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是十四年除夕了，君上的三十歲壽辰也臨近了吧？這一年還是按照往年的例子避免大操大辦麽？”臘月臨近下旬，田秀英乃至周玉鳳等人也都詢問道。

    蕭軒思索片刻道：“按理說是應該慶祝一下的，原因當然不是進入而立之年，而是經過這十幾年的內憂外患，如今的大明終於算是從浴火重生般的大變局中挺過來了。可是有句話叫做亢龍有悔，如果我這個時候大操大辦自己的壽辰，會給外麵傳遞什麽信號呢？階級鬥爭變革鬥爭乃至社會改革取得巨大勝利、所以應該歇歇了？又或者：那些下麵的長輩、族長們也可以有樣學樣，借機重新擺譜，重塑權威？我會在正月以後慶祝官兵們的勝利，或者對英雄模範人物舉行表彰大會。但以後不會開什麽壽辰慶祝這類的排場。就是尋常過年，在舊例的基礎上我看還可以再精簡一下。過去宮中女子眾多，年節也是給宮內的下人們一個放鬆的時候，如今我的身邊不算明暗護衛撐死百多女子，沒有太監，因此很多華而不實的排場就不用再講了。如果說讓我傳遞什麽信號，我倒希望做這樣一個榜樣：即便一個人孤僻怪誕、特立獨行、行為無束也能收到人們的欣賞。隻有尊重任何類似的個體自由、個性自由，整個社會才能真正擁有真正源自內在的創新與進步能力。。。”

    聽到蕭軒如此冠冕堂皇的說道，蕭軒身邊的雲小萱似乎猜測到了什麽，並沒有多少顧及的說道：“這樣說，還是與往常輕閑的時候一樣了？”

    蕭軒回想起什麽，笑道：“自從遠征歸來一連多日無遮大會、女俠戲昏君、母鷹捉小雞之類的老一套，也沒有什麽新意。相比那都是以往的昏君們玩過的了。在浴池內開個無遮讀書會怎樣？從外麵專門搜集來的閑書也應該有不少了。或許有助於無形中豐富一下自己？”

    聽到這樣的事情，蕭軒身邊的一些女人們也都感覺到了不少新意，因此早就準備好的欲池中在並不算長的時間之後也就多了不少歡聲笑語乃至討論的聲音。

    當然，最一開始討論的也不是宮廷外麵的書籍，而是內部的很多行軍戰鬥方麵的資料乃至各地這些年來的縣誌、案例一類的東西。之後才是一些外麵非體製內的書刊報紙。當然，十幾年以前的一些的一些情況也都是還有的。

    在這個時候，蕭軒身邊的一些女子也就十分聰慧的猜測到了一二，紛紛逢迎道：“不看不知道，這一細看，才知道君上這十幾年來對大明究竟有怎樣的改變。以往的時候麵對那建州邊患幾乎是連戰連敗，群臣也隻能討論在哪裏修邊牆。內部更是由那些官紳們上下把持朝政，短短不過十多年的時間，卻開創了更古未有的許多局麵，當真是不易。”

    “是啊，相比現在聖上的天子親軍如果再碰上那當年的建奴，或許隻需要兩三百精兵，就能夠一次把滿人的兩三萬披甲一次打的落花流水吧。。。”

    在吹捧聲中，蕭軒當然並沒有完全喪失分析能力：“那倒未必，應該說當年的建州軍還是一支頗為堪戰強悍的隊伍，並非南方那樣的緬甸弱旅可以相提並論。即便是如今對上，因為對方防護強悍且有不少真正意義上的精兵，還是需要一個像樣的營架子才能保證勝利的。那幾萬人應該並不遜色於緬甸等軍的十幾萬人馬。。。”

    欲池內的讀書會持續的時間並不算斷，或許是因為之前蕭軒並沒有怎樣飲酒的緣故持續了能有三個時辰上下的時間。外麵的尋常書刊中有軍旅文學、新生的曆史架空還有校園文學、科幻、愛情、風物誌等各種各樣的東西，可還是讓蕭軒感覺到一些蹊蹺。因為蕭軒並不相信新政剛剛不到一代人的時間，哪怕江東一帶就能夠移風易俗到如此程度，一點兒低級乃至庸俗趣味的東西都沒有。隻是在此時，蕭軒還沒有說破的打算，也不希望因為這件看似不大的事情在春節前後大動幹戈。新朝十四年從除夕到正月整個江東乃至不少地方還是在熱鬧與祥和之中渡過了一個新年。自從幾年前不少商業渠道上的枷鎖被衝破之後，即便是在尋常的小縣城附近，也可以看到許多尋常做賣買的人們。

    而且另外一個好消息也在這個時候傳了過來，即便是並非十分良好的季節，從泰西一帶還是有大量的文具走水路運了過來，而且因為保管得當，其中的絕大多數都沒有怎樣的損害。因為毫無疑問：如果是金銀細軟之類的東西或許可以當做財務來儲備，可是文具也僅僅在中原等地才有真正意義上的銷路。三百艘還算像樣的大型海船一次運來了六千多萬斤紙張、超過幾百萬支筆、乃至進千萬斤的油墨傳統墨等各種顏料，總計價值高達兩三千萬兩左右的規模。

    跟隨船隊一起來的還有很多泰西一帶的當地駐軍官員，按照製度，雖然基層不少軍官乃至家屬移民至泰西一帶充實當地人口，可是中層及以上官員卻是有時間從三年到二十年不等的任期的，這也是最大限度的避免擁有強大經濟規模潛力的泰西等地會產生離心傾向的一種手段。

    “這其中不少紙張和油墨不過是泰西當地的存貨，質量上似乎並比是十分精細，不過想來這一年多時間裏泰西等不少地方的造紙業乃至其他文具產業也應該漸漸發展起來列，明年可以送來的文具的規模或許會更多一些。。。”

    在很可能繼續麵臨不算太好年景的崇禎十四年，這在很大程度上無異於雪中送炭，讓蕭軒更有信心在這一年於全國各地展開一些重商政策的同時不會擔心在這年景並不算太好的時節出太大的簍子了。因此蕭軒在這時也終於下定決心來解決另外一些問題。

    (本章完)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