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鳳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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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柴房,順道關上了柴房的門。

    接下來的血腥場麵,少兒不宜。

    隻是有不怕死的舉劍襲來,阿思一個側身躲過,輕易便抓住了那人的手臂。

    五指用力,隻聽那人一聲哀嚎,骨頭在阿思的手掌下斷裂,長劍脫了手。

    阿思另一隻手接過長劍,悠然一揮,劍刃滑過那人伢子的脖頸,割破了皮膚,傷了動脈。

    頓時血流如注,那人伢子瞪大了眼,拚命的用僅剩下的一隻手捂著脖子,隻可惜,無濟於事。

    其餘人等顯然沒有料到阿思身形瘦小,身手卻是如此了得,當下也不由的麵麵相窺。

    隻聽有人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阿思將手裏的長劍轉了個圈,而後緩緩指向說話那人,雙眸透著殺戮與血氣,“要你狗命的人。”

    看來,毋須再多說!

    人伢子們相視一眼,甚是有默契的齊齊衝向阿思。

    阿思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笑。

    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人販子,偏偏這幫人還喜歡往她麵前送。

    那,她就做一回孤膽梟雄,替老天行回道!

    血色,在這偌大的院子內漸漸彌漫開來,刀劍碰撞之聲頻頻響起,但不多久之後,就隻剩下了利刃刺破皮肉的聲音。

    這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這群人伢子,根本就不是阿思的對手。

    當束風帶著人趕到時,阿思正坐在一旁的走廊上,手中拿著一塊被染成了血紅色的帕子,正小心翼翼的擦著手上的血汙。

    看了那滿地的屍首一眼,束風蹙眉,“沒事吧?”

    “沒事。”阿思冷漠的臉上泛起幾分遺憾,“被逃走了幾個。”

    “我會叫人追查。”束風說罷,微微一頓,“孩子呢?”

    “在柴房裏。”阿思朝著柴房瞥了一眼,這才道,“好些個孩子,先將外頭收拾幹淨了再說吧,免得嚇著他們。”

    這也是阿思為何一直等在這兒,不將孩子們接出來的原因。

    束風點了點頭,招呼了人將此處的屍首都收拾了幹淨,雙眸又深深地瞧了阿思一眼,“你果真沒事嗎?”

    阿思微愣,“你這是希望我有事?”

    束風自然是搖頭。

    隻是,好奇怪。

    秦家自祖上起便是老老實實的農民,唯獨阿思一個進了王府裏做工,可就算是跟在爺身邊,見得多了,但殺人,怕還是第一次吧?

    更何況,還是一次殺了這麽多人,她怎能如此淡定?

    阿思隱約瞧出了束風對她的懷疑,心道自個兒上輩子也算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殺這幾個人自然是不在話下,不過對於秦四而言,眼下她的反應的確有些太過淡定。

    於是輕咳了一聲,“你別盯著我看,我腿軟,你讓我緩緩。”

    束風一愣,腿都軟了?

    原來這般淡定,都是裝出來的?

    恩,這才算正常。

    “都是些該死之人,不必放在心上。”低聲安慰了一句,阿思點了點頭沒應聲。

    直到手底下的人都將院子裏的屍首搬走之後,束風才跟阿思一起去將柴房的門打開了。

    阿花跟阿聰還未醒。

    阿思上前,有些擔心的探了兩個孩子的鼻息,還好,都算平穩。

    “先抱回府裏,差人看看。”束風率先抱起了一個,王府裏有專屬的大夫,醫術比之宮裏的禦醫都不算差的。

    阿思恩了一聲,將另一個也抱起,剩下的孩子便遣了其他人來安撫照顧。

    而此時的淮南王府因著秦父秦母抑製不住的悲傷情緒而再無半點喜悅的氣氛。

    蕭婉清坐在修麟煬的身旁,表情透著些許的不耐煩。

    秦父秦母的樣子,令她想起了當初失去兩個孩子之後的自己,那種悲傷,是她這輩子都不願再嚐試的,是以眼下隻覺得瞧著秦父秦母厭煩得緊。

    輕輕扯了扯修麟煬的衣袖,眉心緊蹙,“就不能帶去後院麽?”

    非得待在前頭,當著那麽多賓客的麵兒哭成這樣。

    知道的是淮南王府今個兒與鳳家結親,不知道的,還以為辦的是喪事呢!

    修麟煬沉著眉,未有應聲,隻想著束風說那狗奴才一個人找去了,也不知找著了沒有。

    雖知她武藝不凡,但難保不會遇上高手,帶著兩個孩子,也不知能不能有個勝算。

    好在不多久,阿思便抱著孩子出現了。

    秦父秦母見狀,立刻衝了上來,從阿思跟束風手裏接過了兩個孩子,一個勁的喚著兩個孩子的名字,也不知是不是藥性過了的緣故,兩個孩子悠悠轉醒,見到秦父秦母都糯糯的叫了聲,似乎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秦父秦母抱著兩個孩子泣不成聲,修麟煬起身上前,上下打量了阿思一眼,“傷了?”

