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二權衡再三，還是沒有在家會上公布自己的想法。雖然都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們乃至幹兒子們，可經曆過也見過或者聽說過不少事情的喬二太明白人心乃至親戚本身是一種很不可靠的東西，不能把話時候的太明白太絕對。因此，最終的決定也就僅僅是在家會上吹吹風，做做準備而已。

    “消息你們也應該都聽說了，天子率領的親軍在香河僅僅是前哨炮戰就擊退了遼東軍主力。你們說說看，如果咱們順天府的這一位天子，最終守住了城，之後還真就是練兵擴軍擺平了天下。咱們這一家，該何去何從呢？以後的根基轉移到哪裏？去南京城那裏？”

    喬二的話喬家的幾個兒子並不太過在意，阿大喬永福並不以為意的笑道：“幹咱們這一行的不論哪朝哪代還能愁飯吃？試問，那新朝的天子身邊的軍官們以後功成名就封妻蔭子，難道就願意隨便找些姿色平庸別人挑剩下的妻妾家妓家仆？還不是要靠咱們這些人？而且我聽說，這位天子所謂的不好女色，裁減宮女，不過是擔心那些得罪的仇家們做種種陰謀詭計罷了。這個咱們好辦啊？我敢保證：隻要咱們能搭上天子的線，以後的日子隻會比以前強而不會比以前差。。。”

    “是啊，大哥說的沒錯。當然了，如果真如禦馬監的那一位所說的那樣：守城要咱們剩下的這些外來戶親自承擔城頭上長期值守的重任了，那恐怕就是爹與大哥看走了眼。依安排行事就是。因此這件事，還是先看看再說。。。”

    龐天壽這些日子以來也有不少人前來勸說。原因也很簡單：做為把這位離經叛道的新皇推上去的禦馬監核心人物，如果要是京城淪陷，很可能就被當成罪魁禍首之一，後果是不可想象的。如果不立下奇功，恐怕以後就根本不可能自保了。而自從春天以來蕭軒的一係列宣言之後，龐天壽也多少感覺到有些失望和後悔，這樣一個輕視的天下的人，就算真的在練兵建軍方麵有什麽過人之處，又怎麽可能以一人一城敵天下？那些有利的法子很有可能就被別人學了去。這樣看起來，就算暫時能夠取得一些勝利，恐怕最後也會如同張須陀或者項羽一類人物一樣。隻是在春天之後，自己也成了警惕的對象，唯一可以接近那天子身邊的人就隻有王承恩等一些邸信舊人了。此時的龐天壽也拿不定主意如果自己主動去聯絡曹化淳乃至王承恩等人會不會給自己帶來災禍。思來想去，覺得這件事情還是不能夠指望別人，要自己想想辦法才行了。

    就在城中暗流運動的時候，教導旅和李自成等人所率領的騎兵回師京城才終究讓城中似乎有些混亂的局麵開始安定下來。至少一些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的各種犯罪事件和毆鬥在上千騎兵的巡邏之下變得少了許多。不過，也僅僅就是如此了，不少搶劫或者夜闖民宅的事還是時有發生，京城不少地方的物價也開始有了上漲的趨勢。因為已經有一些消息靈通的人似乎傳出了謠言，似乎早在多日之前關外的建奴就已經入關了。直到大量的運糧隊伍從城外浩浩蕩蕩的運入京城之內的時候，不少惶恐不安乃至湧動的暗流才開始漸漸平息下來。

    蕭軒乃至教導旅內的不少官兵也徹底可以確信：至少遼東軍主力在短期內再也不敢前來找麻煩了。

    這一趟南下之行隊伍雖然在臨清一戰中多有損傷，可收獲也是巨大的。讓包括新編各旅不少官兵們都開始相信，天下雖然有少數勁旅。乃至能跟如今自己這支天子禁旅相提並論的寥寥無幾。那傳說中的遼東軍在很大程度上也就是比沿著運河北上的大多數烏合之眾略微強一些罷了。

    因此在最後一天修建夜間工事的時候，隻是按照正常的夜營守備標準來進行。當然，教導旅的正常標準，也構築了完善的交通壕乃至最基本的掩蔽物，隻是厚度上稍稍遜色一些罷了。同樣，也布置安排好了爆破防禦攻擊的不少炸點乃至用於照明的火溝，還有用於防守的胸腔。過去不少的經驗證明，麵對肉搏近戰實力較強的潛在對手，越密集的防守就顯得越安全。幾萬大軍雲集在方圓不到一裏以內的區域，讓像樣的工事作業似乎也變得簡單了許多。

    蕭軒身邊的一名親兵也似乎有些十分自信的說道：“就遼東軍這個水平和樣子，我們還真的需要守城麽？攻略九邊，攻略西北和西南，把那些反叛的苗頭一一打垮應該完全不是什麽問題了。。。”

    自從沿著運河一線的作戰之後，蕭軒似乎也感覺到了似乎天下的形勢並沒有自己所想象的那樣悲觀。不過對於留守北京一段時間，蕭軒卻並沒有怎樣動搖。這一年又九個月以來的不少實踐證明：戰爭鍛煉的意義有，但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巨大。如果兵源選拔不是問題，訓練和戰備才是核心實力提升的最根本原因。如果不是李自成在商洛山中的蟄伏訓練，又如何有橫掃天下的態勢？如果不是清兵入關最初的時候李自成在很大程度上為張獻忠等人爭取到訓練鞏固的時間，又如何有後來李定國等人的成就？很顯然，就算實力有所改觀，當下的當務之急有不是憑借區區數萬人，其中很多還是並不是很精悍的隊伍攻略天下，而是進一步積攢軍械和發展實力，少說也要再經過一年左右時間的實力積累，當自己所擁有的力量真的變成四五萬比較鞏固的強兵，並不遜色於一六四四年的滿清多少的時候，或許才是攤牌的時候。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距離東直門外三十多裏，通州以西的大軍野營陣地上負責執勤的教導旅官兵似乎開始聽到了似乎隱隱的一絲從地麵上傳來的聲音，似乎是規模不小的騎兵馬隊才有的聲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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