費力的樣子才能看見懷音。

    “過來。”陸時靖低沉沉的道。

    從語氣中可以知曉他的不滿。

    懷音不矯情,順從的走到他的旁邊,露出燦爛欣慰的笑容:“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想吃東西嗎?”

    陸時靖搖搖頭。

    目光專注的仰視著她。

    懷音幹脆也目光相同的與他對視,一眼可以萬年的話,她希望現在是永生。

    經曆過一場生死的考驗,陸時靖的表情顯得呆呆愣愣的刻板,有時候專注也可以解讀為刻板的。

    “我幫你打水洗個臉?”

    懷音決定做點什麽事情,她轉身,陸時靖伸手去拉她,結果牽動了針頭和傷口,哎喲了一聲,懷音整個心都拎了上來,低頭查看,“你怎麽樣,是不是傷口又疼了,我去幫你叫醫生……”

    “別走!”

    陸時靖喊住她,重新調整了呼吸與節奏,“我沒事,你別動。”

    “好,我不動,我不走。”

    懷音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原來陸時靖是想她陪著他。

    她將陸時靖插著針頭的手,重新放好了位置,然後把凳子拉進,兩個人便又靠近了幾分,親近多了。

    “靠近一點,我仔細看看你。”

    他說話沒有平時的中氣十足,顯得略微虛弱,眼神沒了那種冷漠與咄咄逼人的氣息,躺在病床上的陸時靖,不過是個普通好看的男人。沒有鋒芒,沒有城府。

    懷音照做。

    臉貼得很近,陸時靖伸出另一隻手撫摸她的臉頰,輕輕的留戀的婆娑著。

    包括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到下巴位置,他的指腹線條勾勒的非常仔細,好像要將她每一個部位都深深的鐫刻進腦海之中。

    懷音幽默的道:“是不是覺得自己還在做夢,不敢相信自己獲救了,手術也成功了。”

    陸時靖搖搖頭:“坦白說是有一點的,”

    “那你……”懷音的臉一下子垮了,聲音如蚊呐般的輕,“你為什麽要親自去繳贖金,綁匪沒有規定吧?”

    陸時靖轉了轉眼珠子:“我怎麽覺得你是在秋後找我算賬?”

    “我可沒有,我問心無愧。”

    陸時靖又不緊不慢的道:“綁匪讓小安的親戚送去,其他人我實在不是很放心,於是就親自送去,隻是我沒想到會發生意外。”不排除綁匪與內部人員勾搭,狼狽為奸的可能。

    懷音不滿:“什麽叫意外,你看看我們國家,會更好的……每天死於雞毛蒜皮的小事,隻要當心點,一眼沒看住,你就進行那麽危險的事情了。”

    她堅信,世界上那麽多的人,能夠遇到便是一種緣分。

    一說,懷音無線的委屈浮上心頭,“你下次還要不要這樣,陸時靖,你不能這麽自私的,你有考慮過我嗎,萬一你有什麽事情,你要我怎麽辦?”

    一股腦兒的將心裏的話竹筒倒豆子,也沒什麽可顧忌的,她和陸時靖早就過了表白之後的尷尬期,兩個人的愛情觀都成熟不少。

    “你別哭啊。”

    陸時靖耐心的聽她說完,另一隻手抓著她,仰頭時已經看見了懷音的眼淚。

    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堅強了一整天,最困難的時候,都沒有流眼淚。但是現在,眼淚止不住的,簌簌而落。

    “那你以後要不要這樣了,你害我擔心,傷心……”懷音一邊控製自己的發抖,一邊擦拭眼淚。

    卻被陸時靖快一步給擦掉了,他越是來哄她,懷音越是覺得真的委屈她了。

    “我保證,以後不會這樣了,這次是意外。”

    “……”

    “我發誓,可以嗎?”

    陸時靖從來沒有討好人的經曆,可碰上懷音這種女人,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嗯。

    懷音重重的點頭。

    那個時候心情的緊張,曆曆在目。她當時的破釜沉舟,誰都沒想到。如果陸時靖死了,她恐怕也活不下去。

    “靠在我身上。”

    陸時靖慫恿懷音,懷音還是很有分寸的說:“不行,萬一碰到你的傷怎麽辦。”

    取子彈非同小可,懷音不能掉以輕心。

    “我有分寸。”

    “我不靠,我親你一下吧。”

    懷音正想與他親近親近,俯下身,嘴唇已經快碰到了額頭。

    護士進來給陸時靖打點滴,兩大袋滿滿的鹽水。

    懷音心虛的彈跳開,離得病床老遠,氣息喘的厲害,呼吸急促,臉紅的不行。

    秀恩愛的什麽的被撞破真的是……

    還好護士弄完了點滴,就若無其事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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