    被修麟煬這一問,眾人似乎才瞧見阿思的衣裙上染了不少的血跡。特別是胸前那一塊,就好似是胸口破了個洞似得,都被染成了暗黑色,瞧著格外嚇人。

    秦家二老也是一驚,隻顧著兩個孩子,卻沒來得及關心自個兒的閨女,還在阿思搖了搖頭,“沒傷。”這些血都不是她的。

    秦家二老鬆了口氣。

    “多少人?”清淡的聲音又問。

    “十幾個吧,被逃了兩個。”語氣多少有些遺憾。

    人伢子都是該死的。

    賓客們暗暗一驚,一個人對付十幾個人,竟能毫發無傷的回來!

    唯有修麟煬淡然點頭,原來隻是十幾個人,那倒的確不夠這狗奴才打的。

    隻是……

    “果真沒事?”

    與束風相同的語氣。

    阿思抬眸看了修麟煬一眼,沒應聲。

    束風卻上前,附耳低說了幾句,便見修麟煬雙眸沉了幾許。

    “去換身衣裳,吉時快過了。”說罷,又看向束風,“領二老去醫廬。”

    束風領命,這便引著秦家二老往醫廬的方向走去。

    阿思也回屋去換了衣裳,隻是剛剛才穿好衣裙,房門便被打開了。

    是修麟煬。

    “爺怎不陪著蕭姑娘。”

    修麟煬上前來,“因為眼下,你更需要本王。”說罷,敞開了雙臂,衝著阿思露出大大的懷抱。

    阿思心口猛地一跳,低下頭佯裝整理著早已整齊的衣裙,“奴才挺好的。”

    話音剛落,已是被緊抱於懷中。

    有力的雙臂緊緊包裹著她,厚實的胸膛傳來那穩健的心跳。

    鼻尖,滿滿的全是他的氣息。

    “本王第一次殺人時,隻有六歲。”

    “……這麽小?”阿思記得,她第一次殺人,是十三歲。

    “一個宦官冤了母妃,害母妃被賜白綾,查明真相後,本王拿了一個燭台就去找他了。”憶起了往事,修麟煬的懷抱下意識地收緊了些,“足足刺了那狗東西二十多下他方才咽氣,死前一直盯著本王,可本王一點都不怕,因為他該死。”

    一直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抬起,回擁著修麟煬,“爺,奴才也不怕,那群人也該死。”

    “不怕,還腿軟了?”

    “……”她就知道束風告訴修麟煬了!

    不好說自己是撒了謊的,隻能轉移了話題,“爺,吉時快過了吧?”

    “不急。爺說什麽時候是吉時,那就是什麽時候。”這狗奴才雖說瘦小,可這抱在懷裏的手感還挺不錯。

    直到修麟煬抱夠了,二人才攜手來到前院。

    大廳內已是整齊的坐著一群人了。

    上首坐著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錦衣華服,約莫就是鳳家如今的掌家,鳳氏的親爹,鳳鳴安。

    修麟煬拉著阿思上前,“這位是鳳大人,自今日起,你便要稱他一聲義父。”說罷,在鳳鳴安的身側落座。

    阿思跪地行禮,“阿思見過義父。”

    有丫鬟端了茶水上來,阿思端過,高舉頭頂,“義父喝茶。”

    “乖。”鳳鳴安接過茶盞,抿了一口,而後自懷中拿出一隻玉鐲,“這是義父給你的見麵禮。”

    “多謝義父。”有東西收,阿思自然是高興的。

    正要起身,卻聽一旁的鳳氏道,“妹妹先別急著起。”說罷,又看向修麟煬,“王爺,您看蕭姑娘懷著身孕,跪來跪去的不大好,不如就讓阿思妹妹代了蕭妹妹行了這禮吧。”

    聽著,倒是真心實意的替蕭婉清著想。

    蕭婉清也衝著修麟煬道,“煬哥哥,我這幾日腳腫的厲害。”

    修麟煬心裏頭暗笑,瞥眼瞧向阿思。

    他不做主,隻讓阿思自個兒拿主意。

    若是今個兒就服了軟,怕是日後鳳氏跟婉清可是少不得會折騰這狗奴才的。

    所以,隻要阿思說個不字,他便也不會為難,隻免了婉清的禮就好。

    熟知阿思點了點頭,“多磕個頭罷了,不打緊。”說罷,又衝著鳳鳴安行了一禮,奉上茶水。

    鳳鳴安實則有些不大樂意,雖說這門親是利用居多,但蕭婉清總歸要稱他一聲義父的,怎能連個禮都叫一個奴才代勞?

    可這提議又是自家閨女說的,便也不好說什麽。

    隻拿出了另一隻鐲子,打算送給蕭婉清。

    豈料剛拿出來就被阿思奪了去,動作之快,令人咂舌,“多謝義父。”

    “阿思!”鳳氏皺了眉,“那是給蕭妹妹的!”

    阿思眨了眨眼,“可方才這禮是我行的。這是我的酬勞。”說著,將玉鐲戴上了自個兒的手腕,她便是看中了這玉鐲才甘願代蕭婉清行禮的,雖說不是價值連城的東西,但若是拿去當了,也能換好些銀子的。

    自顧自的起身,往一旁一坐。

    行過禮,她可就是鳳家人了,不必同那些丫鬟小廝一般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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