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作詩(內閣首輔的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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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試錄取一共三榜,一甲、二甲賜進士出身,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就差一個字,待遇天差地別。
    有那麽句老話,同進士,如夫人。三甲雖說也是金榜題名,可在官場上開始就遜了一籌,而且以後職位很難走到高處。
    所以,白灰早已打算過,除非有確定的把握才去考,如果沒考中二甲就等三年重考一次,總之,初期屬性值要打滿,後期發育起來才不會偏科。
    在她神遊的時候,楚子敬也在思考,難道是他在家裏憋太久不了解外麵的世道了?
    三甲雖說被前兩甲看不起,為官也沒什麽前途,可能考中的也是萬中無一,更多人垂垂老矣都考不中進士,她才幾歲就敢說這樣的大話?
    他伸手之門,“出去。”
    白灰垂著頭出去了,在門外等了一會兒又敲門進來,再次坐到楚子敬對麵。
    楚子敬:“清醒了嗎?”
    白灰:“清醒了。”
    楚子敬:“再說一遍你的打算。”
    “先考中童生,然後秀才,剩下的以後再說。”
    楚子敬點點頭,“孺子可教。”見她有些低沉,忍不住拿書敲了下她腦袋,“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不管你心裏如何想的,都不該在完全沒有能力做成之前先說出口!”
    “弟子記住了。”
    古人很講究言必信行必果,低調內斂,楚珩的行為在楚子敬看來可稱得上狂妄,不過她畢竟隻有七歲,好好教導就行了。
    從這以後,她時常過來蹭課,每次不到一個時辰,有時大伯還會給她留些作業讓她回去寫。
    直到春末夏初的那天,白灰過去時,發現大伯不在書房,然後碰到來拿書的大伯母,大伯母愣了下,“你怎麽跑這來了?三弟妹已經回去了。”
    “我...迷路了。”
    “那我送你出去吧。”隨後大伯母夠來牽著她的手把她送出門外,正巧劉氏還沒走遠。
    把女兒領回去後,劉氏瞬間沉下臉,“你跑那去幹什麽?我說你怎麽經常出去,這些天你都是去大伯家偷書看了?”
    然後不等白灰辯駁,把她拽過來按在腿上,在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邊打邊罵,“我叫你偷書!你還說要科考,就這麽學的?想要什麽書不能告訴娘嗎?”
    “我沒偷...”
    “你還敢頂嘴!”
    劈裏啪啦,完全不給白灰解釋的機會,等到她打累了,又抱著白灰哭,“嗚嗚嗚,你怎麽這麽不爭氣啊?你大伯是有很多藏書,可那是人家的,你想要什麽書告訴娘,娘一定給你買回來...”
    “娘你別哭了!”白灰揉揉屁股,“是大伯讓我去的。”
    “什麽?”劉氏先是震驚,隨後便憂心忡忡,“他把你叫過去幹什麽?那人陰沉的很,而且跟你爹...總之,你以後躲著他點知道了嗎?”
    白灰無奈的解釋自己其實是去請教的,大伯才學淵源,比吳先生教的好,自己沒被打,對方也沒逼問父親的事,真的除了書上的東西沒有說別的。
    劉氏這才鬆了口氣,“你怎麽不早說?”
    一時著急打錯了孩子該怎麽辦?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最多親自下廚給她做點好吃的。
    擔心她在大伯那受委屈,劉氏讓丫鬟每天送她過去,再接她回來。
    這天,大伯讓她回去寫一首五言詩,以柳樹為題。
    她冥思苦想憋了一天,在忍不住要抄記憶中的詩詞時,突然天空一個驚雷炸在耳邊。
    係統:“別掙紮了,自己寫吧,而且這個題目挺簡單的。”
    白灰:“來來來,筆給你,你寫一個我看看...”
    於是係統不說話了,天道不讓她抄,她隻能繼續憋...
    柳,寓意留,常用於送別詩中,白灰咬著筆杆,頭發都要揪光,終於憋出一句,‘院中一棵柳,砍了吃烤肉。友人攜子來,牛羊並壺酒。’
    係統:“然後送別嗎?”
    白灰又寫出兩句,‘醉倒招孩童,當呼我為父。孩童笑不言,友人把我揍。’
    係統:“我覺得這樣的詩交上去,大伯會把你揍。”
    她此時隻覺得文思如泉湧,繼續寫著,‘醒來春漸晚,杜鵑鳴小樓。義子扶我問,親父何時歸?’
    係統:還有續集的?
    白灰沉思許久,寫下最後一句,‘惶惶低聲答,柳葉可成舟。’
    係統:還是個悲劇。
    寫完後,白灰激動不已的把侍拿去給大伯看,她很皮,先拿前四句給對方看。
    楚子敬看著那兩句詩,捂著胸口差點被氣死,“你寫的這什麽玩意?”
    他自覺要求不算高,題材很廣,又沒讓她嚴格按著韻律,稍微寫幾句,是那麽個意思,他在指導一二,慢慢學就是了...可這混蛋寫的是什麽?他五歲時寫的都比這好。
    白灰怕把他氣壞了,連忙把後幾句也交上去,“先生別急,這還有呢。”
    對方盯著詩沉默不語,許久才問她,“你覺得自己寫的怎麽樣?”
    “開頭點題,結尾扣題,采用欲揚先抑的手法,既寫出了詩人和友人感情深切,懷念友人之情,又抒發他麵對稚子思念父親時惶惶不知如何回答時的傷痛,完美。”
    “這是什麽欲揚先抑?”他氣的拍桌子,突然停住,抄起書就狠狠敲她,“欲揚先抑是往我身上用的?能耐了你。”
    白灰歎氣,古代就是這點不好,不管是先生還是家長,都喜歡體罰,前兩天才無辜被親娘打,今天又被大伯打。
    敲了兩下,楚子敬放下書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倒是有幾分意思,既然你在這個方麵有天賦,今天開始學《切韻》。”
    詩詞是以後必考的項,在寫律詩時,必須嚴格按照韻書中的字押韻,一般四聯,二三聯必須是對仗句,一四聯則可對可不對,絕句一般四句,無嚴格對仗要求。
    這一年,白灰有時甚至覺得自己活在地獄中,她真真切切體會到了古代學子的艱辛。
    因為大伯要求她每隔十天交一首詩,有時是五言絕句,有時是七言律詩,某次竟然還喪心病狂的給了她個曲牌,讓她填詞!
    她才八歲啊!
    讓一個八歲孩子每十天寫一首詩,這是人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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