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新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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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梓驊想了許久,還是沒能想到該怎麽發這條信息。
“小驊,吃飯了。”許玉說道。
聞著味道都能知道,是劉梓驊最愛吃的麻辣燙。
“老媽,你居然能讓我吃麻辣燙?果然人生病了就是好,平時我身體倍兒棒的時候你是連碰都不讓我碰啊。”
“看你都清湯寡淡的兩周了,我就去搜羅了一點,你隻能吃一點點啊。”
估計是劉梓驊念叨得都煩了,許玉才去給她買了一碗。
劉梓驊喝了一口湯,立刻失望道:“媽,這麻辣燙既不麻、又不辣,還不燙,真是一碗佛性的麻辣燙。”
“你還一名醫學生呢,做了這麽大的手術,怎麽能吃垃圾食品呢。”
劉梓驊憋嘴道:“都兩周了好吧。”
許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米陽他在法國的演奏會我弄到票了 。”
劉梓驊頓時覺得這碗麻辣燙異常難吃。
“你不是作為邀請嘉賓去的嗎?”
許玉笑了笑:“嘉賓都是第一排,我想著你比較喜歡第三排的位置,所以將位置調到了第三排。我這想搞張女婿的演奏會座位票竟然還這麽困難。”
劉梓驊動完腦部手術,自然不能馬上坐飛機去法國聽演奏會,但是她太想去現場了,隻好讓自己的母親代勞,去現場直接視頻開給自己看。
反正她也是邀請嘉賓,總是要去的。
手機又來了短信,劉梓驊心中卻是既想聽到又不想聽到這個聲音,因為其他人都是打電話,隻有他是通過短信交流。
劉梓驊實在不知道怎麽圓自己的慌,隔著文字才能掩蓋自己的情緒吧。
“他說了什麽?”劉梓驊問道。
許玉拿出手機,將裏麵的短信讀給她聽。
“感冒好些了嗎?一個人在病房是不是很無聊?”
聽到這條短信,劉梓驊不禁笑出聲來。
“還真是無聊。”
許玉一邊打著字一邊說道:“就這麽回他嗎?”
劉梓驊搖搖頭:“我是說他無聊,我騙他說我是病毒性感冒,暫時回不了國,他每天都會發三遍我的感冒好些了沒有。”
許玉歎了口氣道:“他這麽關心你,你又何必要瞞著他呢。”
跟自己的母親將這種心裏話還真是怪怪的。
“所以我是不是該早一點跟他說離婚的事情?”
許玉沉默。
劉梓驊自顧自得說到:“我覺得還是晚些時候吧,畢竟要看上下一個人還需要時間。”
“你覺得需要時間了,人米陽可不需要,迷他的人那麽多,花邊新聞又爆出來一個,說他和別的女孩子過夜。幸好你要跟他離婚,說實在的,如果不是你喜歡他,當初我就不怎麽想讓你嫁給他,畢竟像他這樣子事業有成的人,受到的誘惑都是比較多的。”
林老師,他又有花邊新聞了嗎?從自己來到洛杉磯,他的新聞就沒停過,仿佛自己從未離開過他一樣,對他的生活了如指掌。
包括他最近和哪些女孩子在一塊了。
說實話,劉梓驊是真不想看見這些新聞。
可能上天聽到了劉梓驊的想法,果然實現了她的願望,讓她看不見了。
多麽可笑的願望。
劉梓驊默默得喝著湯,卻始終吃不出什麽味道。
許玉想要守著劉梓驊,她卻固執得什麽都讓自己親自動手。以後的生活,可能一輩子都是這種狀態,總不能每天都靠著別人。
許玉一直在可以回避著這個問題,自然不會日日讓劉梓驊覺得自己守在她身邊,她照樣有自己的一些工作,隻是相比以前,少了許多而已。
許玉不在的時候,劉梓驊便喜歡和隔壁的啞巴聊天,雖然她看不見,可是她時常坐到啞巴的旁邊,抓抓她的手,和她說說話。
啞巴有的時候也會坐到她的床邊,抓抓她的手,表示自己想與她溝通。
啞巴沒有說話的能力,所以都是劉梓驊在說。
又是一次噩夢。
自從手術完之後,劉梓驊已經無數次做了這種夢了。
在夢中,她突然什麽都看不見,在慌亂之中摸索著身邊的東西,想拿牙膏卻打翻了杯子,想過紅綠燈卻被開車的人破口大罵,想去洗個頭,都找不到熱水的開關在哪。
醒來的時候,感覺啞巴抓著自己的手。
她擦擦劉梓驊臉上的汗水,握緊了她的手。
劉梓驊驚恐未定,但是這隻抓住自己的手,卻讓她感覺到安心。
“謝謝你。”劉梓驊說道,“我又做噩夢了,跟之前差不多的夢。看來我還沒完全習慣這樣的生活。”
啞巴坐在劉梓驊的床邊,替劉梓驊將枕頭墊好。
“你做手術之後是不是也會做噩夢?”
感受到啞巴一直抓的是自己的右手,劉梓驊笑道:“真羨慕你,都不做噩夢的。夢境有的時候真實得讓人害怕。”
這是劉梓驊和啞巴的溝通方式,劉梓驊問問題的時候,如果是,她就會抓劉梓驊的左手,如果不是,就抓右手。
“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現在我的夢裏沒有我的丈夫。我想,我總會習慣在我的心裏沒有他的日子的,畢竟我們結婚也才幾個月。”
劉梓驊覺得自己的語氣是輕鬆的,但卻忍不住再次哽咽。
啞巴始終抓著自己的手。
“你什麽時候出院呢?我看你的手術好像很久之前就做了,為什麽還不能出院呢?”
啞巴抓住劉梓驊的手,指印著她的右手寫道:“快了。”
劉梓驊高興道:“我也快了。但是我不能回家,我家在中國,不在這。幸好有你在,不然如果是個美國人,我都不知道怎麽交流,我英語口語其實很糟糕。”
對方繼續抓住劉梓驊的手寫道::“還好。”
“我在想,我要和我丈夫離婚了,但是我還不知道怎麽開口,他的花邊新聞挺多的,想來如果沒有我,他也能過得很好。因為我們本來就不是因為感情才結婚的,我其實就是嫁過去衝喜的。不過你別跟我爸媽說,他們可不知道。”
對方遲遲沒有回應。
劉梓驊的手落了空,伸手摸索了一下,卻沒有碰到什麽東西,許久才聽到了倒水的聲音。
倒完了水,她重新抓住劉梓驊的手,指印她接過杯子,。
“謝謝。你也是病人,不用為我倒水的。”
兩人一個啞巴,一個瞎子,聊天聊的倒是非常愉快。
雖然今天的溝通方式和往常不太一樣,也許是啞巴今天想跟自己說什麽呢。
但其實啞巴還是什麽都沒說,她的筆畫也隻是寥寥兩個字,不會超過三個字。
因為簡單的兩個字,劉梓驊才能接受得更快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