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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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素每日都要去到顏如玉一趟,因私館中女客較多,即使她帶著侍衛,也隻是守在門外,並不入內,否則若是衝撞著了那些嬌滴滴的女眷,私館哪還能開的下去?

    這天,有個年輕的婦人進店,用金菊膏做按摩,不知怎的,她麵上竟然起了一片紅疹,情況極為嚴重。

    見狀,丫鬟急急忙忙衝到樓下,急得團團轉:“夫人,奴婢當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剛一抹上金菊膏,那位小姐麵頰便腫脹的厲害,直說咱們私館中的脂膏有毒,這可怎麽辦?”

    薛素對自己調製的脂膏極有信心,自涇陽到京城,這都好幾年了,從來沒出過問題。就算那位女客皮膚敏感,也不可能立即腫脹成這副模樣。

    心裏生出了幾分懷疑,她放下茶盞直接進了雅間兒,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木榻上的女子。

    此女麵龐的確紅腫,還有不少鼓脹的疙瘩,委實猙獰可怖。薛素剛走近,想要辨認一番,鼻前卻嗅到了濃濃的怪味,她隻覺得腦袋昏漲漲的,還沒等反應過來,身子已經軟到在地。

    與她一同進來的春蘭秋菊,現下也摔在地上,人事不知。

    女客從軟榻上站起身,蹲在薛素麵前,兩指捏著白淨細致的下顎,仔細打量著精致的五官,眼底露出了濃濃不甘之色。好在她並沒有被嫉妒衝昏頭腦,知道顏如玉不能久留,將薛素的胳膊搭在肩頭,直接從窗戶跳下了二樓。

    門外的丫鬟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動靜,明明那名女客嗓門極大,仿佛破鑼一般,怎的這會兒如此安靜?

    心裏覺得有些不對,她試著將房門推開一條細縫,豈料屋裏除了昏迷著的春蘭秋菊外,再無他人,女客與夫人都不見了!

    見此情形,小丫鬟好懸沒被嚇破膽,當即扯著嗓子驚叫一聲,守在私館門口的侍衛聽到聲音,暗覺不妙,絲毫不敢耽擱,很快便衝到了雅間兒前頭。

    “出了什麽事?”許呈沉聲質問。

    “夫人、夫人失蹤了!”豆大的淚珠兒劈裏啪啦往下掉,小丫鬟哭的傷心極了。許呈卻顧不得這麽多,一腳將木門狠狠踹開,他先把春蘭二人從房中抱了出來,而後冷聲吩咐,“去城北大營多叫幾個兄弟,城裏城外的找,我不信那賊人有飛天遁地的本事,能徹底消失。”

    邊說邊用指甲狠狠摳著春蘭的人中,她嘴裏溢出一聲嚶嚀,悠悠轉醒,一看到男人剛毅的麵龐,頓時急了,“夫人被那名女客擄走了,她身上有迷香,快去救主子!快去啊!”

    春蘭秋菊伺候在薛素身邊的年頭也不短了,她二人無比忠心,幾乎從沒跟主子分開,豈料好端端呆在私館中,竟出了這檔子事兒,萬一夫人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小少爺該怎麽辦?

    許呈麵色陰沉的蹲在地上,他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分辨出動手之人早有預謀,且對夫人的性子有幾分了解,知道她十分在意私館,這才故意將麵頰弄的腫脹不堪,就是為了將人引到房中,方便下手。

    想到此,男人隻覺得頭痛欲裂,他不清楚那些人究竟有什麽目的?為何將夫人掠走?若隻是為財,倒還好說,輔國侯府並不缺銀錢;但若是有其他打算,想要將主子救回來,怕是難上加難。

    薛素醒來時,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柴房中,兩手被死死綁住,嘴裏也塞了布條,根本發不出聲音。

    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情,女人杏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慌亂,小臉兒霎時間血色盡褪,她不清楚究竟是誰這麽恨她,竟使出此種法子,直接將她從顏如玉綁了出來。

    貝齒用力咬住唇瓣,淡淡的血腥氣在口中彌散開來,疼痛讓她冷靜了不少,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發現天已經黑了。

    吱嘎一聲,柴房的木門被人從外推開,一道纖細的身影慢慢走了進來,除了白日裏的那名女客之外,不作他想。

    柴房中隻開了一扇小窗,光線十分昏暗,好在薛素眼神不錯,能輕而易舉的看清女人的模樣,發現她麵上的腫脹膿包徹底消失。看來先前在私館中,這人是刻意用了藥,才會變成那副猙獰駭人的德行。

    女人拿著一隻冷饅頭,伸手將塞在薛素口中的布條給取了出來,冷笑道,“輔國侯夫人果然是天香國色,名不虛傳,隻可惜從今日起,你就再也過不上錦衣玉食的好日子了,隻能被帶到嶽山,好好伺候著我們的首領。”

