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擂台,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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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謝堂見他突然別扭起來,不由想笑:“這種時候你還跟我客氣。好好,我不看!你也不許看我的,否則我不依!”

    “你以為我是你。”朱信之好笑的推開她,埋下頭開始寫了起來。

    一邊寫,還要一邊謹防著裴謝堂偷看,真是難為了他。

    裴謝堂卻當真沒偷看。

    正兒八經說出口的承諾,她素來說到做到,見朱信之去了一邊寫下心願,她就拎了花燈到一旁去寫下自己的願望。四下的人都在忙碌著自己的事情,並無一個人注意到自己,裴謝堂嘴角勾起模糊的笑,提起筆來,小心的在紙上寫:

    平生有三願:一願沉冤昭雪,二願大仇得報,三願如君相知,歲歲常見。

    寫完後,她吹幹了小紙條,將紙條卷好,放入了花燈裏。

    朱信之早已寫完,提著花燈在等著她,見她過來,不由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不會寫,想不到你也是個俗人。”

    “我本來就俗!”裴謝堂不滿的嘟起嘴吧:“我要是出塵不染,就不是我在這裏許願,而是人們在這裏向我許願。因為我不是人,我應該是一個神仙。”

    “就你的歪理最多!”朱信之搖搖頭,很是無奈。

    裴謝堂拉著他,穿過人流密集的地方,尋了個能落得住腳的地方後,兩人就在這一方蹲下:“王爺,來這裏,我們從這裏開始放。”

    “你先。”朱信之沒玩過這種玩意。

    裴謝堂也沒跟他客氣,嗯了一聲,先將手中的花燈小心的放入了水中。花燈落水,在水裏有一瞬間的傾斜,但很快穩住了小小的身體,搖搖晃晃的載著裴謝堂的願望往河心裏去了。她連忙雙手合十,低聲在心裏許了願望。

    朱信之學著她的模樣,也很快將手中的花燈放在了河裏。

    兩人站起身來,裴謝堂拍了拍手:“王爺,大功告成啦,要是真的有天神,他一定能聽見我們的心願的。”

    “是嗎?”朱信之目光亮亮的看著她:“你跟誰學的這些?”

    “從前我爹教我的。”裴謝堂聳聳肩膀:“我別的都沒學會,隻覺得這個很有意思。往年,放入河裏的花燈都是我自己做。今年沒那個心思,不過,買的也不差。”

    端午放河燈,是從前裴家雷打不動的節目。

    不是裴謝堂喜歡,而是她的生母很喜歡這種玩意,從前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每年的端午都陪著父親到河邊去放燈。後來母親去世,每一年父親都會想起她來,特意做一些漂漂亮亮的花燈,帶著她到河邊放了。母親性子柔.軟,總是將自己想要的向天神訴說,故而在許願時無比虔誠,裴擁俊學了個十足十,交給裴謝堂的自然像模像樣。

    再後來,父親娶了美姨,美姨也喜歡這玩意,裴家便年年都放。

    隻是,今年,卻無人陪她玩耍了。

    朱信之扯開嘴角:“看不出來,廷尉大人還喜歡這個。”

    裴謝堂沒說話。

    遠處傳來一陣喧囂聲,似乎是鼓聲陣陣,大約是什麽雜耍團在表演。裴謝堂不想再說,一把扯過朱信之的手:“王爺,你看那邊好熱鬧,咱們也去看!”

    她轉移話題如此之快,朱信之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順著她的手往那邊看了看,隻見前方寬闊的河岸旁,有人搭了台子,台上燈火通明,將台上的人影照得透徹非常。台下圍了不少人,時不時的發出一聲喝彩,不知是在做什麽。

    裴謝堂喜歡熱鬧,當即毫不猶豫的拉著朱信之鑽了過去。

    走得近了,才發現原來這是一座擂台。

    一個江湖打扮的漢子在台上拱手示意:“諸位父老鄉親,我們從湖州來,到了京城投奔親戚,沒了盤纏回不去,趁著今日端午佳節,我將家裏祖傳下來的朔望劍押在這裏,父老鄉親要是誰看中了這劍,就可以舉手競價,價高者得!”

    卻是在賣東西。

    裴謝堂嗤笑一聲,小聲的跟朱信之咬耳朵:“王爺,你可千萬不能相信這些人。你看著那劍光暈流轉,是一把好劍,但江湖人的手段最是高明,等會兒交給你的時候,恐怕就不是這一把了。”

    “我不信。”朱信之搖頭,“行走江湖以義為先,他們不會這樣做的。”

    “王爺,我們賭一把?”裴謝堂狡猾的看著他。

    朱信之輕笑:“你想賭什麽?”

    “若王爺輸了,就答應我一件事。”裴謝堂伸出手指:“我們拉鉤。”

    朱信之好笑的看著她幼稚的把戲,末了,還是伸手給她:“行,依你。”

    裴謝堂得了他的允諾,立即舉手:“壯士,你這劍怎麽賣?”

