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所謂竊玉偷香,得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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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夙到主院求見時,沈碧姝正在裏頭。她想先走的,朝雨卻讓她等著。

    等了好一會兒,沈碧姝才出來,臉色難看得很,見到她還哼了一聲。

    喲,沈白蓮火氣這麽大,她這是怎麽惹到人家了?

    正想著,賀東風的聲音冷不防傳出:“還不進來?”

    千夙進去,書房裏還有一股子隱隱的香氣,是沈白蓮身上的味道。不過她覺得,還沒有海棠身上的香氣好聞。

    她行禮:“王爺,奴婢有事稟報。”

    賀東風方才聽朝雨說她有事而來,突然就好奇起來,到底是什麽事讓她主動過來了,當即連沈碧姝的辯解都不想再聽,於是打斷她讓她回蓮晴院去,改而讓傅千夙進來。

    “何事?”

    “奴婢聽說王夫人此番到雁京,是為阻止奴婢弟弟與王姑娘的婚事。奴婢特來報王爺,此事萬萬不可讓王夫人攪了。”千夙一開口便先舉報王夫人。

    賀東風狐疑地半眯起眼:“你又是從何得知?”

    她很急地說道:“是海棠為了自救,向奴婢抖出王夫人及王姑娘的計劃,奴婢深覺此事非同一般,恐傷及人命,又恐有損王府名聲,才急著來稟報。”

    如此嚴重?

    賀東風原還以為他姨母王夫人此趟來雁京,是為了與丞相商議兩家的婚事。即便她真的有心打亂這樁婚事,他也是不放在心裏的。

    然而眼下聽這女人這麽說,他也吃不準王夫人手裏到底攥著什麽了。

    千夙見賀東風整張臉暮靄沉沉的,心想她說的話他是聽進去了,於是又接著往下說:“王爺可還記得那日在假山後頭,奴婢讓雲裳給奴婢看傷口?”

    賀東風挑了挑眉。怎麽會不記得?那日他路過,見她趴在石上睡著了,他還把雲裳給支開了。誰知這女人醒了之後,竟然急著跑了,好似他是什麽洪水猛獸一樣。

    千夙又道:“那日奴婢走得急,衣裳未及整理好,被王姑娘瞧見了。王姑娘隨即向沈側妃舉報奴婢,說奴婢在王府裏頭……”

    賀東風見她垂下頭,臉上還有紅暈,便故意問她:“說你在王府裏頭做什麽?”

    “偷人。”千夙重音咬著這兩個字。他娘的,王惟馨一天到晚說她偷人,她是有多饑渴啊?這王惟馨是不是心裏就想著偷人這回事,才會看她老覺得是偷人這事?

    賀東風好整以暇,聽著從這女人嘴裏說出這兩個字,不知怎的,他竟覺好笑。

    “難道你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在王府裏頭衣裳不整,任是誰都會這麽認為。”

    以為你大爺!就沒見過這麽無恥的人。那日是誰害得她來不及把衣裳弄好的?還不是因為他那鹹豬手,才讓她趕著溜的。

    千夙忍無可忍:“就當奴婢偷人好了。那王爺可會承認,奴婢偷的人就是王爺?”

    賀東風忍俊不禁,這女人,可真是一點虧都不吃。他從椅子上站起,往她走過去,低頭瞅著她:“本王沒做過的事,如何承認?!”

    他說沒做過,嗬嗬噠。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男人愛偷腥!她這好歹都算他半個前妻吧,好馬不吃回頭草,他有本事倒是不要吃她豆腐啊!

    千夙嘴角一撇:“王爺光明磊落,不帶如此耍賴的。王夫人若真拿此事做文章,不光王府蒙羞,相府也蒙了羞,傅書娶不了王姑娘,王爺損失不就大了?”

    賀東風突然伸手捋她耳邊的發絲:“於本王有何損失?”

    “難道不是王爺促成了傅書與王姑娘的好姻緣?奴婢怎麽記得,有個嬤嬤說了,他倆半夜私會,恰巧被王爺的人抓個現行?”她又不是傻的,她是設計了傅書和王惟馨私會被抓,然而派去的竹香還沒上場呢,這事就被爆出來了。

    不是賀渣渣幹的,還會有誰那麽快準狠?她雖不清楚賀渣渣為啥要這麽幹,卻是知道賀渣渣這茬腹黑的。

    賀東風勾起唇角。這女人精得跟狐狸似的,他是該讚她聰明好呢,還是該生氣她當著他的麵拆穿?論行事,她倒是趕上了他,這次配合得天衣無縫。

    將千夙從地上拎起來,他含著笑意道:“即便你說的都對,然本王若不認那日假山後頭的人是本王,你也要吃下這啞巴虧。”

    千夙一時沒注意自己與賀渣渣的距離已經這麽近,隻顧著讓他承認這件事:“王爺若不認,那奴婢隻好說假山後頭另有其人了,到時候王爺頭頂上跟草原一樣,奴婢也不管了。”

    賀東風沒聽明白什麽叫頭頂上跟草原一樣,但一聽就知道她威脅他。

    他手下微微使勁,她被摁坐到矮榻上,此時才發現,他居然離她這麽近了。坐在這榻上,她又挪不開,真是尬啊。

    “你方才說,就當你偷的人是本王?嗯?”