    嶽山的匪類十分猖獗,此事薛素也有耳聞,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眼前的女人竟出自嶽山。

    “你我素不相識,為何要這般害我?”那塊布條不知塞了多長時間,薛素口中無比幹澀,嗓音沙啞,仿佛被粗礪的砂紙磨過。

    將冷饅頭隨手一扔,女人的神情十分猖狂,“你想當個明白鬼?那我就直截了當的告訴你,是錦月公主找上的我們,她拿出五千兩雪花銀,交到大當家手中,隻為了讓你生不如死……”

    聽到這話,薛素心裏恨得不行,要是錦月站在麵前,她非得生撕了那個女人不可。像王佑卿那種卑鄙無恥的陰險小人,除了她這種瞎了眼的,還有誰會看上?上輩子她就因為姓王的丟了性命,這一世又重蹈覆轍,還真是八字犯衝。

    “你好好伺候大當家,說不準還有一條活路,要是膽敢使出什麽手段,可就別怪我出手無情了。聽說你在京城還有個小崽子,也不知這輩子能否再見上一麵。”

    女人言辭中透著濃濃的惡意,卻也點醒了薛素,她還有兒子,還有蓮生,若是真死在了這裏,孩子們該怎麽辦?

    兩手費力的拿起冷饅頭,她小口小口的咬著,冷不丁問,“這是京城嗎?”

    女人冷哼一聲,“你問題還真是多,此處自然不是京城,城北大營都是輔國侯的人,要是繼續留在那兒,一旦露出馬腳,我的命哪還能保得住?”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在這兒安生休息一夜,後天就到嶽山了,楚夫人。”

    心底咯噔一聲,薛素嘴裏直發苦,在路上她還有可能逃脫,但要是真被擄到了賊窩裏,對上那些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畜生,她哪裏還有活路可言?

    好整以暇的欣賞著薛素絕望的神情,女人將柴房鎖上,不再理會她。

    一夜無眠。

    第二日一早,薛素被塞進了馬車裏,女人怕她渴死,在墊子上頭放了一隻水碗。

    “瞧瞧你現在的德行,像條狗似的,這還是正一品的誥命夫人?連乞丐都不如?”

    隻當沒聽見這刺耳不堪的言語,喝了些水後,薛素覺得力氣恢複了幾分,腦袋倚靠在車壁上,閉眼歇息。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外頭突然傳來淒厲的叫喊聲,她嚇得渾身一緊,轉頭望向女人的方向,發現她手握長刀,徑直躍下馬車。

    車簾被掀開時,薛素趁機往外望了一眼,發現來的人並非城北大營的軍士,而是另外一夥山賊。

    外頭傳來金鐵交鳴的聲音,她身子往車壁縮了縮,若不是雙手被死死綁住,她恨不得將耳朵給捂上,不去聽那些駭人的慘叫聲。

    嶽山的匪類攏共隻有七八人,身手倒是不錯,隻可惜對手更為凶悍,很快便將他們製服了,挑斷了手筋腳筋,任由這些人癱在地上不住打滾兒。

    “頭兒,那邊還停著一輛馬車,裏麵好像有人。”問話的人是個年輕男子,名叫楊九兒,約莫二十上下,五官平平無奇,但眼神卻極為靈動,看起來也是個機靈的。

    被他叫做頭兒的男子,身形極為高大,下顎處蓄著絡腮胡子,遮住了大半的麵龐,根本看不清臉。

    隻見他擺了擺手,甕聲甕氣道,“若是同夥兒就直接殺了,若不是,便一並帶回寨子裏,免得泄露了消息,讓嶽山的孫子追著老子打。”

    話落,男人將佩刀掛在腰間,騎馬離開,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密林之中。

    楊九兒低低抱怨了幾句,走到馬車前,一把將車簾掀開,待看清裏頭的場景時,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活了二十年,從沒見過這麽標致的女人,她臉蛋又白又小,還比不上他巴掌大,杏眼好比天上的月亮,明亮柔和,即使鬢發散亂嘴唇幹裂,也絲毫不影響這種美麗。

    “小九兒,你看什麽呢?”

    楊九兒回過神來,大喊了一句,“於哥,這有個女人,應該是被嶽山的人擼來的。”

    聽到動靜,五六個漢子呼啦啦圍到馬車前頭,抻著頭往裏看。

    “謔!這小娘子生的可真標致,就跟天上的仙女兒似的。”

    “你收著點兒,別嚇著人家。”

    “我就瞅兩眼,哪能嚇著?你可別胡說!”

    若不是兩手被麻繩綁的結結實實,薛素恨不得將臉擋住,省的被這些人評頭論足。他們雖不是嶽山的匪徒,卻也不像好人,否則身上怎會帶著這麽重的血腥氣,委實駭人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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