    “五十兩。”那江湖漢子見有人接口,立即笑著上前一步,說道:“小姑娘是個識貨的,我這朔望劍要不是缺錢,賣五百兩都有人要的。”

    “刀鋒那麽鈍,有人買?”裴謝堂表示懷疑。

    漢子笑道:“小姑娘外行人,根本不懂刀。你要買就上前來競價,你要是不買,就趁早回家去抱孩子喂奶,才是正道!”

    外行人?

    裴謝堂見他年紀跟泰安郡主不相上下,不過二十五六歲,說話很是清朗,心中不由想笑。他說她外行,她認為他才是真騙子呢。這刀鋒如此之鈍,別說是祖傳的無價之寶,就是送她,她還嫌棄帶在身上重了呢。

    聽他又說了一遍競價的規則,她毫不猶豫的舉手:“好嘛,你說是絕世寶劍,我就相信這是絕世好劍。我出五十五兩銀子。”

    “還有沒有人比五十五兩銀子更高的?”話音剛落,那漢子滿臉喜色,大聲問道。

    半天沒人響應,隔了小半天,角落裏有人發出細細的一聲:“我出六十兩銀子。”

    朱信之和裴謝堂雙雙回頭看去。

    隻見是一個身穿華服的瘦瘦小小的青年人,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寶劍,似乎很是喜歡。

    裴謝堂忍不住小聲嘀咕:“我說自己瞎,那是為了嚇唬別人。怎麽,這世上還有人是真的睜眼瞎,故意上趕著去被人騙?”

    “六十五兩。”話是這樣說,她的手可舉得不比旁人慢。

    “七十。”那人也趕緊說。

    裴謝堂再次舉手:“七十五。”

    “九十!”男人還不想讓。

    裴謝堂看了看身側的朱信之,他的臉色已不複方才那邊淡然,而是吃驚的看著朔望劍,末了,又看了看那個人,似乎弄不明白情況。

    裴謝堂噗嗤就笑了起來。

    他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是想要買這東西吧?

    她的錢還沒多到能隨便亂扔的地步。九十兩銀子買這樣一把破銅爛鐵回家,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讓給你啦!”裴謝堂大聲說著,拉著朱信之就想跑。

    角落裏的男人和台上的漢子臉色都變了,雙雙一停,上前罵道:“你是在戲弄我們嗎?”

    “買賣買賣,你想賣,也得我想買啊。我方才看著是好東西,但喊了幾圈價,我不想喊了又有什麽錯。再說,我以為你們是不認得的。”裴謝堂指著這兩人,捂著臉笑得格外張狂:“你們認得,卻故意裝作不認得,一個拚命在這裏哄抬物價,一個在台上唱苦情雙簧,你們兩個倒是演得一手好戲。”

    男人和漢子搶上前來:“你有什麽證據?”

    “我沒證據。”裴謝堂聳聳肩:“你喊到九十兩,我想買也買不成了。”

    可她話音剛落,便聽她身後有人低笑一聲:“這劍是鈍劍,本就沒什麽鋒芒,落在市井裏實在是太可惜了。一百兩,我買了。”

    有錢!

    任性!

    裴謝堂腦袋裏回轉著這兩個詞,緩緩轉身,便瞧見一身素衣的高行止站在兩人身後,手中折扇輕輕搖動,頗為風.流倜儻。他往這裏一站,不少姑娘的眼睛頓時都移不開。

    裴謝堂笑眯了眼睛:“嘖嘖,這是哪兒的大地主呀,這錢花得跟燒紙一樣。”

    “千金難買我樂意。”高行止瀟灑的揮著扇子,神色繾綣溫柔:“你怎在這裏?”

    “謝家人都在這裏放河燈,我自然也要來。”裴謝堂拐了拐他的胳膊:“你呢,又是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朱信之自高行止出現後,麵上就露出了幾絲不耐煩。

    這人,怎麽總是喜歡黏在謝成陰的身邊,像狗皮膏藥一樣,怎麽都甩不掉?

    高行止聞了聞空氣裏的味道:“成陰,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

    “什麽?”裴謝堂抽了抽鼻子。

    朱信之見狀,臉跟著也抽了抽。

    這傻子,沒聽出來高行止是要嘲諷他嗎?

    果然,就聽見高行止搖頭晃腦的拖長了尾音:“我一看到你,就覺得今日.你肯定打翻了醋壇子。這酸味!”

    他用手扇了扇鼻子跟前,似乎很是嫌棄附近的味道,隻目光是看著朱信之,大聲的說:“酸啊,真是酸死個人。”

    裴謝堂終於反應過來,忍不住捧腹大笑。

    朱信之惱了,拂袖先走一步。

    “王爺,你等等我!”裴謝堂連忙喊他,隻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她的眼睛同高行止交匯:都辦好了?

    高行止沒回答,綻開扇子優雅的扇了扇,末了,扇子指向了身後的高台。

    裴謝堂就什麽都明白了。

    三人剛走不過兩步,就聽見身後一聲猙獰的脆響,有人抽了兵器向三人撲了過來——不,確切的說,是向最後麵的高行止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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