    這微啞的嗓音像羽毛拂過千夙的頭頂,總覺得空氣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因子。

    “奴婢口誤,口誤,王爺高高在上,要什麽美人沒有,奴婢這身份怎麽可能偷的人是王爺!”千夙堆著笑臉討好道。

    眼下說口誤已來不及。賀東風捏著她下巴,那雙爛如星河的眸子緊緊攫住她:“知道本王為何不認嗎?”

    千夙:“啊?”

    賀東風一下將她壓在榻上,臉離她不到一拳:“你要本王認下,也得本王做過。所謂竊玉偷香,得這樣。”

    話音才落,他的唇印上她光潔的脖頸,須臾便在上頭留下一枚印記。

    千夙覺得脖子像著火似的。居然又占她便宜,該死的賀渣渣。她想推開他,無奈他的胸膛像鐵板一樣。

    賀東風享受著軟玉在懷,嗓音越發沉啞:“要本王幫你?嗯?”

    嗯什麽嗯!你以為你是那什麽裏頭霸道總裁麽?接下來是不是來幾句經典語錄?什麽“女人,你惹到我了”、什麽“女人,你死定了”之類的。

    哼!老娘早就不是少女懷春了,可不吃霸總這一套,少來蒙她。

    千夙曲起腿往前撞。

    賀東風快速閃開。這女人真狠!若不是閃得快,隻怕他最弱那處要廢一些時日了。

    千夙趁著他閃開的空檔,翻身下榻,退到書桌邊上,恨不得離賀渣渣十萬八千裏遠。這人是不是欲求不滿啊,老拿她開刀,明明他那麽多女人給他泄火了。

    賀東風落座矮榻,一張陰柔的臉已恢複往常的清冷。隻不過那雙眸底,還餘一絲玩興未及散去。

    “你若答應本王一件事,這傅書與王惟馨的婚事該如何還如何,本王會幫你解決王夫人。”

    條件交換?賀渣渣不會耍她吧?

    千夙便問:“是什麽事?”

    賀東風狀似無意道:“再幾日便七夕,今年的乞巧女兒節大會輪到晉王府操辦……”

    千夙一驚,不會叫她來操辦吧?那不得忙死去?她一下便擺手拒絕:“王爺,奴婢實在擔當不起如此重任。”

    “擔不起也得擔。本王叫人操持好大會一應之事,你隻需參加並奪得名次即可。若敢丟王府的臉顆粒無收,那便你自個兒應下這偷人的事。”賀東風站起來,語氣不容置疑。

    原來這大雁朝也有乞巧節的習俗。然而這女兒節大會到底是比試些什麽,她很懵圈的好吧,叫她去參加,不是班門弄斧麽?

    千夙蹙著眉認真說道:“王爺,這雁京才女濟濟,奴婢恐怕……”

    “叫你參加便參加,何來這麽多廢話?”賀東風有些不悅了。

    這女人就是會拂他的意。她自及笄後又缺席了哪年的女兒節大會?從前她怎麽就不怕才女濟濟人家會壓過她?

    她幾年來在大會上舞藝都拔頭籌,眼下居然會用如此借口不肯參加,分明是借此機會告訴眾人,她已非晉王府之人。

    哼,她以為他就不會利用這機會,讓她從此都逃不掉?等她以晉王府之名參會後,她在眾人麵前就還是晉王府的人,他的人。

    誰會相信她很快就被他休掉?想拿休書?他偏不給,她能如何?嗬嗬。

    千夙當然不知道賀東風這番腹黑計劃。

    既然讓她參加,那好吧,參加就參加,到時候見機行事,怎麽也要拿個名次。

    她趁機提出:“王爺既讓奴婢參加,那奴婢能不能提個小小的要求?”

    “說。”賀東風挑眉。

    “那海棠將一切都告知奴婢,也算將功抵過,王爺可否關押她個幾日以示懲戒後就放了?”千夙試著為海棠說話。當然,她沒那麽傻讓海棠立刻就被放出來。

    賀東風盯著她:“然而給賀玨下藥之人仍未查出,本王如何能放了她?”

    千夙的心顫了一下,這……差點玩出火來了。總不能告訴他,是她和賀玨商量後,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吧。

    “海棠敢對沈側妃下藥,皆因是沈側妃下的令。然而小公子不同,她若敢給小公子下藥,就不止被關押如此簡單。王爺,奴婢信她。”

    賀東風總覺得她這話有些古怪,然而她肯參加那大會,他倒是能應允她這事。

    “等你在女兒節大會奪了名次,本王自然也查出誰給賀玨下藥了。若不是她,自然會放了。”

    千夙跪地:“謝王爺。奴婢告退。”

    等她走了,賀東風才揚起那抹憋住許久的笑來。傅千夙,你這會兒謝了本王,可知後頭就是惱了本王,你也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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