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忘恩負義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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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個下午,薛素跟楚清河都在主臥中膩歪著,常年習武的軍漢到底跟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大不相同,前世裏她跟著王佑卿,從來不像現在這樣,渾身酥軟成了一灘爛泥,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大掌捧著瑩白小臉,滾燙薄唇在頰邊愛憐的落下一吻,他啞聲道,“這些日子我不在京城,苦了你了。”
女人的眼角眉梢還帶著絲絲緋色,她倚著軟枕,動也不動,軟軟的哼唧一聲:
“我過的還挺舒坦的,就是你那好侄女,覺得我心機深沉,故意將她往商戶裏塞。”說這話時,薛素的眼神變得冷漠,“反正蓮生的親事我做不了主,還是你自己拿主意吧,要是操持不好,肯定一輩子落埋怨。”
先前家裏鬧出來烏七八糟的事情,楚清河雖然不知,但他清楚小妻子並不會無理取鬧,現在會這麽說,定是動了真怒。
一下下輕撫著她的脊背,他好生哄著,“媳婦別生氣,此事我會處理好,不過蓮生到底是個孩子,她爹當年也是為了救我而死,還得再包涵包涵才是。”
薛素不知其中還有這樣的隱情,杏眼瞪得滾圓,問道,“我隻當蓮生是你袍澤的遺孤,難道還有救命之恩這一茬?”
要是如此的話,她勢必得為蓮生準備十分豐厚的嫁妝,還得仔細盤算著,讓她一輩子都在富貴鄉裏生活。
楚清河麵容嚴肅,“當年我被趙國坤陷害,蓮生她爹也參與到了此事中,在動手前突然悔過,幫我擋了一箭,這才丟了性命。”
細細琢磨了一會,薛素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味兒。
她還以為蓮生爹多麽重情重義,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兩麵三刀的小人,先算計了楚清河,又中途反悔,臨死前還把女兒托付給他,算盤打的啪啪響。
更何況,憑著這人的武功,難道真躲不過那一箭嗎?
這話薛素並沒有問出來,畢竟死者為大,沉吟片刻,她道:
“此事我怕是管不了的,她想嫁到高門大戶,但將軍府到底是什麽情形,你我心裏跟明鏡似的,咱們從涇陽過來,在世家眼中就是渾身泥點子洗不幹淨的鄉下人,蓮生就算擠破頭嫁過去,日子恐怕也不會好過,你能幫她一時,難道還能護她一世不成?”
越說她心裏越窩火,小手握拳,作勢在男人胸口砸了幾下,卻也不敢用力。
剛才脫衣裳時,她看到楚清河身上新添了幾道傷疤,心疼都來不及,又哪裏舍得真弄傷了這人?
實際上卻是薛素多慮了,在戰場上摸爬滾打,他皮糙肉厚的程度可想而知,隻要小媳婦不拿刀子割他的肉,都不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楚清河本身城府不淺,否則即便他有真才實學,是難得的將才,也不會在短短十年功夫從馬前卒爬到將軍的位置,成為大虞朝的戰神。
將水眸中的心疼看的一清二楚,他鉗著女人細細的腰肢,將人摟在懷裏,沉聲道,“且不管蓮生,隻說我的素素,就算京中形勢再不好,也不能讓那些人欺辱到你頭上,反正咱們夫妻二人都是鄉野賤民,不必在乎那些勞什子虛禮,誰讓你一時不痛快,我就讓他一世不痛快!”
感受到男人身上透著絲絲煞氣,薛素不止不怕,反而樂不可支,細膩指尖描繪著蜜色胸膛上的傷痕,杏眼中霧蒙蒙的,這副又嬌又甜的小模樣,讓人看著,心就化成了一汪水。
楚清河打著赤膊,將溫水端到床前,把帕子沾濕了,仔細擦拭著小妻子麵上的汗漬。
平日裏彎弓射箭的大掌,現下碰觸著嬌嫩無比的肌膚,他十分小心,生怕自己的力氣太大,弄疼了她。
薛素抬了抬眼皮子,一開始還挺享受這人的殷勤,但就算他動作輕柔,一張臉擦了整整一刻鍾,這種滋味兒實在難受的很。
她終於忍不住開口,“蓮生還等著呢,你快著點。”
悻悻將手收回,鷹眸盯著心型小臉,麵上帶著幾分遺憾,等到素娘穿戴齊整後,這才一起去了正堂。
蓮生看著腳步虛軟麵頰緋紅的女人,暗暗罵了一聲狐媚子,先前這女人怎麽說的?什麽叔叔舟車勞頓,必須好生休息,一轉眼就回房做了這檔子事,簡直無恥至極。
心裏頭不太痛快,她麵上不由帶出來幾分,楚清河又不是傻子,感受到侄女目光中的不善,剛毅的麵龐陡然一沉,嚇得人心肝直顫。
最近天氣太熱,屋裏雖然放了冰盆子,薛素仍覺得有些燥熱,她用手扇著風,就跟沒骨頭似的,軟軟靠在男人肩頭,這副親密的模樣堪稱刺眼。
“叔叔,您在戰場上這麽辛苦,回京城可得鬆泛鬆泛,千萬別再勞累了。”
對上小姑娘倉皇的眼神,楚清河抿唇點頭,態度還算溫和,他並不想嚇著蓮生,就算她爹當年做錯了事情,也跟小輩無關,二人以叔侄相稱這麽多年,人心都是肉長的,總不好生分了。
“放心,三年內邊城都鬧不出什麽亂子,十分安穩,我會留在府裏,好好陪著你們。”
說話時,楚清河眼神直直落在女人身上,冷硬的眉目都融化了幾分,神情極為柔和。
蓮生乖巧點頭,心髒卻好像被人戳破了個窟窿似的,漆黑毒水潺潺外湧,她不明白薛氏究竟哪裏好,明明是個不知廉恥水性楊花的女人,卻把叔叔迷成現在這副模樣,還真是個禍害。
在正堂中呆了一個時辰,用了晚飯後,蓮生這才往明漣院走。
經過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時,突然有道黑影撞了上來,她哎呦叫了聲,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人正是在正院中伺候的彩珠。
“你這奴才長沒長眼睛,難道是瞎了不成?竟然敢衝撞主子,好大的狗膽!”
