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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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安歪著頭,看向指著自己的槍口。
劉伴聲音開始發抖,他強撐著喊道,“我沒和你開玩笑!把調令……”
“我沒有那種東西。”阮安向前走了兩步,把自己的腦袋頂在了槍口上。“所以呢?你要怎麽讓我的腦袋開花?”
劉伴張了張嘴,但卻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他從麵前這個女人眼中看到的是毫不畏懼。這種眼神他曾經見過,在那些身經百戰的老兵身上有,在那些堅定不移的人身上也有——這是內心深處有信仰的人的眼神。
“如果你不打算開槍,那就老實回答我的問題。”阮安的聲音很輕很柔,但話語裏蘊含著的堅定意誌卻不容置疑,“你為什麽會對沈文產生懷疑?”
“你們辦事太毛糙了。”劉伴收起槍,歎了口氣說道,“歐陽文是本市人,又是開工廠做生意的,他的社會關係有多複雜你們不知道?”
“這和我的問題沒有關係。”阮安撩了撩耳邊的頭發,“回答我的問題。”
劉伴瞪了她一眼,“他家之前遭遇了滅門案,是我接的警。”
阮安一愣,不禁問道,“滅門?”
劉伴又把剛剛插回腰間的槍拔了出來,這次他直接打開了保險,“你們不是有關部門的人,說,你們是什麽人?!”
這下恐怕事情沒法善了了。艾格妮斯忽然整個人消失在了原地,然後從劉伴腳邊的影子裏冒了出來。衝著劉伴的脖子上用手刀狠狠來了一下,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幹淨利索的將其擊暈,順帶拿下了握在劉伴手裏的槍。
“阮大人,這是怎麽回事?”雖然幹淨利索的製服了劉伴,但艾格妮斯卻隻是出於對氣息的敏感而出手——她很確定劉伴會動手,所以才先下手為強——對於事情的前因後果卻根本沒有概念。
“阿比托斯大人的工作出了紕漏。”思考良久,阮安做出了這個判斷。“這個劉伴的記憶並沒有和其他人一樣被清洗掉。所以阿比托斯大人安排給老夫人的掩護反而引起了他的警惕吧?”
艾格妮斯看著躺倒在地上的劉伴發愁道,“這個人要怎麽處理?這個地方的治安狀況太好了,如果殺了他,想要嫁禍給盜賊團之類的根本就不可能。要偽裝成意外事故麽?”
“不,這人不能殺。”阮安搖了搖頭,“如果他和吾主曾經有過交集,那就絕對不能殺。萬一觸及到戒律就麻煩了。”
“另外一個呢?”艾格妮斯彎下腰,輕輕鬆鬆的把劉伴扛在了肩膀上,“那個衝著車子扔石頭的胖子要怎麽處理?”
阮安從劉伴的上衣口袋裏摸出錢包,看了看夾在他錢包裏的工作證道,“這是個捕快,那另一個恐怕才是真正的公門中人。更不能輕舉妄動了,先帶人回屋,我得去請示一下吾主。”
以三重閣聖女的本事來看,要把一個昏迷過去的年輕男人,從七八百米外的地方,一路扛到她們所居住的兩居室,這其實並不困難。但同時還要保證不被發現,這就很麻煩了。
躲過人眼的視線倒是不難,真正困擾著艾格妮斯的,還是那些無處不在的攝像頭。
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天,艾格妮斯就發現了攝像頭這種東西的用處。沒有心跳呼吸,沒有氣味甚至精神波動。卻能夠把畫麵傳輸到別人眼前,甚至還能紀錄下畫麵。這種奇怪的道具簡直就是刺客們的噩夢。
而如今隨著社會進步,至少在寧遠,幾乎每條街道都已經被監控完全覆蓋。雖然劉伴掏槍的時候刻意選了個監控攝像頭拍攝不到的死角,但三人的行動軌跡還是會被完全記錄下來。如果就讓劉伴這麽憑空消失,艾格妮斯和阮安肯定會被當成最直接的調查對象——就連至高神的安排都在這個世界的警察眼中出了紕漏,艾格妮斯對於阮安安排給自己的身份可是一點信心都沒有了。
“您走之前得先給我幫個忙。”艾格妮斯拉住了打開傳送門就準備進去的阮安,指著地上躺著的劉伴道。
東方的天空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伴隨著一陣劇烈的頭疼和渾身關節傳來的僵硬感,劉伴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你們膽子不小。”劉伴嘶啞著嗓子低聲道,“綁架現役警官,襲警。想造反麽?”
