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終嚐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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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府正準備采買奴才,薛素將芳草也給塞了進去。她年歲雖有些大了,但到底是在宮裏伺候過的,辦事十分妥帖,挑不出半點瑕疵,再加上容貌清秀,很快便被餘府的管事選中了。
聽了侍衛稟報的消息,薛素低低歎了口氣,隻希望芳草運氣好些,能夠得償所願。
顏如玉的勻麵膏賣得十分不錯,此物一開始沒有多少名聲,但自打薛素將勻麵膏裝進竹盒中,放在店門口發放後,不少女客都試過了。以勻麵膏洗臉,不止能將麵上粘膩的髒汙洗得一幹二淨,還不容易幹燥起皮,十分滋潤,即便入了秋,用著依舊舒適。
眼見著顏如玉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京城中上到八十下到十歲沒有不知道的,名聲極為響亮,比程三娘費心費力籌謀了許久都要強得多。
這種被人狠狠踩在腳底下的滋味兒,委實不太好受,讓程三娘心裏又恨又妒,倍感煎熬。
程三娘越想跟薛素一較高低,便越會將心力投注在私館上。顏如玉已經遠遠超過了佳人坊,就算她使出渾身解數,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改變這個事實。此時此刻,她就跟魔障了一樣,眼裏隻能看見薛素、隻能看的見顏如玉,餘下的全都不在乎。
餘公公不知勸過程三娘多少回,偏偏他的勸說對於女人而言無異於耳旁風,說過也就說過了。
人的忍耐終有限度,餘公公心裏憋著邪火,一次兩次還好,第三次他索性就不再理會,讓女人自己去折騰,要是惹出什麽麻煩也與他無關。
在此期間,芳草也沒有辜負薛素的期望,成功到餘公公身邊伺候著。每日做些端茶送水、伺候筆墨的活計。她性情溫和,從不與人爭執,當真人如其名,如芳草那般,形狀雖不起眼,但散發著獨屬於自己的幽香。
在宮裏頭伺候了這麽些年,餘公公城府不淺,對人對事都習慣反複思量。
他一開始將芳草視為別有用心之人,因為她為了過上好日子,才刻意討好的。但這種討好並不明顯,也不令人厭煩,如潺潺溪水滲入河床中,數月如一日,一直沒變,當真讓餘公公頗為驚異。
與此同時,餘公公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兒,他記性不差,早就想起自己在圍場救過芳草一命,她已經到了外放的年紀,按理而言出宮後,嫁人也容易些,何必進到餘府幹這些伺候人的活計?老老實實當個正頭娘子不好嗎?
且不提芳草,住在狀元府的公主也出了大問題。
先前她讓太醫開了藥粉,就是為了陷害薛素。此物塗在臉上會使麵頰紅腫不堪,常人用了解藥,皮膚便會恢複如常。
哪曾想解藥對公主而言,不止沒有半點用處,甚至還會使狀況變得更為嚴重,眼見米粒大小的疙瘩層層疊疊,裏頭還流著膿水,模樣甭提有多瘮人了。
世間女子大多在意自己的容貌,錦月也不例外,眼下她幾乎要崩潰了。
毀容一事能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王佑卿是錦月的丈夫,二人朝夕相處,生同衾死同穴,是世上最親密的關係,且他心細如發,又怎會發現不了公主的異常?
如今錦月日日都戴著麵紗出門,即使呆在房中,麵紗也從未取下來。
見此情形,王佑卿心裏已經有了猜測,這日他來到主臥中,低聲發問,“公主,你我是夫妻,有什麽難題便說出來,你我可以一同解決,何必壓在心裏?”
俗話說得好,女為悅己者容,錦月最在乎的人就是王佑卿,自然不希望自己醜陋的模樣被丈夫發現,但事與願違,終究瞞不住。
兩行清淚順著麵頰滑落,錦月一下一下抽噎著,模樣委實可憐,“佑卿,我也不知是怎麽了,突然變成這副模樣,實在沒有臉麵麵對你......”
說話時,錦月並未摘下麵紗,她雙眼通紅看著眼前的男人,心中湧起了無盡的哀戚。她好恨啊,恨薛素那個賤人,要不是為了扳倒她,自己怎麽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賠了夫人又折兵,她是堂堂的金枝玉葉,為何會一再被粗鄙不堪的村婦比下去?
對於公主的舉動,王佑卿心知肚明,他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三番四次的謀害,好在素娘一次次化險為夷,讓他鬆了口氣。錦月到底是皇貴妃的女兒,是五皇子的親妹妹,身為駙馬,本就仰仗他們的鼻息過活,又怎能肆意妄為?就算再愛素娘,也要為眼前的權力讓步。
麵上恰到好處的流露出幾分心疼,他雙手顫抖,將女人抱在懷裏,把麵紗摘了下來。待看到那張猙獰可怖的麵頰時,他心底湧起了幾分快意。
錦月做了這麽多惡事,總算得到了報應,老天還真是有眼!