彩珠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耷拉著腦袋連連賠罪,因這是正院的丫鬟,即便她心裏不痛快,也不能擅自發落,隻能甩袖離開。
回到臥房中,蓮生氣的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恨聲道,“你們一個個傻站在這幹什麽?還不快去備水,我要沐浴了。”
趙嬤嬤跟芍藥對視一眼,趕忙從屋裏走出去。
房中隻剩下蓮生一人,坐在桌前,將彩珠塞進手裏的字條攤開,有些艱難的辨認著上麵的筆跡。
你爹是為了救將軍而死,有救命之恩。
身子如篩糠般顫抖不停,蓮生眼圈泛紅,對楚清河甭提有多失望了,明明她爹對將軍府有天大的恩情,叔叔卻是個忘恩負義的,之前將她扔到安寧村吃苦受罪不算,現在還被薛氏那個惡毒的女人磋磨,難道就不會覺得羞愧嗎?
耳中聽到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她趕忙掀開燈罩,將字條燒的一幹二淨。
趙嬤嬤走進門,抽了抽鼻子,滿臉狐疑地問,“小姐,你是燒了什麽東西嗎?屋裏怎麽有一股糊味兒?”
“你這老刁奴,整天不好好伺候主子,就琢磨著在嬸娘麵前編排我,快點將熱水兌好!”
眼見著小姐滿麵漲紅,明顯動了真火,芍藥縮了縮脖子,也不敢磨蹭,麻溜利索的忙活起來。
在木桶中泡澡,蓮生臉皮直顫,好險沒將一口銀牙給咬碎了。
大軍回京第三日,陛下封賞的聖旨就下來了,楚清河被封為輔國侯,薛素也成了正二品的侯夫人,身份比起之前高貴了不知多少倍,一時間所有人都知道楚家聖眷正濃,必須得拉攏而不能得罪。
譚元清坐在正堂中,聽父親提起此事,嬌美麵龐霎時間變得猙獰扭曲,那副模樣十分可怕,好在她及時低下頭,遮住了自己憤恨的神情,這才沒讓別人察覺出端倪。
輕撫下顎的短須,譚正是真心實意替義子高興,他朗笑道,“清河成了輔國侯,是難得的喜事,不如將他們夫妻兩個叫過來,咱們擺桌酒席,一起熱鬧熱鬧。”
“這樣也好。”
譚夫人應了一聲,眼眸中卻閃爍著算計的光芒,前幾日她去了一趟承恩侯府,把納貴妾的想法跟母親說了一嘴,後者一開始不同意,後來經不住女兒軟磨硬泡,便將肖惜年送到了譚家後院。
庶出小姐的身份不高,但譚夫人仍舊對她極好,畢竟肖惜年生的十分貌美,是個男人都會動心,等到老爺宴請楚清河,那人喝的爛醉,屆時稍微使點小手段,就能將生米煮成熟飯。
木已成舟米已成炊,即便薛氏心中有千百個不樂意,也無法扭轉局麵。
這天薛素接到了譚府的帖子,她打開掃了一眼,也明白了大致的意思,扭頭看著坐在一旁的男人,輕聲道,“義父特地擺下酒宴,要請咱們過府一敘呢。”
“此事不能推拒,索性我酒量不差,到時候跟素素一起回來便是,絕對不會鬧出什麽岔子。”
見楚清河信誓旦旦的保證,薛素哼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麽。
腦海中浮現出譚家母女的模樣,女人濃淡得宜的秀眉微微皺起,她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也不知是不是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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