“造反?”阮安的聲音懶洋洋的從劉伴身後傳來,她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這種大帽子我可戴不起,您自己留著吧。”
轉過身,劉伴順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間,配槍確實不見了。不用說,肯定是落在了對方手裏。然而正準備義正言辭警告對方不要玩火的劉伴,卻被映入自己眼簾的景象嚇了一跳。
一個白色的光球正在阮安身前漂浮著,旁邊還時不時從光球裏冒出幾個字符,隨後仿佛一陣煙一樣飄出後消散在空氣裏。
“幹嘛這是,裝神弄鬼啊?”雖說年齡不大,但畢竟也是在一線基層幹了好些年的警察。劉伴很快就重新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搞個電燈泡在天上飄著好看?”
阮安聳了聳肩膀,白襯衫從她的左肩上滑落,露出了黑色的吊帶。她隨手把襯衫拽了上來,雖然眼睛仍然盯著光球,但是嘴上卻在和劉伴互相嘲諷。“將自己貧乏的知識和想象力隨意套在根本不了解的東西上。這種傲慢的態度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少廢話。”劉伴掙紮了幾下,發現自己的雙手和雙腳都被捆在了身後,這才停下了動作,“我警告你,不要在違法犯規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懸崖勒馬,接受法律的製裁才是你們唯一的出路!”
阮安很徹底的翻了個白眼,“這種沒腦子的話要說就趁現在吧,再過一會說這個話,我擔心你會咬到自己的舌頭。”
“咬舌頭又死不了人。”發覺自己的處境已經糟糕到不能更糟糕了,劉伴反而徹底開始放飛自我,甚至衝著阮安口舌花花起來,“要不你來咬咬看?”
艾格妮斯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看著被捆在地上還滿不在乎的劉伴,“你要真打算調戲,那至少要找對人。調戲他?”看著露出一臉壞笑的阮安,艾格妮斯笑道,“你口味真重。”
阮安似乎也玩出了興致,他摘掉架在自己臉上的無框眼鏡,扯開腦後的馬尾辮,搖晃了兩下腦袋,右手從胸前一抹而過,高聳的胸脯瞬間就扁了下去。
“你讓我咬的。”阮安回複了自己原來的聲音,雖然聲線還是有些偏高,但不難聽出是男人的聲音。“舌頭伸出來啊。”
“你……”年輕的警察劉伴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知男而上這種高難度的工作確實不太適合他。
一道大約兩米高的橢圓形傳送門出現在了客廳中。“我可不記得我當初讓你們兩個來這裏,是為了調戲警察玩的。”
沈息的身影出現在了客廳中。隨著這句調侃的話語,他邁步出了傳送門。徑直走向客廳旁邊的陽台上。
小院就在陽台外幾十米的位置,沈息站在陽台上看著小院,放在陽台矮牆上的手卻在微微發抖。雖然僅僅過去了一周,對沈息來說,這段日子卻像是過去了幾十年一樣。
艾格妮斯悄悄站在了沈息的身旁,用自己的手輕輕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我就知道!”劉伴再一次猛烈掙紮了起來,“雖然不知道你是用什麽手段終止了爆炸,但你的行為已經構成了犯罪!沈息!我警告你!馬上把我放開,然後舉手投降!”
“安靜!”阮安毫不客氣的抬起穿著高跟鞋的腳,踩在了劉伴的後腰上。高跟鞋的細跟紮進了劉伴的肉裏,每一次掙紮都會讓劉伴覺得疼痛不已。
但是劉伴卻仍然不服氣的掙紮著。雖然嘴上叫的凶狠,但實際上劉伴心裏卻放鬆了很多,至少自己不是什麽偏執狂和瘋子。
神不能直接和普通人溝通。但借助神仆的話也就沒什麽問題。劉伴被阮安從地上一把拽了起來,扔在沙發上。而沈息也從陽台上走了回來,坐在了劉伴對麵。
“出於對你的職業尊重。”阮安張嘴,替沈息開始了談判。“你的配槍將會被發還,你受的傷會得到合理的補償。我們隻有一個要求——整件事情就當做沒發生過。”
劉伴對此嗤之以鼻,“你說沒發生過就沒發生過?你要是有這麽大麵子,幹嘛還要隱姓埋名跑路?沈息我告訴你,別以為看了兩部電影就覺得自己是黑幫老大了!連說話都要讓秘書代替,小子,牛逼裝過了叫傻逼你知道麽?”
劈頭蓋臉挨了一頓罵,沈息還沒來得及變臉色,忽然外麵閃過了一道電光,直直劈在了兩居室所在的建築物樓頂。
就在電閃動前,阮安猛一抬手,一道帶著淡淡白光的護罩在整個建築物外亮了一下,在抵擋了閃電後,消失不見。
“應信者?”沈息被閃電嚇的一愣,隨即以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盯著麵前的劉伴,過了好久,才轉過頭對著阮安問道,“這人是我的應信者?”
阮安碾了碾手指,他的食指上還留有一道淡淡的焦痕,“應該是。”阮安看向麵前的劉伴,然後笑道,“吾主,這可是個天大的好事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