“公主,你莫要擔心,我肯定會找到最好的大夫,將你麵上的紅疹全都治好,不留半分痕跡。”
錦月最愛的便是王佑卿的溫柔,此刻眼淚掉得更凶,兩手環住男人的臂膀輕輕抽泣,那副模樣說不出的可憐。
“佑卿,隻有你對我最好,要不是你的話,我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麽意思?”
“月兒怎可胡言亂語?你是天潢貴胄,身份無比尊貴,隻是麵頰雖有些敏感,也不至於變成這樣,到底是怎麽回事?若是有人下毒謀害,我定會替你討回公道!”
眼神連連閃爍,錦月也不是個傻子,怎麽可能將下毒一事吐露出來?若是被佑卿知曉的話,他心裏記掛著薛素,肯定會因此埋怨自己。
“並沒有人下毒,是我不小心,臉上沾了些花粉才導致過敏,佑卿千萬不要多想。“
男人並沒有在臥房中多留,他實在不願意看到錦月那張臉,也無法容忍她惡毒的心思,明明此女一開始性情單純,並不惹人討厭,哪想到成親沒幾年,竟然變成現在這個德行,委實令人作嘔。
癡癡的望著那道清瘦頎長的身影,錦月手拿帕子擦拭眼淚,身旁的侍女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自打公主毀容以來,她的脾氣變得反複無常,喜怒不定,稍不順心便動輒打罵,她們這些奴才日子過得極為難熬。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錦月毀容一事,很快便傳出了風聲。一開始隻是猜測,並沒有找到證據,畢竟錦月被禁足在府中,誰都沒有親眼看見,但手帕交主動上門,她也避而不見,一回兩回無妨,三回四回便會讓人心生疑竇,再加上府裏的丫鬟嘴不嚴實,便漏了消息。
此事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就連陛下也有所耳聞。皇貴妃心疼女兒,特地將錦月公主召進宮,想要看上一眼。
雖然隔著麵紗,隻露出半邊臉,已經足夠讓皇貴妃分辨情況,美豔婦人死死咬牙,恨聲道,“月兒,先前隻是紅腫?為何現在會如此嚴重?是不是有人暗下毒手?”
皇貴妃眼底透著濃濃心疼,顯然是覺得女兒受苦了。
“母妃,兒臣也不知是怎麽回事,紅疹一直沒有消褪,就算廣尋名醫,也沒有任何結果。”
看到狼狽不堪的錦月,皇帝也說不出什麽責備的話,讓太醫來給公主診治,隻可惜那種藥粉並非毒藥,也無法解毒。如此一來,錦月身體康健,麵頰卻徹底毀了,太醫實在束手無策。
按說公主還在禁足,但這會兒皇帝也不忍繼續苛責她,索性便解了禁,勒令她不準去找薛氏的麻煩,教訓一通也就罷了。
隻可惜,錦月之所以會走到今天,與薛素根本脫不了幹係。對那個女人的恨早已刻入骨血之中,無法磨滅,無法消散。她不禁懷疑,薛素是不是生來就與她作對的?要不是她,自己何至於淪落到此?
麵上滿是恭敬之色,錦月柔柔稱是,她甫一離開禦書房,便直接去了五皇子府。
如今譚元清還沒有懷上身孕,她雖是皇子正妃,日子依舊不好過。皇家看重血脈傳承,若五皇子還沒有嫡子的話,想必也會另辟蹊徑,納幾房美妾綿延後嗣,雖然不是嫡出,但有總比沒有好。
對於這個嫂子,錦月從未放在眼裏,隻點了點頭,態度萬分敷衍,便進到書房中去找五皇子了。
“皇兄,你幫幫我吧,求您了!”錦月抹著淚哀求。
五皇子雖陰狠無情,但錦月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自然在乎,他將密信放下,忍不住問,“你想讓我怎麽幫?”
“您知道我毀容的事吧?全都是因為薛氏謀害才會如此,能不能幫我將她除掉?莫要讓她再活在世上!”
五皇子對薛素心懷綺念,恨不得將人納入羽翼之下好好嗬護,又怎麽可能主動做出加害之事?
男人板起臉,眼底透出濃濃的怒意,怒聲道,“錦月莫要胡鬧,你是公主,總想著謀害別人的性命,如此惡毒,對得起自己的身份嗎?”
錦月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五皇子,沒想到一向疼愛自己的哥哥竟拒絕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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