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之前夜襲尤家軍的經驗教訓，這一次李自成沒有企圖麵對強敵還能在對方不知不覺中布好爆破攻擊的手段，因此足足出動了兩千多名精銳掩護千餘名爆破攻擊手，同時整個大軍也盡可能的按照白天的偵查畢竟到足夠近的位置上。

    當整個大軍按照起始火堆的指引從各個方向上逼近到距離目標營地大概一裏左右的距離上的時候，就開始遭遇到了近衛營與勇衛營負責輪值警戒的弓箭手們阻擊和襲擾。

    因為第一次禦馬監防守作戰的經驗教訓，夜戰可是這一年以來蕭軒最為重視的訓練項目之一，幾乎大多數近衛營與勇衛營官兵都接受過本錢投入不小的實戰射術訓練。在黑夜之中有效組織和分辨敵我乃至伏擊放箭的能力遠非此時的闖軍可以相提並論。

    因此在前哨夜戰剛剛展開的時候，幾千名精兵就遭遇到了數以百計的傷亡損失。那些從不超過十步左右距離上射過來的箭讓人防不勝防。雙方披甲率的差距再加上夜戰判斷與射術水平的差距，讓大部分農民軍襲營部隊還沒有逼近到距離預定目標二百步左右的距離上就被擊潰了。

    當然，多次的實戰經驗還是至少讓四個方向上的十來支小隊二百人左右的爆破攻擊隊伍突破了外圍的警戒線，逼近到了大概距離營地百步左右的位置上。這些爆破攻擊隊當然也想在更近的距離上展開爆破攻擊。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爆破攻擊也沒有等到拂曉的時候，而是在還不到午夜，剛剛完成了悄然的土工作業的時候就立即展開了。

    四個方向上至少十多處猛烈爆炸帶來的火光輝映出周圍方圓至少十丈之內。兩三萬枚一兩到四兩不等的碎石在猛烈的火藥作用之下飛向一百步到二百步不等的大營。臨近傍晚的時候快速修建的數萬平米的臨時營地被從天而落的彈雨覆蓋。雖然覆蓋的密度相比之前兩次爆破攻擊遠遠不如，可有些算術底子的各隊“隨隊謀士”似乎也估算的到，就算對方披甲而且有工事掩蔽，在這樣的打擊之下少說也要遭受到幾百人到數百人的傷亡損失。

    這一次李自成終究沒有選擇在爆破之後立即組織力量進行突擊，因為從黑夜中遭遇到的強有力的攔截來看，哪怕不算火器，這支天子禁旅也顯然不會是一支意誌和士氣上的弱旅。在大多數爆破隊失敗的情況下貿然攻擊必然會遇到挫折。因此也最終選擇了率軍撤退。

    天色漸漸亮起來的時候，李自成等人退到幾十裏外剛剛集結好的大營又開始遭遇到突襲。原因是蕭軒當然沒有打算讓整個隊伍都留守在大營內等著挨攻擊，而是在對方爆破攻擊的態勢展開的時候分批抽出不少人以臨時蹲姿散兵坑的方式轉移到另一處，最大限度的分散對手爆破攻擊的風險。當然即便如此，整個隊伍還是有五六十人傷亡損失，不過終究在不影響士氣和戰鬥力的範圍內。

    這一次突襲打擊，最終隻有李自成、高迎祥、李過等少數人率領數千人馬逃脫。經過精心和完善訓練的精銳隻剩下不到四百人。整個老營中的大多數老弱婦孺等非戰鬥人員也在這一戰中遭遇到俘虜。

    經過富平一戰，剛剛發展壯大到數萬人兩三萬青壯主力，組織和戰術水平還有很大程度上提高的農民軍遭遇到決定性的打擊。

    如果說在這一戰之前，農民軍所表現出的不少超出尋常的組織和戰術水平，讓很多明朝文武官員都有一種懷疑：這支壯大起來並且對夜間爆破攻擊十分熟悉的農民軍極有可能是當今聖上扶植起來的？可是上萬斬首上萬俘虜的巨大戰功和對農民軍的決定性打擊則在很大程度上平息了這種懷疑。至少這麽大的勝仗，在很多人看來很有可能把這股逐漸發展壯大的農民軍打的一蹶不振。同時，這樣的大勝對於威懾其他地區的農民起義也有著重要的影響和作用。

    在得知李自成與高迎祥等人最終隻帶數千人逃脫之後，了解蕭軒心思的一名少年親兵也不由有些憂慮的說道：“這一戰是不是有點兒過與不及，同聖上的本意事宜願違了？對方喪失老營的情況下，恐怕那數千人最終能剩下兩三千人就不錯了。。。”

    蕭軒思考片刻卻覺得這一仗勝的還算恰到好處：“兩三千人也足夠了。尋常的地方土匪豪強，比較厲害一點兒的湊出數百近千堪戰之兵也是極限了。這就意味著他們終將能夠最終壯大起來，如果我軍不管，也許再過幾個月就會重新有點兒聲勢了。。。”

    當然，此時蕭軒比較關心的就是這一戰之後的各隊總結情況，從戰術總結到思想總結。一年的時間如果全用來文化科普，讀書識字也不是不可能，但會占用太多的訓練時間。當然僅僅是學習漢語拚音，按照平時說話來進行各種總結和回報的話，就連入伍沒有太長時間的一些新兵也能能夠熟練掌握了。

    蕭軒還是有些憂慮的說道：“我們這一次遇到的對手雖然還算是有一點兒戰鬥力，可鎧甲裝具車炮都不全。同關外真正的強敵相比，恐怕有著本質的不同。如果同這樣的對手交鋒我軍都付出了兩三百人的傷亡，那麽就意味著如果還像以前那樣不謹慎不認真，很有可能在強敵麵前遭遇數以千計的傷亡損失。。。”

    不知怎的，蕭軒總有一種的預感：因為自己帶來的種種曆史變故，滿軍第一次入關恐怕等不到崇禎二年的冬季，這個大災之年的冬季就有可能入關了。尤其是自己還率領隊伍在外的情況下，在取得這一次打擊之後還是要盡快回師才好。即便同滿軍較量一二，依托城牆城門總比被別人堵截在都城之外風險要小的多了。

    因此，來不及妥善安排那些俘虜，在草草的甄別和打掃戰場，繳獲了少量從明軍家丁那裏轉手過來的鎧甲之後，整個大軍就踏上了歸途。

    蕭軒沒有想到的是，還沒有入冬，剛剛過了收獲的季節，滿軍主力相比曆史上的提前遠征就展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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