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江中釣玉盤(內閣首輔的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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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父親,孩兒必不負父親期望。”
楚子仁端起茶杯,“不急,我還請了吳先生、孫先生過來,也好讓他們瞧瞧我這兩個孩子有多好。”
很快,兩位先生來了。
說是比作詩,楚子仁還是先考校了四書五經,這兩年時間白灰早已把這些背的滾瓜爛熟,兩人伯仲之間不分勝負。
兩位先生誇讚一遍,渣爹撚著胡須,“如此,便以詩作決出勝負。”
白灰抬頭望向窗外,陽光照耀下,樹上的雪花晶瑩剔透。
那邊楚淩也在沉思,都沒急著動筆。
白灰提筆,寫下一行詩,“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然後問渣爹,“父親,您覺得這首詩怎麽樣?”
渣爹看傻子似的看她,“張若虛孤篇冠絕前朝,你問我這首詩怎麽樣?”
很好,抄詩的路被堵死。
那邊楚淩已經開始動筆,白灰克製著想揪頭發的動作,盡量保持淡定。
係統:“啊啊啊怎麽辦?不能輸啊!”
白灰:“看他這麽胸有成竹,我得寫出什麽樣的詩才能贏啊?”
在她糾結的思考該如何重新寫一首還是用以前寫過的詩時,楚淩已經寫好了。
見白灰看去,楚淩也不遮掩,大大方方亮出自己的詩,“小弟獻醜,全做拋磚引玉。”
係統:“...就這水平?”
白灰:“看來我高估他了。”
這詩看上去完全沒什麽出彩,雖然是首七言律詩,韻腳都押上了,可讀過便忘沒有哪一句能令人深刻。
既然對手如此之弱,白灰淡然一笑,開啟裝逼模式,直接用了自己以前寫過的。
楚子仁靠近一步,低聲念著,“宮餅寄陳岸,盡付曉風殘。又恐魚吞去,江中釣玉盤。”
這是中秋時,大伯給留的作業,讓她不能帶月字,不能提中秋,還要寫出中秋期盼團圓的感情,她當時憋了整整三天,隻寫出這四句,原本第一句是‘宮餅寄淮岸’,她稍作修改,表達出孩童‘思父之情’。
吳先生連連稱讚,“好詩!全文沒有一個月字,卻寫出了明月的精髓...”他看向楚子仁,“大人有此女,真是令人羨慕啊。”
“小小年紀就能寫出這樣的句子,讓我等汗顏。這詩中寫盡了小女兒的思父之情,楚雄真是有一個好女兒。”孫先生撚著胡子感歎。
楚淩瞬間變了臉色,半晌,才緩和過來,“姐姐果然才思敏捷,弟弟不如你。”
渣爹想違心誇讚幾句,可這兩首詩對比明顯。還思念之情,他的這個女兒隻怕眼裏根本沒有他這個父親...偏偏對方此時一臉孺慕的看著他,有外人在,他也不好說什麽。
最後隻能點點頭,“寫的不錯,以後還要更加勤勉,不可懈怠。”
“是,孩兒記住了。”
三人離開,楚淩愧疚的低頭,“父親,我不如她。”
“不必妄自菲薄,她別的地方都不如你,日後你的成就也必在她之上,她詩寫在再好,不過一詞人耳。”
白灰出名了。
兩位先生回去把她的詩和事跡宣揚出去,包括當年皇帝曾經誇讚她的話,瞬間在整個淮陽都出了名。
隨著這首詩還有她因為父親外地上任的思念之情,不少人稱讚她有才氣的同時又讚賞她孝順,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她終於明白大伯為什麽讓渣爹比詩了。
這個事例就是她孝順的證據,畢竟科考除了才學還要考察德行、人品,縣試可是不糊名的,主考官便是縣令,確定通過的人後,排名字很大程度就看名聲、家世。
她依然每天都去上課,渣爹雖然沒好臉色,卻也更加嚴格的要求楚淩。
此時他眼下烏青,沒什麽精氣神,徐氏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勸說。
“你勸勸你爹,這次離開娘跟你們一起吧,你們爺倆兩個男子多不方便?娘跟著一起可以照顧你們。”
“姨娘...父親不會答應的。”他歎息著,可徐姨娘完全聽不進去,一直在抱怨。
“你都不知道我在家裏過的是什麽日子!劉氏克扣我的東西,想吃點可口的廚房也不給做,處處看人臉色,每天還要去立規矩...”說著,她眼淚掉下來,“你爹最疼你,他就你這麽個兒子。”
楚淩疲憊不已,“他還有個女兒。”
“一個女子,能翻了天去?”徐氏撇撇嘴,“她就算讀書讀出朵花來,還真敢去科考?我聽說科考時幾十幾百人都在一個房間裏,她一個姑娘家,還要不要臉麵了?”
楚淩心下難安,這個姐姐可不是養在深閨中的小姑娘。
被他們念叨的白灰此時剛剛交上去一篇策論,大伯指點了幾句,她修改好。
“先生,你覺得我這水平,能去考秀才了嗎?”
楚子敬:“你現在連童生都不是。”
“今年二月去考縣試,四月考府試,六月考院試,成為秀才,兩年後去考舉人,接著第二年春去考進士...”白灰掰著手指掐算,“過了年我十二歲,按照這個安排,如果我殿試能考中一甲也才十五歲,就是最年輕的進士了!”
楚子敬:...
“為何你如此有信心?”他當年二十三歲會試,都不敢確定自己能考中一甲,這孩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白灰露出了然的神色,“先生放心,我肯定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先從童生開始吧。”
“你要考就考。”以她現在的水平考個秀才不成問題。
“嘿嘿嘿...”她諂媚的搓搓手,“您考過一遍,肯定很有經驗,有沒有那個往屆試題啊?”
楚子敬怎麽可能有這東西?他沉思片刻,“咱們淮陽縣的縣令我略有了解,他喜好樸實無華的文風,為人注重實幹,大概能夠猜出他會出什麽題...”
他讓白灰先回去,自己則翻書琢磨打算出幾道題讓這個弟子練習。
晚上,妻子把飯菜端來,“你整天隻顧著這弟子,連兒子都不管了?”
“他怎麽了?”楚子敬皺眉,“不是你說他在書院累壞了,讓我過年不要再給他留課業的嗎?”
妻子噎住,她是那麽說,可那不是心疼孩子嗎?
“我隻是個婦人,哪懂得該如何教孩子?你做父親的都不上心嗎?”
“那明天讓他過來一起讀,我正好考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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